画风一转,洛晚成又道:“不过你脸皮儿要是总这么薄,我可没办法带你进产房。”
季默轻咳一声,道:“我在心外,什么都见识过了。”
确切的说是早就在学校的解剖室里什么都见过了。
洛晚成眉头一挑,一脸坏笑的看着季默,“哦~什么胸怀大志都看过了吧?”
季默脸更红了,生怕洛晚成再说些什么,忙道:“洛老师,刚刚听肖主任说你受伤了,没关系吗?”
洛晚成道:“还好,就是腰疼。”
其实受伤还是次要的,主要就是郁修展昨晚折腾的太狠了。
“那要不要我帮你?”
“帮我什么?”洛晚成笑笑,“你小心被孕妇家属给打一顿。”
“啊?还挨打?”
“你在心外没经历过一些不太好说话的病人家属吗?”
季默点点头,又摇摇头:“应该算还没有吧?”
“这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什么叫算没有?”
洛晚成也不禁有些纳闷,按说心外那边接的奇葩应该也不少,这孩子怎么可能没经历过?
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
按说心胸外的病人不少,自然少不了极品和奇葩,毕竟急诊妇产科,是仁济医院院方公认的专招奇葩的科室。
可他这样子,完全就是一副没见过市面的“小乡巴佬”。
季默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道:“侯教授的病人,大部分都住VIP。除了每周一三五大查房我平时基本没什么机会去普通病房那里。”
洛晚成恍然大悟,她怎么就忘了这茬了呢?
侯主任艺高人胆大,专门给住在VIP的有钱人看病,普通病房的病人只有极少数特殊病例,才能请的动他。
“你还是先了解一下妇产科的情况,再决定要不要帮我吧!”
季默后背一阵发凉,“没那么恐怖吧?”
“生老病死虽是人之常情,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坦然接受的,再说了当今这个社会,有些人并不能称之为真正的人。”
季默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就差那个笔记下她的话了。
“产科,可以让你感受到新生带来的喜悦,同时也能让你最直接的接触到人性里面本来的恶。”
洛晚成又说了这么一句,坐到办公桌后头,开了电脑,对季默道:“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
忙碌的工作开始了,季默才知道,洛晚成先前在医护专用通道里跟他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虽说医院的每个科室都能看尽人生百态,可妇产科尤为更甚。
家境优渥,学业上也一直顺风顺水的季默,终于见识了什么叫奇葩中的战斗葩,领教了什么叫极品中的极品。
一直忙到中午,洛晚成和季默才终于有了喝水的时间。
“我的腰!”洛晚成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一手按在背上,疼的龇牙咧嘴。
早知道会这么忙,她就是在家里无聊死也不会来这糟这个罪。
呜呜呜,晚上回去郁修展还不知道又要怎么折腾她。
她这个老腰,没个一年半载的,怕是好不了了。
宗畅他妈也真是绝了,三八赶集四六不懂的一泼妇,竟然让她瞎猫撞上死耗子,刚好就肘了人体最敏感的一块骨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运气太好,刚好就被她碰上了。
季默将上午的病历整理存档,听洛晚成这样说,忍不住开口道:“洛医生,要不要我帮你按按?”
洛晚成眉头皱了一下,“不好吧?”
再等会就下班了,她已经做好了去军总医找舒女士扎针的准备了。
更何况她毕竟是个有妇之夫,要是被人看见,还以为她怎么季默了。就算别人不会误会她潜季默,也会觉得季默动机不纯,毕竟她的身份,在仁济乃至整个c市的医学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一个刚转过来的实习医生,对带他的老师大献殷勤,实在是太容易让人误会。
这对他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就当是感谢洛老师这一上午教了我很多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的谢礼吧!”
季默说着就找了双无菌橡胶手套出来戴上,拨开洛晚成压在背上的手,温和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再说因为我爷爷年纪大了,为了帮他按摩我还特意去学过一点,还算是专业。”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的,洛晚成的眉头始终皱着,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儿。
“洛老师,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季默轻笑一声,看着洛晚成的眼神特别的温柔,“也不用觉得尴尬,就当我是咱们院康复科的复健师。”
复健师有男有女,在面对病人的时候,可没有什么所谓的男女有别,也不会觉得尴尬。
其实说的直白些,医生眼里从来只有病人、只有生命,没有性别之分。
“康复科的人手艺可没你这么好。”洛晚成撇撇嘴,“我保你去过一次,再也不想去第二次。”
“为啥?”
“下手太狠,隔着两层楼都能听到一阵鬼哭狼嚎声!”
“真的?”
“你有空,可以去感受一下。”不知道洛晚成想到了什么,突然就笑了,“你去过康复科之后,就会觉得咱们的产房里传出来的声音,简直就是天籁!”
季默笑了,“洛老师,你可真逗。”
“我没逗。”
“怎么样,感觉好点没?”
“嗯嗯,好多了。”洛晚成道:“手艺不错。”
因为他帮她按背的力道刚好,让坐了一上午,浑身骨头关节都酸痛不已的她舒服的想要大叫。
“那……”
季默一个那字还没说完,诊室的门就被人从外头推开,一个高大的人影挡在了门口。
看着俩人的姿势,尤其是季默还按在洛晚成背上的那只手,郁修展幽邃的眸子里快速的闪过一抹杀意。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的弧度,声音也似寒冬腊月般透着丝丝凉意,“干嘛呢?”
循声看过去,洛晚成就看到一脸阴沉的恨不得杀几个人才痛快的郁修展。
迎着他锐利的眼神,心下便知他误会了,可她不慌也不乱,继续一动不动的趴在那,笑着朝他招手:“你怎么突然来了?这又是惊喜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