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上。小云在茂发村委，正在讨论着村里低保户的批准的问题，这是我们国家第一年在农村里实行低保户制度。突然从门外跌跌撞撞走进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还打着拐杖。村副主任杨山南一见他，马上把脸扭了过去。“这里有镇里的干部吗？”老人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我是。大爷，有事吗？”小云站了起来。

“我命苦啊！”大爷一见是镇里的干部来了，马上要哭了起来。小云一见不对劲，赶紧扶他坐下，陈武磁石也交代另一个村干部端了杯开水给他。“大爷，有事您慢慢说。”

会议被中断了。暂时休会。杨山南从旁边悄悄走了。大家的精力都放在老人身上，也没注意到他。

“我叫杨过。我有两个孩子，女儿残疾，早年嫁到隔壁村一个也是残疾人家里了。我儿子去年做工隔断了三个手指头，治疗了几万元，现在重工做不了，厂里连医药费人家还不给我。我都76岁了，一身病，连生活都保证不了，政府救救我啊！”

“你是哪个片的？”听老人这么一说，小云也明白了。

“我是东片的。我们有个村干部就杨山南，还是我们的老村主任呢！”老人说完，又止不住大声咳了起来。

“杨主任，你来一下。”小云回头找，却发现他不见了。什么时候走的，也没吭声。奇怪。

小云低头跟陈武讨论了几句。陈武马上领会，去找本村申报的低保户名单。小云亲切的对老人说：“大爷，你不用担心。现在国家实行了低保户制度，我们农民也可以享受了。你把你家里的情况写一下，我们把材料收集好后，上报，争取领低保生活。”

“还有，关于你儿子的医疗事故问题，你也写一下，我去找老板帮你要。”

“真是青天大老爷啊！”老人不禁老泪长流。

把老人送走后，陈武来到小云身边，把刚才翻看的情况简单说了下，小云的神色不禁凝重起来。奇怪的是，杨山南此刻刚刚回到。小云看着他，对众人说，“我先和杨副主任说个事。等会再接着开。”

听后大家就散开了。小云看大家都走后，才开口：“杨山南副主任，你刚才去哪里了？”

“哦，我没去哪里，就出去抽了根烟。怕熏着你们。”山南躲躲闪闪。

“哦。杨过，你认识吧？”小云盯着他。

“嗯，认识，算认识。”山南不敢正面看她。

“哦，算认识？你自己片的村民，你不敢认？”小云有点生气。

山南不出声。知道自己理亏。

“他家的情况怎么样？为什么不报低保户？”

“我、、、、、、”山南就明知道领导会问，低声道：“他家还不符合条件。”

“哦，不符合？那什么样的才符合？像你侄子家有房有收入的才算低保户？”小云不禁生气起来。刚才大家讨论的时候，就无意中发现了有些申报户其实是不够条件的。虽然国家定的调子是“因保尽保”，没有名额限制，但是，也不能把那些明摆着较为富裕或者儿女一大堆，有劳动能力而不去劳动的农户定为低保户，这样不符合中央的精神。

“你是跟他有矛盾吧？”小云把声音放低了些。

山南不做声，算是默认。他知道，就因为杨过这家伙在换届的时候扬言不投他的票，所以他记恨在心，现在终于有个机会整他一下，没有想到没他捅出来了。

小云也明白他此事不会再说什么了。她现在觉得有需要先开会明确条件，再落实核对，绝不能把好好的一件民心过程，办成一件众人怨天恨地的坏事情。

小云等没再等时间，下午就带着几个村干部对名单中的可疑对象逐户上门核实，果然查出4户不符合低保条件的农户。有些是家里有人领工资的，家里建有两层楼房的，且都没有大病等天灾人祸造成的贫困想象。被查有些群众嘀咕，说什么干部们这么老正经干嘛，钱又不是你出的。小云耐心的给他们解释，他们也不以为然。但是，小云跟村班子说过，不论钱由谁出，该保就就要保，不该保的坚决不能保。

最后他们到了杨过家里，已是傍晚。只见残缺的间瓦房，孤立在村西头。旁边就是一座三层高的楼房，更显它的残破。听到摩托车的声音，正在吃饭的杨过及他儿子都从厨房里出来了。杨过一边咳嗽一边招呼众人。搬出几张板凳，拿袖子往上面搽了搽，小云也没计较，坐下了，其他人也跟着坐了下来。小云注意餐桌上只有两盘素菜，没有一点肉。小云问：

“大爷，打搅你吃饭了！”

“不要紧，不要紧”杨过一边搽手一边应。满是皱纹的脸上，都是拘束。他儿子也很紧张，不知道镇领导怎么跑来他家里了。他可没犯事啊！

“大爷，这是你们俩的房子吗？”

“是啊，就这个，一间厨房，一间住房。让领导们见笑了。”大爷顾不上自己咳嗽，连忙应道。

“你儿子结婚了吗？”

“哪有人愿意嫁给他啊！”大爷的眼泪又流了出来，“都是我没本事。没能力给他建个房子，去年去帮木板长做工，才三个月就把三个手指没了，没钱，没房，没手指，谁还愿意嫁！”

他儿子三十岁了，当年没读过什么书，没文化没技术，去哪里都受嫌，人除了老实外，一无是处。连村里的小孩都笑他是“老处男”。

此时此景，事实确凿，小云已经没什么要问的了。从杨过家出来，小云马上回到镇政府。此时已经下班了。小云先给民政办主任打了一通电话，讲明杨过家的情况，要跟踪落实残疾人的补助和低保户待遇问题，接着又给建设站长电话，落实明年的危房改造问题，然后约好企业站的站长，明天去厂子里要求补偿工伤的问题。办完这些事，天已经黑了。

肚子咕噜了一下，小云才看到窗外都黑完了，黑完的天气气温慢慢降了下来。先填饱肚子吧！林林还在家里呢！

披星载月，回到楼下，已经快8点了。楼道里的灯坏了，黑乎乎的，小云好不容易爬上楼，一打开们，一阵笑声马上传了出来：“寿星，生日快乐！”

今天是她生日吗？小云已经忘记了。自己也多少年没过生日了？小云一下子热泪盈眶。她把手提包放到墙上的架子，胜成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小云刚想挣开，这不是还有孩子在场吗？没想到两个孩子也几乎同时冲上来抱住了她：“妈妈，生日快乐！”“阿姨，生日快乐！”

小云泪水没法止住，哗啦啦的掉了下来。大家拥着她走到餐桌旁，一个大大圆圆的蛋糕摆在中间，只见上面写着：祝黄小云生日快乐！不用猜，这就是胜成的主意。

看着满满的一桌菜，小云由衷感动：“让你破费了！”

这个意外太让人惊喜，小云差点受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