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轻响,是浅清进来了。
浅清喜洋洋地道:“王妃,王爷与你好了!”浅清一脸笑意的,昨儿一晚,离若寒留宿于房内,这事府里尽知了。
灵玉正梳妆着,听浅清如此说,也是笑了,昨夜里的事,想来都脸红。轻轻打着浅清手,“不许笑啊!”而她自己却撑不住笑了起来,甜蜜蜜的溢满了心。
只是今日起来时,离若寒已经不在了,虽有些失落,但想离若寒现在得帝信任,忙也是该的。
“王爷今天起来,便吩咐浅清,说王妃昨晚累了,今早不必叫醒王妃的!还说让您好好睡呢!”浅清笑着,帮灵玉梳妆着,又道:“王妃,今日进宫去吗?”这几日,灵玉经常进宫去见卫后,而卫后似乎对她也不再像之前那么淡淡的。
灵玉点头,“自然还是去请安的!”昨晚的事,自然还是要跟卫后说的,这也证明她灵玉不再是过去那般小孩子气了。
浅清又道:“可是,今日听说宸王带着宸王妃要出京,您不去送送?”
“今天?”灵玉怎么不知道,灵月今天便要走?
青篷马车出了城,没有随从,就只一辆马车。
车帘缓缓挑起,露出女子恬淡的面容,见出了京城,唇畔梨涡浅浅。
她回头,笑对身边人道:“谢谢你!”终于是圆了她的梦,离了京城,他们彼此会有另一番天空,不再被权势而乱。
他伸出宽厚的手,轻轻握上她纤指,见到她如此的笑意,便知此回顺了她心。
“灵月,谢谢你!”谢她如此相守,也祈求她将来一世不变。
天蓝蓝,草青青,灵月有些想下车去走,却被离若宸抓着了,他的声音近在耳,“先不急着,到了江南,一切都好!”
灵月点头,依了他。
决定今日便走,是昨晚临时下的心。
莫无心来报灵月,说离若寒与灵玉已经和好了,而离若寒昨夜里也留宿于灵玉屋里。
灵月笑,如此,灵玉那里,自己便不会再有担心了。只是啊,灵玉将来能当得了皇后吗?灵玉还那么小孩子气吗?还是那么动不动就哭?
眉头皱了上来,还是担心灵玉。
一只手拂上她眉心,轻轻揉着,离若宸似是知道灵月想的什么,柔声道:“灵月,不要担心她了,她能这样做,便知已经不再是你那个单纯的妹妹了!”离若宸与灵月,心有灵犀。
灵月一笑,拉下他手来,抬眸间,却道:“不管如何,玉儿毕竟是我妹妹,她与寒王能好好相处,我就很满足了!”
“那,”离若宸挑剑眉,“你与我呢?”满心全是别人,她这心里,总把彼此放得最末。
“只羡鸳鸯不羡仙啊!”灵月笑称,她突然发现,这样与离若宸在一起,远较宫廷争斗要有意思得多,她虽在宫里时间少,但厌了。
离若宸心有一乱,只羡鸳鸯不羡仙?
“灵月,如果有一天,我骗了你,你会如何?”怕了,离若宸有些怕了,他假借与灵月一道去江南,其实是避开宫里的暗争,等着让叶贵妃去斗卫后,而他坐收渔利。如果,灵月知道了,还会那样吗?他不想失去与灵月一起的幸福,那样的幸福让他不孤单。
灵月不明白离若宸说什么,微一迟缓,却反问,“什么?”
离若宸不敢说了,埋首于她颈边。
灵月一回想,笑了,“宸,你会骗我吗?”如果他骗自己,会怎么样?灵月没想过,只是认为他不会骗自己。
“如果是骗,那也是我想保护你!”离若宸搂紧着灵月,怕她会离去。
灵月笑了,眼底里都是笑意,“既是如此,那便骗了吧!”他只为护自己而骗,那灵月还计较什么呢?他哪里知道,灵月对于逼他去江南一事,心里十分抱歉啊!灵月知道,离若宸答应与她去江南,抛弃的是一片大好河山啊!
“灵月……”离若宸不信。
可灵月却再道:“宸,我会相信你,不管什么事,我都相信你!所以,我们彼此应该信任,你也要信任我!”拉着他手往自己心上方向去,告诉他,“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如此跟他说了,就是想让他知道,自己深爱他,不管如何,都会跟随的。
离若宸眼眶一热,不禁道:“若是我舍不下那皇位呢?”心里的话,真是该说出来的。
感觉到了那手微颤,而那人却道:“将来会明白的!”将来会让他知道的,只是不是现在,灵月想想,又冲着离若宸调皮一笑,“我会拖住你,让你无暇顾其他的!”说着,凑近他唇,吻了上去,但浅尝即止。
灵月那一吻,虽是让离若宸十分心动,却另有一番不舍。灵月啊,离若宸在心里叹着,我自是你拖得住的,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只现在,请让我利用你一回。不说话,只拥着灵月,这样的心事,只要有自己就好。
灵月再道:“我只在乎你相不相信我,其他的,你做什么都可以!”
离析见了卫后,自忆妃过世后,离析精神大不如前,上朝也是心不在焉。
风吹烛晃着,卫后身边宫女过来盖上灯罩,虽有些朦胧,但看得清楚了些。离析望那宫女,浓眉大眼的,不由想起先前灵月在凤鸾殿当差时,那个灵月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性。想着,不由苦笑了。
卫后过来,见离析如此,便道:“皇上又是想起什么事了?”
离析回神,看了看卫后,那个近三十年相伴的人,不想瞒她,他已经失去了忆妃了,于是道:“朕在想宸儿。”虽是不宠他了,但还是会想到。宠与不宠,都只因忆妃。
“皇上既然想他了,便让他回来吧!”卫后轻声道,“宸王也是个人才!”这话倒是出自真心。
离析却摇头,“他空有一腔热血,却因那水灵月,而毁了自己,朕还如何去重用他?”或许,让离若宸带着水灵月去江南,这才是好事吧!明里怪灵月,其实,暗里还是要谢灵月这般做,不然,他如何去面对离若宸?
卫后笑,眼底里尽是说不出的意味,“臣妾认为,只要不说出来,便好!皇上这般待他,倒让人心里不安了!”卫后挥手让宫人们下去,又道:“皇上,灵月当日也在场,将来难保这些事不抖了出来的!”
离析一惊,倒忘了那个水灵月了!
“她是个聪明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想来她明白的!”离析第一次为灵月辩白。
卫后点头,“话虽如此,可皇上之前在臣子们面前都说了,会立宸王为储,现在又这般依宸王那心气,如何能服?”卫后这算是为离若寒为帝扫清障碍了吗?
离析若有所思,再看一眼卫后,眼里有些不信任的意味,“皇后,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后宫不得干政,卫后之前从来不去过问朝堂之事,可现在,她居然……离析为帝多年,这点疑心还是有的。
卫后不紧张,只是静静望着离析,“臣妾有话,自然要说的!”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离析,见离析点了头,便再道:“皇上宠忆妃,子因母贵,对于宸王也是十分看重的。而今,皇上又因忆妃身份,而冷落了宸王。正所谓成也忆妃,败也忆妃!”如此感叹,他日是不是要成为卫后的将来?
离析脸色变了,“朕并未冷落了他,只是,想看看其他人有没有这治国之才!”这其他人,自是指离若寒了,“而他的事,岂能与忆妃身份有关?”离析不想听到这样说,卫后如此直直点了出来,那是正中离析要害。
卫后只笑着,“臣妾只是想着说……”
卫后话还未完,就听得外头宫人一片嚷嚷声,闹了起来。
“让本宫进去,本宫今晚非得进去不可!”
又是叶贵妃!
离析眉头一皱,对卫后道:“她怎么越来越不像话了?”
宫人们的声音传来,“贵妃娘娘,皇上已经歇下了,您不能进去的!”
卫后在里面听着,心微乱,今晚叶清琼来闹什么?
叶清琼之前与忆妃走得近的事,她是有所知的,不会是……她不敢想下去了,于是对离析道:“皇上,您先歇着吧,臣妾出去看看!”说着,便要出去。
而离析则道:“朕与你一起出去!”他倒要看看叶贵妃这时候会闹什么事。
卫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与离析一道出去看了。
殿里,叶贵妃见了离析与卫后出来,并未行礼,只是道:“皇上,时至今日,您还相信着卫锦芸?”一把手,指向了卫后。
“放肆!”离析大怒,“皇后闺名,岂是你能唤的?”
卫后不惊不怒,只是在离析身旁静静望着叶贵妃,她今晚又像极了某个晚上。想到此时,心里一寒,有些惧意。
叶贵妃不怕离析,反而走上前几步,“卫锦芸,上回,我拿不到证据,可今日,不同了!”盯上卫后,眼里竟全是得意之色,“你以为,忆妃死了,秘密就长埋了吗?”话里尽是狠意,步步逼人。
卫后退后一步,心跳乱了下,“叶清琼,”她努力稳住自己,才不会在离析面前露出了马脚,“那日浅汐,哦不,是灵月吧,是去了你那吧!”想提醒叶贵妃,别忘了还有离若宇。
夜深沉,离若宸带着灵月投宿于小镇上的客栈里。离若宸不想住这样的小客栈,但无奈灵月看这地方不错,便依了她。
离若宸洗沐了回来,可灵月还未睡,仍站在窗前望着天空,天上有些星子晃着,而月弯弯的,在那银河一带,牛郎织女星隔河相望。而灵月,一袭浅青色薄衫。风吹着,衣衫微动,别有一番不与世同的美态。
走过去,拥她入怀,轻声道:“怎么还不歇着?”今日一天都没停,她还不累?心疼她,握着她手,有些凉意,眉一皱。
灵月笑,转身看着离若宸,贴他心口,又听起了他的心跳,“我在想,织女跟牛郎是不是该相会了!”
离若宸轻刮着她鼻,“傻瓜,还早呢!”离七夕,还有一个多月呢!她想着些什么呢!只是,离若宸又道:“月儿,”喃喃唤着。
“嗯!”灵月应声,素指划上他的胸膛,他的身上,有些自己喜欢的味道。
“我们成亲,一年了吧!”真该一年了,不急着那么快赶去江南,一路游山玩水,等到江南时,便是成亲一年了。
灵月轻呼一声,真的一年了!
而离若宸已经抱她回内室了,“早点歇着,不然,又该着凉了!”咳嗽才好些,离若宸可不想这一路上就听她的咳声了。
灵月微嗔声,“我还不困!”今晚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踏实,便是看到夜空里的那弯月,也不曾静过心来。
离若宸责备着,“你不困,便陪着我睡!”
灵月睡着,久久无法入睡,轻叹一声,却也不知为何。
身后一双手环上她腰,而那声音越发的温柔,“睡不着?”离若宸只觉得今晚灵月心事很重。
灵月转了身,又叹了气,“我们说说话好吗?”有些事,隐隐觉得不对,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
“说什么?”离若宸道着,手却不规矩的移动着。
灵月纤腰微动,有些痒,不禁对离若宸道:“你又闹我了!”明明说了,今晚什么都不干的。
可,离若宸却道:“夫妻间,什么闹不闹的!”爱逗灵月,这时候的灵月,没有那些冷清,全是女儿娇羞,总会让离若宸不经意的怦然心动。
灵月身上发烫着,忙往后缩着,嘴里道:“你不许动了,再动,我就更睡不着了!”算是灵月式的威胁?
离若宸果然住了手,“好,不动,一定不动!”若君子一般。
灵月满意了,笑着窝在离若宸怀里,“我好累了,可是总睡不着!”抱怨着,手轻弄着离若宸的手,她喜欢这样安静的。
离若宸任她弄着,偶尔心神微漾,拉住她手,吻上她唇,但只如蜻蜓点水,因为,如果一个不小心,他怕会控制不住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