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票口已经开始排队。
乔睿东排在最后,还想等等。
左等右等,她没来。
他就和邱远他们打哈哈,分散注意力。
邱远又讲荤段子,他无可奈何,这群人不在他身边,可能也会有点儿遗憾。
他不时跟着溜几句。
他想抽烟,自己没戴,回头跟邱远要。
邱远难得慷慨一次把一盒都给他,他刚想说,你丫好不容易大方一次,我就不客气了。
他到底没来得及开口,因为他在候车室门口发现了一个女孩,戴着帽子,帽檐儿压得很低,他才走了几步过去,她就跑了。
送别的地方总会有这样的情景。
所以乔睿东登高跨栏的时候没人拦着他,不知道是哪个幸运的女孩让这个少年疯狂至此。
邱远刚从包里翻出几包烟来,想给他拿走,他却跑了。
邱远叼着烟,慢悠悠说:“我看你能憋多久,我都快憋出内伤了。”
筱安低着头,帽檐儿压得很低,眼泪抹下去又聚起来,搞得她几乎看不见路。
身后的自行车可能倒了一片,哗啦啦声音很大,还有人群闪躲避让的声响,她没心思去看,她特别难过。
她一直低着头,自己的影子在大太阳底下形单影只。
她其实一直胆小,怕在人群里发现一些行为诡异的人,小时候,在她还不知道什么叫警觉性的时候,就被一个边走边摸那里的人跟踪过,一直跟到家门口,后来被乔睿东当场逮住,一顿暴打。
所以,当看见自己孤单的影子旁边忽然飞奔而来一个人影时,她吓一跳。
她简直是被人掐住肩膀,帽子也给他粗暴地扯掉。
她挣扎着勉强站住脚跟,发现站在眼前气喘吁吁的人是乔睿东,她反倒不知道该摆个什么表情给他。
“睿东?”
“不是告诉你别来送我吗?”
她刚刚受了惊吓,心跳不止,这会儿正有些结巴,“我,反正你没看见我,我以为你没看见,那,那就当我没来好了!”
他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大口喘气。身后那一排自行车原来是被他弄倒的。
她的肩膀被他捏得生疼,他却不让她后退,反而向前几步。
乔睿东知道自己着了魔,发了疯,那些梦境里的一幕幕一股脑冲进他的脑袋,他不能冷静,不能思考,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只想做一件事,老早之前就想做的事。他觉得自己快疯了,不管是做梦还是真的,他就想吻她,狠狠地吻她。
他扶住她的脖子,把她送到跟前,“有件事我早就想做,对不起,你骂我混蛋吧!”
他双手扣住她的脑袋,看准她的嘴唇,吻上去。
人来人往的火车站,微风吹过的每一个角落,散落着这样相拥告别的情侣,难分难舍,缠绵悱恻。
他们盼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他们盼望,所有的明天都和现在一样。
筱安的日记里,这一篇写得很长,她不知道该怎么记录,所以把相识的过程,从能记得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开始写,一件一件地写,一直写到这个吻,好像顺理成章,又好像毫无征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