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尽处,可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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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平平安安就这样,也是结局,只是,有些人,有些事,都轮不到自己来主张。

灵月惊梦,醒时仍气息未定。

抚上腹,甚至能感觉到孩子也不安着。

“不怕不怕啊!宝宝不怕!”灵月柔声哄着,“娘在着,不怕的!”

阂上眼,那梦里的情景又一次浮现眼前。

灿灿大明皇宫前,一青一白两条巨龙相争着,谁也不让谁,那是生死之争。

这梦……

只怕不祥。

灵月隐隐间,预感到什么,只是不敢相信。

“夫人醒了!”子陌端着参汤进来,服侍了灵月喝下,放下了碗,不经心的道:“夫人,听宫人们说今日里,皇上贬了杜初,连带着杜家几个大官都被贬了!”

灵月轻咳了声,“那也挺快的了!”

“夫人不是正希望如此吗?”子陌微笑着,“那也可替皇后娘娘报仇了!”灵月到底还是忍了一时,只为了离若寒的天下能不生事。

灵月微挑凤眸看了子陌一眼,“你以为,我该主动,还是该被动?”

子陌低头,“夫人若是主动,只怕于夫人名声不利,若是被动,却又不是夫人性子!”

灵月叹气,明白子陌所说名声之事。

靠于那软榻上,灵月闭目养神着,只问子陌:“宫里这几日的传言又是如何?”

子陌给灵月捶着腿,轻轻答道:“子陌去查过了,那些传言,大多来自兰嫔那里!”灵月点头,子陌又道:“夫人,该如何办?”

灵月摆手让子陌住了手,淡淡道:“我本想她也是个聪明人,再过些日子,等皇上把国事都处理好了,便跟皇上说了,把这后宫大权交给了她!可是啊!”灵月摇头,“精明过了头,却是傻!她以为,把我名声弄得如此,会对她有好处吗?”

也不怪杜青鸾急,离若寒近来对杜氏一族冷冷淡淡,若她再不当上皇后之位,杜氏只怕是在这朝堂上要上演昙花一现了。

离若寒已经借着国库一事彻查了卫家,卫锦时挪用国库之银,贪赃枉法,让朝野震惊。离若寒念于卫锦时毕竟是自己亲舅舅,终只是贬了卫锦时,没有处其死。

别人不知,灵月却是心里有底了,杜氏一族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离若寒能扶持他家,也自然能让他们倒台的。

只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杜青鸾偏偏这时候做出这些事,对她没一点好处。

任她闹去吧,总有一天,是自己把自己闹死的。

天渐寒起来,灵月腹也渐渐大起,走动都不太方便。后宫里,平平静静的,什么事都没有。朝里虽有人提议要皇帝再立一个皇后,只是后宫里那几个女子,到底立谁,都不是好说的。

离若寒在朝中只说一句:“皇后过世,朕甚为心伤,立后之事,容日后再议!”

可是朝臣们却议论纷纷,是关于宸亲王妃的。

也不知是什么人传的话,就只说水灵月自离若宸死后,再当不得宸王妃,没了依靠,于是投了离若寒怀抱,而那离若寒本就对水灵月有心,于是这二人就到了一块儿了。

现如今,皇后死了,皇上又迟迟不立新后,再把水灵月收入宫中当了寒月夫人,又把后宫的事都交由她来掌管,有些人已经猜到了,皇上离若寒是打算立这个水灵月为皇后。只是碍于水灵月曾是离若宸的王妃。

对于宫里的那些传言,离若寒也是听了不少,宫人们越传越疯,甚至说玉皇后受不得皇上与寒月夫人之间的那些事,因而郁郁而终。

好好的,把灵玉被人害死,说成是被灵月与离若寒之间的事忧心而死。

离若寒是个以柔待人的帝王,便是遇着这种事,也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更何况有些事越描越黑,他与灵月之间,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他便是喜欢灵月,可以让天下人都知道,他当初不也是如此吗?就算明知离析不喜欢他与离若宸兄弟二人都喜欢同一女子,他还是明着告诉离析,他就是爱上了灵月。

君仪殿中,宫人来报,说静贵人去了重华宫。

离若寒剑眉敛起,她去重华宫做什么?这个宫里,才有一些平静,她不是又想闹事?

于是问宫人:“她去做什么?”

“回皇上话,静贵人做了些吃食,送过去给寒月夫人!”宫人低头答话。

离若寒点头,心里却觉得有些反常,自己把灵月封为寒月夫人,宫里几个妃嫔都生了或多或少的不满,静贵人更是明里暗里跟自己说这于礼不合。她怎么会去重华宫里呢?

纵是如此,还是想着或许是她们明白了利害关系,于是对宫人道:“知道了,下去吧!好生去重华宫看着!”不管如何,还是要小心些的。

重华殿中,静贵人奉上了一些小点心,笑着对灵月道:“夫人现今有了身孕,听说夫人近来胃口不太好,今日妹妹做了些小巧点心,还请夫人尝尝!若是觉得好吃,妹妹便多做些!”静贵人抱着她那只心爱的小猫,轻轻抚摸着。

摆在案上的有金丝银卷,凤梨酥等一些点心。

灵月唇微微扬起,笑淡淡,“有劳贵人了!”这个静贵人倒有些意思,自己还未去找她,她便送上门来了。抬眸望向子陌,眼里的笑意越深了些。

子陌轻轻点头,拿出银针来在那些点心里面试了试。

静贵人脸色不好看了,“夫人这是何意?”早听说这个寒月夫人是个厉害人物,而自己与她打了几次交道,也是知道她不动声色间便有了想法的。

灵月只笑着,“贵人莫怪,如今我也不是一个人了,这腹中的孩子……”说着,又看向了子陌,子陌久久不拿出那银针来,眼里不禁多了丝探究。

“这倒也是!倒也是!”静贵人有些尴尬,只是那边子陌越不拿出银针来,静贵人却越忧心起来。

子陌终于拿出银针来,向灵月点了头,道句:“夫人请用!”

灵月微微笑,示意子陌退下,又轻拈起块凤梨酥来,先赞了句:“贵人手艺真巧!”细细看着,眼底里笑意深了些,“以前,皇后娘娘也会做这些个!”灵月不经意的说着,当看到静贵人神情微有变时,拈那酥的手微紧了些。

静贵人低了头声,不看灵月只是又道:“夫人,妹妹来了也有段时候了,先回宫去了!您有了身孕,要多多休息才好!”

“好的!”灵月点头,让子陌送了她出去。

待子陌回来后,灵月已经端起那两碟点心,嘴角凝起的笑意,若有若无。

“夫人!”子陌看着,“这点心?有问题?”

灵月摇头,把那点心放下,“我不敢吃别人给的东西了!我已经失去了一次孩子,这个孩子,我要尽全力保护!”子陌已经扶着她走出重华宫了,太医说,每日多走动,对孩子会好。

今日天气倒也好,风和日丽的。

只是,已是初冬了。

“往年这个时候,他往往都在京里!”灵月又思念离若宸了,“他怕我冷,年年都会去狩白狐给我做裘衣,”唇边凝起梨涡,深深旋着,“我跟他在一起三年,他花了两年时间才认定我,可我如今,要花一生时间去思念他!”灵月笑,任子陌扶她走着。

子陌只道:“夫人,能用一生去思念一个人,也是一种幸福啊!”

离若寒怕灵月冷,准备引温泉到重华宫来,只是被灵月推了。灵月不喜欢温泉,如果说喜欢,那也是因为离若宸。

这重华宫虽然有几丛湘妃竹,但还不算清冷的。

“子陌,你随了若诗公主之前,可有喜欢的对象?”灵月突然想问这个子陌了,她很通透,于自己也很尽心。

能感觉到子陌的手似僵了下,而听到子陌静静道:“子陌没有!”

“哦!”灵月虽有些意外,但也不去追究了,“可听你的话,却像是有过亲身经历一般!”

子陌沉默了。

宫里一片安静。

一丛湘妃竹,明黄身影晃过,离若寒已经到了面前。

子陌行礼,“见过皇上!”

灵月微微欠身,“皇上怎么有空过来了?”灵月知道离若寒忙于政事,朝里最近也不太平,“朝里可好?”灵月问了。

离若寒微笑,“一切都好,你就放心吧!”看着灵月腹越来越大了,心里放心了不少,“你就安心的养着自己身子吧!”

灵月不说话了,与离若寒之间,话不想再多说。

离若寒转头问子陌,“听说今日静贵人来了?”离若寒听说静贵人送了些点心过来,便想来看看。

子陌点头,“回皇上话,是的!静贵人过来送了些点心给夫人!”

“那夫人吃了没?”离若寒问,而灵月已经进了宫去了。

子陌答,“夫人今日胃口不好,便没有吃!”

离若寒进了宫,看到那两碟点心时,不禁笑道:“静贵人做的点心一向不错!”离若寒说着,便已经拈起一块金丝银卷吃了起来。

“皇上……”灵月想说什么,但见到离若寒已经吃了时,只得咽了回去。

宫里有传,当今皇上宠静贵妃,便是因为静贵妃做得一手好点心,如今看来,所传倒真不虚。

灵月看着离若寒吃得这般开心,不禁怀念起当初在醉心楼认识离若寒时的事来,那时候的离若寒也就是如此。

“皇上要是喜欢吃,便都吃了吧!”灵月淡淡着,她站在窗边,窗外是一丛湘妃竹,阳光透过竹叶间,照射了进来,灵月的脸上,多了一丝的柔和光晕。

离若寒难得听到灵月如此玩笑话,抬头看到灵月那态时,一怔。曾几时,也是如此。光影落在青衫上,竟起了恍惚之意。

离若寒渐渐眼前朦胧起来,“这……”强撑着,却一个头晕,向后倒去。

“皇上!”子陌忙扶住离若寒,他这是怎么了?

离若寒指着那碟点心,对着灵月艰难的道:“有……毒……”

那点心里有毒?

灵月来不及多想,急急上前扶住离若寒,对宫人们急道:“还不快去传太医!”如果离若寒有什么事,灵月真成了祸害了。

离若寒望着灵月,她还会为自己担心?握着灵月的手,让她放心。“不……必……”离若寒本就是习武之人,且内力十分深厚,这毒要不了他的命。

“皇上,可是……”灵月急道。

离若寒拍拍灵月手,“不……会……”他让灵月放心,知她如他,怎么会让灵月再为自己担心呢?现在的灵月,他是要护她周全的。离若寒怎么会让自己有事?只是这毒,离若寒撑不住,昏了过去。

“快传太医啊!”灵月喊着,离若寒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太医过来,给离若寒解了毒,只是离若寒还是昏迷着。

“传静贵人到重华宫来!”皇上中毒,此事非同小可。

静贵人到重华宫来,直说自己没有下毒,她没有那么笨,把毒下在自己做的点心里。那样,一旦灵月中了毒,静贵人是脱不了干系的。这世上,没有那么笨的人。

只是,灵月还是把静贵人关入了宗人府。

灵月去了宗人府,当看到静贵人时,不禁冷笑:“贵人,为何要害我?”

“我没有!”静贵人摇头,“我没有要害你!”

“哦?”灵月凤眸轻挑,“我倒也信不是你!只是,这毒,又该是何人?想害你呢?”灵月问着。

“是杜青鸾,是杜青鸾!那日我做点心时,她就曾来过,一定是她!”静贵人突然想了起来,直说是杜青鸾下毒的。

“杜青鸾告诉我说,只要害了你水灵月,让你死了,这宫里便是由她做主的。只要我听她的,我便可以当上贵妃!”静贵人急急着,“我不想杀皇上!我不是要害皇上的!”她没想到中毒的会是离若寒。

灵月心寒了下,早该料是如此!

“那皇后之死呢?”也该与这两人有关系吧!

芷兰苑里,宫人来传,说是寒月夫人来了。

杜青鸾微惊,水灵月?她这时候来做什么?可来不及多想,灵月已经进来了。

“夫人!”杜青鸾微欠身。

灵月微笑,“兰嫔娘娘,不必如此!今日本夫人来,是为皇上在重华宫中毒之事还有皇后被害之事!”自坐了下来,子陌伴她左右。

“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杜青鸾转身,望着灵月,这个女子狠起来比谁都狠。“夫人,虽说您是皇上亲命的女官,但我毕竟是这后宫的妃子,所谓皇上中毒,皇后被害,都已经查实了不是吗?为何又来找青鸾?”

灵月走到杜青鸾面前,抬起手来,“啪”的一声清脆响声,她给了杜青鸾一耳光,“这一巴掌,是为玉儿打的!”

“你……”杜青鸾没料到灵月这看似柔弱的女子,居然敢打自己,“你打我?”咬了牙,这个水灵月!杜青鸾也抬起手来,她不能这么被水灵月给打了!

可是,手才一抬,便被灵月扣住了,灵月虽是有孕在身,但因着她擅舞,肢体反应极快,扣紧着杜青鸾的手,让她动弹不得。

灵月淡淡望着杜青鸾,“王道之与你什么关系?”眸里,一片狠意,冷伤。

果然,杜青鸾颤了一下,“你说什么?”

可灵月自袖中取出玉瓷瓶,“杜青鸾,你很聪明,也很大胆!可你不知,我水灵月与王道之打了多少交道,更何况,这毒,本就是姜国才有的毒!你错就错在,用错了毒,信错了人!”灵月早便猜到,只是想放杜青鸾一条生路,可她,竟自己撞了上来,还要杀自己。

杜青鸾身子一软,靠于那大红柱子上,“水灵月,”幽幽叹气,“你不是聪明,你是精明,一点点破绽,你都能抓得到!你不是人!”最后一句话,杜青鸾没有恨意,全是叹捥。

“楚暄去灵州的路上,被人暗袭,也是你吧!”灵月再问,“他们告诉我,说是玉儿所为!可我却知道,玉儿没那个能耐,凤印虽在玉儿处,可行使凤印之人,却是你!后宫之中,能如此周全的谋划,也只有你杜青鸾!”灵月坐着,淡淡道来,她不怒,不伤,只因为还有事不明白。

“是又如何?”杜青鸾冷笑答,“你为何到这时候才来揭出呢?你还有事没想明白吧!”

灵月点头,放开了杜青鸾,“说吧,你是从何处得知我与皇上在江南的事的?”杜青鸾最不该,就是当初在选秀时,那般做法。

杜青鸾抬头望着水灵月:“水灵月,你不是聪明吗?为何这回猜不透的了?”

隐隐间,杜青鸾让灵月起了寒意。

杜青鸾竟落了泪,“入宫,非我所愿!便是家里逼我来选秀,我也不会来的!只是,离若宸要我入宫,让我努力得到皇上的宠爱,我一旦飞上了枝头,与离若宸里应外合,夺皇上天下!”

“你胡说!”灵月不信,“他不会这样的!”离若宸已经放弃了天下,不会再去谋划的,更何况去利用女人,这不是离若宸的作风。

“不然,还有谁知道江南你与皇上的事?还有谁知道那半兰图?除了离若宸还有谁?”杜青鸾逼近灵月,“水灵月啊水灵月,你最终,还是信错了人,离若宸终是骗了你!”杜青鸾笑,却不再冷,“都认为离若宸对你情重,却不知,他最爱的是天下!我答应入宫,却爱上了皇上,两相较之下,便是助离若宸得了天下,我也入不了后宫,而皇上则不同,我是他妃子,又怎么可以助别人呢?所以,我选择了暗害离若宸,帮皇上去了一个心腹大患!”

情,终是属于离若寒的。

灵月后退两步,子陌急上前扶着,“夫人!”听到杜青鸾这一番话时,子陌也终于明白了。

“我没事!”灵月什么都设想过,却没想到离若宸与杜青鸾之间还有交易,上前一步来,缓缓抬起手,“我该不该打你?”她是被离若宸逼到这地步的?可离若宸却因她……

门外一声,“灵月,住手!”

声音温温和和,却是离若寒。

“皇上……”杜青鸾惊,没料到离若寒会在。

而灵月猛然抬头,看到离若寒,失声唤出:“五哥!”如果还有人可信,这世上还有谁?

兰嫔与静贵人身为宫妃,却嫉恨寒月夫人,下毒欲谋害寒月夫人,帝大怒,赐二人白绫一条,毒酒一杯。

这后宫,真的再也没人了。

宫人们都私下里说,寒月夫人是妖女,她一入宫,皇后死了,而几个贵人也都陆续出事。看来,皇上要立她为后,是早晚的事。

静静站在窗前,感觉陷入了一个漩涡里,由不得自己了。

离若寒对她越是好,这种感觉越是来得厉害。

总觉得有什么在等待着她,她却逃不掉。

望窗外,遥遥叹,“玉儿,二姐为你报了仇了!”却愁更愁。

雪飘起来,这是今冬第一场雪。去年这时,有离若宸相伴,总会是在不经意的时候想起他。

“咳……”轻咳了起来,灵月好久都没咳了,肺伤虽没好,但一直能忍得住,只今日,却不知为何又咳了起来。

雪纷飞,飘在空中,若是这雪中起舞,该有多美!

心思轻游,漫于天地间。

还欠离若宸一舞,自己当时说,等他凯旋归来时,为他舞上,只是他回不来了。

身上渐暖了起来,却被人披上了件大衣,灵月只道:“谢了!”是子陌吧,子陌一直对自己很细心的。

只是今日这大衣,为何跟平日里的不同?温暖的透入自己心里,一丝一丝的。

转头,见到是离若寒,却也不意外,“皇上!”与离若寒之间,淡淡间,慢慢也习惯了。

“还有三个月孩子就该出生了吧!”离若寒给灵月披好大衣,“等孩子出生了,你也就不必那么事事都担心了!”灵月之所以答应在宫中,离若寒又怎么会不知道原因。

雪一片一片落了地,渐渐成了地上薄薄的白绒毯。

孩子出生了,灵月也便安心了。

“还会有什么事等着吗?”灵月问离若寒。

离若寒负手而立,“无事自然是最好!”映了苍茫大地间的雪时,离若寒眼中温和突然晃了一下,“独钓寒江雪!”

昔日醉心楼初见,便有那么句,“我叫寒江雪,独钓寒江雪的那个寒江雪。”

灵月心思灵动,也是想起了那时,于是道:“或许,不该叫寒江雪!”因为独。

离若寒反问一句,“寒江能映月吗?”见到灵月怔时,离若寒不禁又笑道:“说笑了!别放心上!”想了下,便又低问道:“玉儿可还好?”

“她很好的!”灵月点头,灵玉已是大好了,不再会为这些凡尘琐事而费心了,灵玉如今成了离若寒与灵月最是羡慕的人。

冬去春来,百花竞放。

有日,离若寒命宫人来请灵月出重华宫,宫人来了,却并未说要去哪里,只说皇上相请。灵月心里虽疑着,但还是去了。

软轿里,灵月见着这路却不是往君仪殿,也不是凤鸾殿,有些微疑。

“夫人且放心!”宫人在轿外道着。

子陌在外头,低声对灵月道:“夫人,这是往宫西去的!”

“知道了!”灵月点头,心里却想着离若寒这是要做什么事?正想着,就听到宫人们道一声,“夫人,到了!”

素手纤纤挑起轿帘,而子陌已经扶了灵月下轿,“夫人,当心点!”待灵月下了轿,宫人们便在一旁道:“夫人,请移步进园!”

灵月抬头,看到那园门上题了“烟雨阁”三字时,轻愣了下,“烟雨阁?”江南烟雨,何时入了京城?

宫人推开园门,才一推开,便一阵春和润物的气息扑鼻而来,而入眼的是一条青石小路,曲曲折折延伸到远处。

灵月只道:“这倒有些意思,就像古人诗上曾说,‘曲径通幽处’,若是好景就得人去寻觅!”

宫人答道:“夫人说得是,此园新建,全是照江南烟雨水乡而造!”

“哦。”灵月微点头,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这该是离若寒为自己而建的。他曾说,会为自己园梦,看如今,当了皇帝,竟真的了。只是,灵月不喜。离若寒何时也成了这般人?

绕过一处亭子,灵月只摇头,“此时虽是春,却不知,也有冬!”离若寒花费心血为自己建这烟雨阁,可不怕天下人笑骂?看来,当昏君,远较当明君难!

亭后,是一棵老松树,苍苍翠翠,盖荫遍。

灵月出了亭子,才往前走了几步,就顿下足。

湖,现在眼前。

一池春水里,幽幽荡着的是一叶扁舟。

“若只是越霖,便一叶扁舟,返归世外!”曾如是说。只是,她终究是水灵月,而非江南那个青衫公子越霖。

“我会让你如愿的!”何时,留下那么一句。

只是今日的离若寒,不是为这句而建烟雨阁。

湖岸一棵柳树,垂着万千绿丝,如女儿家万千相思丝。任那风拂过,轻轻摇起,却有些不经意跌入湖水,漾起一圈圈的涟漪。只是,灵月的心,不是湖水,再也掀不起涟漪。

名为“烟雨阁”,那阁在何处?

湖水映着一座阁楼,仿若江南醉心楼。

烟雨阁,简简单单,却处处落了心思。

“入我后宫可好?”离若寒若有若无的声音在灵月耳旁飘过,“现在,真的就只有你我二人了!”离若寒想让灵月入后宫,早在当初封灵月为“寒月夫人”之时,便有了打算的。

灵月笑,今日里,离若寒终于说出了,只是,“灵月不愿!”她与离若寒之间,如今,还有信任吗?

离若寒不知道,他如此做,会把灵月逼到什么地步吗?还有,这天下的人,又该如何看待这两人?

“我会对天下人宣告,宸亲王妃已经故去,而我要迎娶的女子,叫越霖!”离若寒双瞳里灼灼火焰,却不是为灵月。

“那玉儿呢?”灵月再问,“你如何向玉儿交待?”离若寒于自己,始终停于江南时,而他却不知,自己早便不是江南那个明媚女子了。或许,离若寒早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对玉儿有了情。只是,她与他,都知道得太迟了。

“玉儿啊!”离若寒叹气,被灵月说到了心底,痛了。于灵月,有过心疼,却实实在在的,而灵玉,让他莫名的心痛,深夜里醒来,再见不到灵玉那娇容,空虚如漫漫长夜,撕扯着他的心。

“容祉要一个母后,把他交给别人,我不放心!”离若寒如今也不再是那个眼里只有灵月的人了,他是帝王,这天下重担在他肩上,“他跟你亲,有你带着他,将来他能成材的!这也是玉儿的心愿!”灵玉最怕便是后宫里的人将来会对容祉不利,所以才会把容祉托付给灵月的。

灵月只听着,任他说。柳后,那阁楼为何缥缈起来?

后宫,还是离若寒的后宫?

“玉儿好不容易才逃出了这座牢,你又想让我进来?”灵月问着,这皇宫,如牢。

“所以,建了这烟雨阁!”离若寒道。

灵月笑起,“我若入宫,我腹中孩子又如何?”离若寒可曾想过,自己的孩子该怎么办?抛这一难题于他,或许,可以让离若寒知难而退。

可离若寒却道:“这孩子,便是我的!宣告天下,他是我离若寒的孩子啊!”如果这是结局,便好,“你也不想孩子出生便没有了父亲吧!”离若寒望着灵月,“你舍不得四哥,可四哥已经不在了!”

灵月自也是希望孩子出生后,有父有母,只是,孩子的父亲应该是离若宸的!灵月摇头,“五哥,我谢谢你,现如今,为何归于了江南?繁华处,可有人在?”

他是大明的天子,而她,是这后宫的寒月夫人。

他们站在了繁华最高处,却一片苍凉。

“若你愿意,繁华处便是你我!”离若寒怕孤独,于灵月,不再是爱了,而是想相扶走一生。

微微一笑,似是看到那处,独他一人执掌天下,而江南那月白衣的公子,早着了龙袍。

“嗤”!

箭飞来,如一道凄美流星飞弧,正中灵月腹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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