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车里也没人说话,出租司机拧开收音机,开始放一些聒噪的电台音乐。
乔睿东本来就话不多,除了跟筱安贫嘴以外,从不主动跟女孩子搭腔,筱安说他那叫装酷,车里剩下那俩女的,闷葫芦似的,一起坐一天也没有一个动静儿,他们早就习惯了在路上安安静静的睡一觉。
车子开到地方,各自下了车往家走。
筱安和乔睿东邻居,一个方向,书包又回到了乔睿东肩膀上。
筱安深一脚浅一脚地,专门往雪堆里走,乔睿东则在旁边被人走了几百遍的小路上跟着。
她一会儿一趔趄,一会儿往他身上摔个雪球儿,看她自己在那折腾,好像还挺高兴的。其实他也就是让着她,从小就被家长灌输尊老爱幼的思想,筱安有时候欺负他,他也不能还回去,早就成习惯了,不然他一定要把她按雪堆里,灌她一脖子雪。他常在默默被她欺负的时候,臆想出各种搏斗场景,他把筱安打败,她哇哇叫着跪地求饶。
走到楼道口,筱安打开手电筒在乔睿东脸上晃了一下,再看他身上满身残雪,不禁乐得高兴。
乔睿东一把抢过手电筒,放在筱安下巴底下,认真研究起她的脸说:“你毁容了,脸上这么多青春痘呢?比鬼还吓人!”
筱安常被他噎,可说到面貌问题,还是难为情,甚至有点恼羞成怒的趋势,“你没事儿总看我干嘛?我愿意长,你管得着吗?”筱安抢过手电筒,蹬蹬蹬往楼上走,不给他照亮。
“我是管不着,又没长我脸上,好好一张脸,越来越难看!”
“我难看,我就难看了,你怎么这么烦人啊!烦死你了乔睿东!”
“除了说烦死我了就不会说别的,你烦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还跟着我,没出息!”
筱安气恼地站下来,回身瞪着站下面梯凳,难得与她视线相平的乔睿东,“你才没出息!是你整天跟着我,谁让你背我书包的,拿来!”
筱安抓过自己书包,手指甲不小心刮到他脖子上,也顾不得许多,转身跑进家门。
乔睿东回家照镜子的时候,专门看看自己的脖子,好家伙,这女的真狠,愣是给挠掉几块皮。
第二天上学,筱安就一句话不跟他说了,一直到学校,走进自己班级,她都在为他昨天的话耿耿于怀。
到座位上,筱安从书包里掏出一面小镜子,偷偷看看自己的脸,好像真挺难看的,满脸都是痘,袁劲肯定也不爱看吧!于是,这一整天,她都没勇气跟袁劲说话。
袁劲是她后桌,就是昨晚在马路对面被乔睿东盯上的那个人。
物理课,化学课,英语课,这三节两个人课后交流最多的课都过去了,他们俩都没有任何沟通,这让筱安和袁劲的同桌感到诧异,小声询问,这俩人怎么了?是不是小两口吵架了!他们俩常拿筱安和袁劲开玩笑,就说这两个人关系不正常,早晚得变成一对儿,说这话时也不避着人,人越多听,他们越觉得有趣。
筱安一边做作业,一边拿耳朵听两个人的谈话,脸一下红到脖子根儿。
撂下钢笔,回头说:“你们俩有完没完了还?”
说完便坐不住了,一个人跑操场上走了一圈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