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鸢刚拿起筷子的手一顿,然后慢慢悠悠的夹起一筷子菜,嚼了嚼,没嚼出味道。
“走吧。”接过阿袖递过去的手绢擦了擦嘴,动作舒缓优雅。
这些日子她受伤卧床,楘庄帝来看过几次,皆没有提到刺客的事情,今日既然来召,怕是有结果了。
她换上黑色的朝服,衬得人愈发优雅高傲,同时透出几分冷冽的肃杀,那不是寒冬的萧条冷意,而是秋日那种万叶纷落的肃杀,庄严,肃穆,带出迫人的气息,似是压得人心中没了那股生气,而又似乎是让人感到一股勃然的生机在体内萌发,只带一刹那破土而出,尽显芳华!
说起来,这还是从她遇刺那日进宫后第一次上朝,还是被宣召的。
慕鸢走出她所居住的东院时意外的看见了解修阑,他一袭青衣,倚着栏杆坐在鱼池边的长凳上,手里捧着一卷书在仔细品读。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他抬起头,朝远处的慕鸢淡淡的笑了笑。
慕鸢朝他点头,转过作为装饰的假山,向外走去。
解修阑在她转身的时候重新抬起头来看向她,她背影优雅从容,又笔直的如一杆不折不弯的笔,写着淡淡的落寞。
他静静的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假山后,素来淡然悲悯的眸子里,泛起不易察觉的波澜。
她计谋已成,此刻该是高兴地,该是意气焕发的,可他察觉的出来,她并不开心。
慕鸢,你在想什么呢?你现在在想什么呢?可否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又会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做出什么样的感情?
他自嘲的笑笑,其实这与他无关的,这些事情,都与他无关的。他只要过好自己风轻云淡无心无情的生活就够了。
他拍拍袍子起身,动作舒雅。他走向前走去,却只是走了只是几步,便觉得天地旋转,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他扯扯嘴角,知道那么多又能如何,自己这条命什么时候了结都不知道。
慕鸢走出公主府上了轿子,轿子是皇宫里派出来,那前来报讯的公公说了一大串恭候公主、感恩圣德的话。
大意就是说恭喜公主病体得愈,皇上关心公主身体特派出皇宫里的轿子来接公主,皇恩浩荡之类的。
金壁流瓦的皇宫前,大臣们正在陆陆续续的往宫里赶。其实做官,尤其是在京城做官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不但是伴君如伴虎要时刻谨言慎行,早晨还需早起上朝,不能享受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不过这些,似乎在权力面前,在人的贪心面前都变得微不足道。
慕鸢进了殿先给皇上请了安,在皇帝嘘寒问暖了几句后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楘国男子与女子的朝服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女子的除了绣着标志品级的图案外,袖口衣袍处还绣着精致的花纹。大殿上分两列而立,武将靠右而文官靠左。文官之首乃为丞相,武官之首为护国大将军,皇子皇女则另有位置,而其中又以太子为首,其他人按照长幼循序依次站定,慕鸢排行第四,站在自太子起第三个位子上。
楘国皇子皇女十四岁即可参与朝政,到二十岁或是有年龄不到但有重大功绩的人即可封王,不过现在现在有王爷称号的只有三皇子慕岚,大皇子,也是前皇后的嫡子在幼时便被封为太子,而其余几位皇子皇女虽有已过二十岁者,但并未封王。
皇上在等一个时机,一个既可以削他们势力,又顺道将他们打发往各自封地的时机。而现在他只是在暗中削弱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