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畅觉得郁修展神经兮兮的,医院的安全楼梯,能有什么正经的地方?
可他还是忍不住跟上了郁修展的脚步,去看看他说的“正经”地方有多正经!
跳入宋念知病房的那一刹那,宗畅开心的差点尖叫出来。
要不是床上还躺着宋念知,要不是他是一正常的老爷们,宗畅都想扑过去搂着郁修展亲两口。
他怎么就忘了他和宋念知是怎么认识并纠缠在一起的了呢?
关心则乱这话一点错都没有,他就这么轻易的被洛晚成给唬住了。
“瞅你那点出息!”郁修展无语的白了宗畅一眼,下巴往病床方向一抬,在看清病床上坐着的那个身影时,他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发现郁修展看了过来,宋念知按亮了床头灯。
吧嗒一声,随着灯掣被按下发出的清脆声,昏黄的灯光在黑暗的房间里亮起。
一直背对着病床的宗畅明显被吓了一跳,转过身去就看到了坐在病床上的宋念知。
“你没睡?”他有些惊讶,洛晚成不是给她注射了镇静类的药物?
“晚成想要我睡,那我就睡。”宋念知抬头看了宗畅一眼,脸上是礼貌疏离的微笑。
抗药性这种东西,她和洛晚成是一起接受训练,在她们很小的时候,被家里的两位大家长强迫接受训练的。
所以那点镇静剂,毛用都没有。
只是或许是洛晚成太紧张她了,所以连这件事都忘了。
“你……”宗畅朝着她走过去,看着她额头上缠着的绷带,欲言又止。
似乎现在说什么,都不对。
察觉到她的靠近,宋念知下意识的就抱紧了曲起的双腿,下巴垫在膝盖上,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她苍白的小脸。
她以一种防备的姿态,抗拒着宗畅的接近。
宗畅也察觉到了她的防备和抗拒,满眼痛苦的站在离她病床几步远的地方,“妞儿?念念……”
念念……
只有他会这样叫她。
以往他这样叫她的时候,她都会乐呵呵的扑进他怀里,手指勾着他下巴调侃他,爷今儿要给妞儿乐一个吗?
可现在,她却是身体轻轻的颤抖了一下,脸往膝盖里埋的更深了些,缩着脖子往病床里又退了一些。
宗畅的眼神本来就不差,再加上他站的离她很近,很清楚的就看到了她身体轻轻颤抖的那一下。
她怕他。
这个认知让宗畅的心脏像是被捆起来了一样,害怕,恐惧……
但更多的是伴随着每一次心跳,都会蔓延至他全身的疼。
他想上去抱抱她,告诉她别怕,却不敢上前。
“你回去吧。”宋念知瓮声瓮气的说了这么一句,抬起头来看了宗畅一眼,最终视线落到了倚在窗边的郁修展身上,“晚成也需要人照顾。”
郁修展苦哈哈的摸了摸鼻子,“她为了你,把我扔这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把我捡回去。”
那委屈劲儿,活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宋念知尴尬的扯了扯唇角,“不好意思啊!”
郁修展无奈的摆摆手,“没什么!我晚晚有情有义的,证明我没看错人。”
宋念知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再说话。
宗畅却是顾不得那么多,两步就冲到了病床前,将宋念知搂进怀里,“妞儿,我不回去了,我今儿就在这——”
陪你俩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宋念知的话打断了。
“你这人向来都这么说话不算话的?你那天自己说了什么话你不记得了?”宋念知看着才过了一天,他明显憔悴了许多的脸,强压着自己的心疼,冷笑道:“再说咱俩床上那点风花雪月的事儿,都是走肾不走心的,根本没什么感情可谈吧?风流倜傥的宗二少这么深情款款的,就不怕我一心动,就赖上你了?”
宗畅搂着她的手臂一僵,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行了,甭跟我这装情圣!”宋念知一把推开他,抽了被子躺下,“我宋念知什么都不缺,就是寡情薄爱没有心。”
说完,宋念知就打了个呵欠,扯着被子盖到了脖子以下。
“晚成应该是去找宋维康了。”宋念知看了郁修展一眼,说道:“你走的时候麻烦帮我把门从外头关好。”
说完,再没看宗畅一眼,她关掉了床头灯。
灯光昏暗的病房里,很快就传来了宋念知绵长的呼吸声。
从她挣开他的怀抱那一刻起,宗畅就像个雕塑似的坐在病床上。
直到郁修展的电话响起,他才找回自己的神志。
听到郁修展焦急的说了句“锁好车门等我”,他刚转过头去,却只来得及看清郁修展匆忙离开的背影。
……
洛晚成拿着宋念知的验伤报告找到宋维康时,他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面前茶几上摆着的一摊瓷器碎片发呆。
姚思和宋瑶瑶母女俩一边抽抽搭搭的抹着泪儿,一边拿着扫把收拾屋子里的狼藉。
见她又去而复返,均是一副看仇人一样的眼神看着她,恨不得把她给活剐了。
“宋叔叔,这是念知的验伤报告。”洛晚成直接将仁济出的鉴定书给宋维康看,“右脚踝轻微骨裂,面部皮裂伤,身体多处软组织挫伤。”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向姚思和宋瑶瑶,“您看这事儿是私了,还是走法律程序?”
打了我洛晚成的人,你还想没事儿人似的过安生日子?
做梦吧你!
宋维康不解的接过鉴定报告上,看着上头白纸黑字写着的伤势鉴定,不可置信的看向姚思母女:“你们不是说,先动手的是念知?”
姚思心虚的低下头,就连声音都低了几分,“是她先动手的……”
洛晚成冷笑了一声,又从文件袋里拿出一沓已经泛黄的纸张,推到宋维康眼前:“宋叔叔,我想你看过这些东西,有些事情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了。”
说完,没做停留,直接离开了大院。
办完了好多年前就想做的事儿,洛晚成只觉得心里舒坦了不少。
不过眼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她得去仁济把郁修展领回来,她可不想落得个抛夫的罪名。
啊对,还得为她迁怒于无辜的他道个歉。
免得他回头又闹什么小孩子脾气,要跟她收利息什么的。
突然,下腹处传来的尖锐疼痛打断了她的思绪。
洛晚成毫不犹豫的将车子停在了路边,拨通了郁修展的电话。
“阿展……好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