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来得及考虑什么,连儿子也匆匆只见了一面,简单的洗漱之后,修好车马上又下村救灾了。听说珊珊和肖乡长他们组也没有回来。
五保户田老汉在他们的再次劝说下,还是没有同意搬。小云他们也没办法,村长建议,今晚台风到来之时,轮着在他家守。
傍晚时分,人们刚刚吃晚饭,村民发现风开始刮过来了,风越来越猛,树叶满天飞,陆续听到有玻璃掉下来的声音。小云他们此时正在村长家吃饭,看此情景,赶紧放下饭碗,拿起雨衣,往田老汉家里跑去。
一碗白粥,两条咸萝卜,就是田老汉今晚的晚餐、小云看到不免伤心。没有家属,没有后代,70岁的老人风烛残年,就像枯萎的树枝,风一来就会倒下。小云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在旁边陪着他。
风越来越大,风夹带着雨,台风此时如同狂魔,肆虐冲击着每一个障碍物。啪啪!田老汉家里的瓦房顶忽然就掉了一大片瓦片,砸在离吃饭的小桌子米远的地方。小云吓坏了,莫副和老王见此,不能再等了,两人马上一左一右,把田老汉扛住,准备转移。
最近的地方就是他的堂侄子家里,是钢筋水泥结构的五间房子,也是小云他们准备转移田老汉的最佳处所。小云他们不管田老汉怎么不愿意,硬把他连扛带拉到了几十米外的堂侄子家里。到达时,四人全身都湿透了。本来衣服就少,小云上衣是件白衬衫,湿透了的衣服紧贴着身体,黑色的内衣清晰可见,整个湿透玲珑有致。莫胜成喉咙动了一下,极力的在控制着。堂侄子田东刚想找些干衣服给伯父穿,只听到一声沉沉暗暗的传来,接着“噼啪噼啪”一阵瓦片碎落的声音,清晰可闻,大家马上跑到门口往田老汉家望去,正对着他们的这一面墙已经轰然倒下!
要是再迟十分钟转移,田老汉可能都不在了。
小云吓得浑身直打哆嗦。她没见过人间离别,没见过如此凄凉的天灾人祸。真是吓着了!
田老汉也好不到哪里,脸如死灰。堂侄子拿出一套干的旧衣服,田老汉也无动于衷。大家帮助他,才给他换了衣服。
堂侄子田东老婆田嫂也找了套衣服给小云穿,尽管不合适,小云也勉强穿上了,总不能湿漉漉的在几个男人面前,也不雅。
小云穿上田嫂的衣服,又不敢换掉内衣,里湿外干,有些不舒服。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整个村都停电了,到处黑乎乎的,风大也不能点蜡烛。耳边只有雷闪电鸣,怪可怕的。大家都换上了干衣服,就在屋子里坐着。聊了一会,莫副觉得现在这样,互相也看不到,不如休息吧,补下觉也好。
田东家也不宽,田嫂把能腾出的床都腾出来了,还好孩子不在家,老王主动说和田老汉一间,也好照顾老人,剩下就只有一间了,还有张活动折叠床。
本来田嫂说让小云跟她睡大房,但是小云觉得那是人家夫妻睡的地方,不好打搅。老话也说:夫妻的床是不能给别人睡的,不论是他(她)。否则对双方都不好。
那小云只能和莫副一间了。
其实小云也没想那么多,风高夜黑,大家是上下级、又是校友,又是在救灾第一线。谁也没考虑那么多。平稳比什么都重要。
回到房间,莫副主动提出睡折叠床。小云推脱了一会,知道莫副也不会让她睡折叠床的,所以就睡下了。也许是太困了,尽管外面风雨不断,但躺下不久,两人就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云被一阵巨响惊醒。她知道自己有多困,但是责任感还是促使她蒙蒙的爬起,天也没亮。胜成也起来了,两人跑到窗口一看,借着闪电光,看到原来是田老汉家院里的那颗百年芒果树倒下了,压在已经破烂不堪的围墙前,围墙也倒了一半。
小云吓得一点睡意也没有了。站在窗口瑟瑟发抖。
身后传来一丝温暖。莫副的双手不知道何时已经环上了她发抖的身体。小云转身依靠在他带有汗味的怀抱里,胜成的身体高大,小云在他怀里,顿时觉得这种安全、这种温暖是多么的难能可贵,小云也不自主的也抱住了他。在这种无法抗拒的自然灾害中,人与人之间惜惜相偎,也许才有抵御困难的勇气。
“小云”,“怕吗?”莫副轻声问。
“嗯”
“不要怕,有我在。”胜成不禁更加抱紧了她。7年前那尊可望不可及的女神,现在就在自己的怀里,胜成也觉得在做梦般。
“轰隆隆”,一阵雷声加闪电,再次在耳边响起。小云觉得自己的胆就要震破了。她参加过好几次救灾,都没有这次可怕。胜成也感觉到了小云的恐惧,不断的抚摸她柔软的长发:“别怕!”
雷声慢慢的小了下来,雨点却在不断的加大。天空像裂开了窟窿般,大雨倾盆而下。胜成觉得时间好短。患难见真情,经过两个晚上的亲密接触,小云也觉得胜成这个领导有责任,敢担当。
“我们坐下聊聊吧。”反正已经睡不着了,小云提议。“好的。”
“你说,这次我们村会不会有群众发生意外?”小云担心的说。
“应该不会,我们这次排查得很充分,风险点已经都考虑到了,也排除了。现在田老汉也没事。”胜成胸有成竹地。他不怕,这次工作确实做得很到位。
“你累就休息会,天亮了我就叫你。”尽管还是想跟小云多聊聊,但是他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女人更让自己揪心。
“好吧。”也许是太困了,小云也没有考虑那么多,还乐于这样的建议。
胜成静静的看着这个刚着床就睡着了女人,心里感慨良多。想7年前的一见钟情,想她那时候的荷花般女孩,想年前他来到这个小乡时见到她的那刹那惊讶、惊喜和满足;想着两天与她的点点滴滴如此温暖。胜成不知不觉伸手抚摸过小云的洁净的脸庞,听着她微微发出的有规律鼻声,心里不禁澎湃万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