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要看他会不会做事了!”彭墨轻轻一笑,尽显慧黠。
齐冶儒也在账册之上,且贪渎甚重,只是他仗着权重势大,竟然不遵修罗盟的吩咐,还私下找江湖杀手追杀刺探修罗盟背后之人。
到了宫门外,彭昊反而比他们出来的还要早,已经等在马车旁了,与金修宸辞了别,彭墨上了马车,彭昊随后钻进来。
金修宸只有眼睁睁看着彭墨走远,然后孤零零的坐着马车回府。
齐辛在金修宸上车之际,压低声音道:“殿下,已经派出两人去跟踪魏世子。”
“有结果告诉我。”对于魏英然,金修宸是防备的,且不说他身份背景不明,就单单他对彭墨的心思,都让人不得不重视。
“是。”齐辛点头。
将军府马车上,彭墨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参加宫宴太耗费心力了,撇嘴道:“好累。”
彭昊看着妹妹这般,无奈笑了笑,将暗格里的毯子拿出给她盖上。“休息一会,很快便到家了。”
彭墨遵从的闭上眼睛,倦意袭来,她连手指都不愿意多动一下,脑子却依旧清明,道:“渠王和宁王与三哥说了什么?”
彭昊讥讽道:“还能说什么?还不是旧话重说,只是他们二人今日看起来倒是非常和谐…。”
彭墨听言笑道:“三哥猜得不错,他们二人结盟了,而且宴会上,杨花的事情就是他们合谋做的,为的就是先拔了晋王府这根刺。”
今日的得意永远不能保证明日的生死,渠王和宁王未回京前,金睿是何等的得意?不过,明日这京中形势就要大变了。
况且,经此一事,朝中持观望态度的人大约是不愿再与晋王府有瓜葛了。
届时,她撤出假意支持金睿的朝官,晋王府也算是步入死地了。
彭昊扯唇冷冷道:“这朝堂真是变幻莫测。”
彭墨听着彭昊嗤之以鼻的语调,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英朗霁月的人,想起前世他沙场之上的骁勇事迹,道:“三哥志在沙场,不在朝堂,只是,你想过吗?若是日后你娶了柔嘉,皇上或许不会让你带兵了。”
以皇上和皇后对金柔嘉的爱重,这个女婿自然也是保护的。
彭昊听言默了一会,轻笑道:“怎么没想过?只是…家中已有大哥二哥,将军府的兵权也太过烫手了,至于我…在京中撑一撑门户就挺好。”
彭墨讶然,三哥的意思竟然是要放弃上战场的念头?为了柔嘉!
彭昊不愿继续这个话题,岔了话头道:“这宴会是为渠王和宁王二人接风庆功的,现在他们设计杨花却弄砸了宴会,对他们而言也没有什么好处吧?”
“只要皇上心中记得他们的功劳就好,一个宴会比起打击金睿自然是微不足道的。”彭墨语气凉薄。
“那依妹妹所想,皇上会如何处置杨花?”
“估计是无法活着走出皇宫了。”为了顾全皇家的脸面,给百官一个交代,给齐家一个交代,皇上和金睿必会舍弃杨花。
彭昊点了点头,说起杨花就想起如雨来了。“那齐玉…妹妹可认出来了?”
彭墨眸光闪闪,点头笑道:“自然认出来了。”
彭昊看着妹妹这笑意便明白,她早就知道如雨做了齐家养女的事情,或许是她一手促成的。“那…京兆尹府哪里?”
“她现在的模样与牢中模样差别甚大,若是无知情之人举报,京兆尹府的人就是想破脑袋也猜不到齐家二小姐齐玉就是逃犯如雨。”
今日一看,她没了丫鬟的身份,装扮起来越发的得心应手了,面纱摘下的一瞬间,几个王爷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说起知情的人,不光有将军府,忠勇侯府的人也是熟识如雨的。“赵青水也是认识如雨的,怎么也没见她开口拆穿?”
“赵青水入宫多年,如雨早就由青涩的小丫头变成了姿色上乘的女子,她哪里还认得出?大约只是觉得面熟吧。”
彭昊点点头,妹妹说的有道理,不然以赵青水的性格,若是发现如雨的真实身份,必然会趁机抹黑将军府的。
“虽然宴会状况百出,但是皇上对你的册封总算是没忘记,明日上午宫中会有传旨公公来宣读你册封的圣旨,接旨以后你要去宫中谢恩。”彭昊对于彭墨得到慧宁郡主的封号还是很开心的。
彭墨闻言皱眉,喃喃道:“难怪他要寅时约见,原来是早就算准了圣旨。”这个魏英然太聪明了。
彭昊没听清,凑近问道:“妹妹说什么?”
“三哥觉得魏英然这个人怎么样?”彭墨甚少出府,所以对京中的这些权贵家的公子知之甚少,三哥却不同,他与魏英然是有些往来的,所以她才有此一问。
“魏英然?他人很不错,待人真诚,淡泊名利,清风霁月,多才又善谈,除了身体不太好之外,其他方面都是极好的。”
彭昊不明白彭墨为什么会突然问起魏英然的事情,但是,作为兄长,他没有忘记妹妹的终身大事。
比起金修宸,他更愿意妹妹与魏英然在一起,不仅安定,且二人的兴趣也相投。
彭墨听出三哥弦外之音,轻轻一笑道:“三哥莫要乱做月老,我对金修宸就如你对柔嘉一样,此生除非他不要我,否则,我是不会弃他的。”
话语轻轻却异常笃定又带着丝丝甜蜜,这一世,她与他绝对不会再分开。
齐木在外赶车听到彭墨此话,扬唇笑了起来,不知殿下听到这话该是如何的欣喜!
彭昊怔了怔,他是第一次听妹妹说起对金修宸的感情,没想到已经如此情深,坚定不移了!
彭墨想起三哥对魏英然的评价,又道:“三哥看错了人,虽然我现在还未查出魏英然异常之处,但他绝不是面上看着的那般简单,三哥与他交往之时要小心。”
“你调查了他?”彭昊皱眉,妹妹在做什么事情,究竟牵连了多少人?又为什么要调查魏英然?
“是,而且我怀疑,树林中救我的那个箭术高超的人就是魏英然身边的侍卫,名叫平安的男子。”彭墨虽然不愿意三哥接触这些事情,但是却也不想他有朝一日被利用,所以适当的提醒还是要说的。
“怎么会?”彭昊惊诧,他见过那个侍卫,其貌不扬,虽然看着魁梧但浑身一点习武之人的气势都没有。
“三哥为何惊诧?在京都这个卧虎藏龙的地方,带着面具生活的人不在少数。”彭墨扯了扯唇,他拖着病公子的身份瞒了所有人。
彭昊语噎,妹妹说的有道理,就像金修宸!
金睿和齐冶儒一家是在亥时末的时候走出的皇宫,而金睿身边并无杨花的身影。
“齐二小姐受了委屈,本王深感抱歉,择日定亲自登门致歉。”宫门外,金睿放下架子,抱拳一辑,诚挚的道歉。
齐冶儒忙拱手还了一礼,惶恐道:“晋王殿下言重了,怎可让殿下屈尊道歉,岂不是折煞老臣了?”
齐谭扶着董氏站着,看着金睿的面色有些不愉,都是他没有管教好杨氏那个疯子,才让玉儿受了伤害屈辱,现在道歉有什么用?
“小女能得殿下此话已心满意足,今日之事,只是小小误会,小女并不委屈。”齐玉适时的插话,散乱的衣衫和头发早已经打理干净,月光下脸上的伤痕依旧醒目,看起来竟是十分的柔弱。
金睿对上她的视线,微微点头,唇瓣上扬,带了点点笑意。
他今日为显出受伤后的羸弱特意穿了月牙白的衣服,一身白衣加上他不凡的容姿,儒雅的气质更加迷人,也更加谦和。
齐玉被这一抹浅笑迷住,不自觉的羞红了脸。
齐冶儒皱眉,觑了一眼齐玉,开口道:“时辰已晚,老臣携家眷先行告退。”
金睿收回与齐玉的对视的眼睛,看着齐冶儒,含笑谦虚道:“齐大人慢走。”
一路无话回到了齐府,齐冶儒下了马车,看着齐玉沉声道:“你跟我来。”
齐玉看着齐冶儒的背影,又看了看齐谭和董氏,怯怯的低下了头。
董氏知道今日齐玉的举动必然惹了齐冶儒生气,但她养女的身份已经在御前确定了,齐冶儒就是再生气此刻也不会拿齐玉怎样的。“去吧,别让你父亲多等。”
“父亲不会责罚你的,放心去吧。”齐谭看她惶恐,出声安抚。
齐玉吸了吸鼻子,拉住了董氏的胳膊,怯懦道:“娘,可是父亲生女儿的气了…。”
董氏握住齐玉颤抖的手,心疼道:“你父亲只是有话交代给你,不会罚你的,莫要害怕。”
齐玉这才点了点头,别了齐谭和董氏,追赶上了齐冶儒的脚步。
齐冶儒坐在书桌后,就着烛火,再次细细的打量了齐玉一瞬,心中有了计较,道:“今日你在宴会之上太过鲁莽了,以后切记不可如此,明白吗?”声音严厉,带着苛责。
齐玉低头听着齐冶儒说教,心中冷哼,面上却恭敬,道:“父亲教训的是,女儿铭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