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爱的好滋味

不大的空间里摆放着几张破旧不堪的桌子，没有板凳，买好饭的孩子们包括老师也只能把腰弓成90度趴在桌上吃饭。

早餐是面条和米线，1份面条1元，米线稍贵点，每份要1。5元。姚晓璟看到一个身高近170的高年级孩子花了1。5买了份米线，又花了5毛钱买了一袋方便面，他先把米线吃下去一部分，然后把方便面泡进米线里。唏哩呼噜地吃得非常畅快……

“晓璟阿姨……喏……这是张老师让我给你拿的碗。老师说你随便盛，想吃多少都行……”小女孩一脸羡慕，看着身边吃得爽快的同学，咂了咂嘴……

姚晓璟半蹲下身子，扶着女娃儿瘦削单薄的肩：“那阿姨盛一大碗，你吃个饱好不好？”

女娃儿有点楞怔，反应过来后拼命摆手：“我爹给我有钱……每个月50块钱，够我吃饭了。”一天不到。5的标准，正在成长发育中的孩子，能够吗？

“50块钱……够吃吗？”50块，在大城市买不到肯德基一个全家桶……可是放在这儿，却足够一个普通的孩子一个月的生活费……

“够吃……俺们食堂的饭可好吃了，量还大……”她笑着露出刚才刻意挡着的豁豁牙……

“曹丽娟……你说谎……我看见你好几次把面条汤都喝了……”身边正吸溜米线的男娃子揭穿了同学的谎话……

曹丽娟红着脸，怒瞪着他：“够吃！够吃……就是够吃……”

男娃儿做个鬼脸，专心吃饭去了。

姚晓璟心里难受得很，胸口像是堵了个铅块，连呼吸都感觉不顺畅……这样的环境，孩子们却生活了一年又一年……

她把碗伸进食堂打饭的窗口，微笑着冲昨天还唠过嗑的做饭师傅说：“麻烦师傅给我打三块钱米线……”

做饭师傅是本村的村民，他和陈慕枫关系也很好，看到是姚晓璟，不由得笑着给她盛了满满一大碗，端给她的时候又加上了一碗冒着热气的东西：“枫娃子在后面劈柴，说是让我给你做糖水鸡蛋，你一起喝了吧……”

糖水鸡蛋？

身边的曹丽娟小朋友见到她手中陶瓷大碗里的东西，不由得两眼放光，伸舌头舔了舔嘴……

“来……我们一人一半，把米线和糖水一起吃了怎么样？”

“我有钱……晓璟阿姨……”她拿出了攥在手心里汗湿的1。5毛钱，仰头看着眼眶慢慢变红的仙女阿姨……

糖水鸡蛋味道极好。

一共三个荷包蛋，姚晓璟把两个都给了曹丽娟。她小小的脸一直在笑，窃喜，满足，还有一种在城市里的孩子脸上很少找到的幸福感觉……

陈慕枫扛着高高的柴火从外面走进来时，看到的便是他的小妻子站在饭桌边静静凝望孩子们吃饭的画面……

那一刻的心灵悸动，让他很久之后，还能清晰地回想起来……他终是没有错看他的晓璟，她永远都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更加接近他的内心世界……

“哈哈……解放军叔叔看你看的呆掉了……”曹丽娟不好意思地捂嘴，笑着揭发某位扛着柴火的少校……

姚晓璟回头望去，正好和他目光炯炯的视线对上……

她惊讶地看着他肩上比山还高的柴火，不知道他是如何保持平衡站在那里静止不动的……

陈慕枫咧唇露出大白牙，无声地朝厨房里面指了指，然后大步扛着柴火走了进去……姚晓璟把未动过的米线碗分成两份，一份给了曹丽娟，一份给了刚才喜欢揭发别人的小男生。然后才挥别他们，去厨房找她的人去了。

后厨算不上非常干净，阴暗潮湿的环境里，充斥着灶台的烟火气，猛一进来，姚晓璟差点被熏出眼泪……

“咳……咳咳……”她捂着鼻子，忍着喉间的不适，朝里走。

“枫娃子……你媳妇儿来找你了……”

“晓璟……出去等着我就行……”厨房里热气腾腾，烟熏火燎的，她进来不是找罪受吗？

可姚晓璟却偏不听，脚步不停地朝里走……

陈慕枫把柴火靠在墙角，码整齐，然后对身后忙忙碌碌的做饭师傅说：“一果……这儿我都弄好了……足够你烧上一阵子的……”

“叫俺说啥好……”火红的灶台扭过来一张黑红的憨厚脸庞。

陈慕枫摆摆手：“我先回了……晚上记得不用再生灶头，厨上中午就到了……”

“好！这下子，娃儿们可要高兴死了……”

一群每天面条馒头清水煮菜的孩子们，终于可以开开荤了……

陈慕枫和姚晓璟刚要走，做饭师傅把盛好的大碗米线和两个手工大馒头，递过来：“拿回去吃！今天还要招呼事，有得忙……”

陈慕枫老实不客气地接过早饭，带着姚晓璟回了新房。

看着婚床上散乱的被褥，还有脸盆架上没有被倒掉的剩水，包括歪倒在一边的刷牙缸和牙刷，都让陈慕枫同志打消了先吃饭的念头……

“嗬嗬……有点乱啊……”姚晓璟其实挺有自知之明……不过散漫惯了，让她猛一下改过来坏毛病，似乎还不太现实……

“你吃……我来收拾……”她抢着叠被子……可是拉来拉去，总也找不到和家里的床品一样的对角线。

陈慕枫刚呼噜了一口米线，咬了一口馒头，看到她笨手笨脚的模样，不由得叹气又搁下了碗……

“去歇着吧……还是我来……”只见他轻松掀起乡村里才会有的大红喜被，抖了几抖，再放下来，立刻变成平展如新的红色缎面海洋……

“哇……哇……你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啊……”以后回家，早上她是不是也可以这样抖几抖，哗一下放下来就完事了……

他微微扬起头，一把抓起姚晓璟的小下巴，轻轻握住：“想学？”

“噢……想学死了……”她眨着黑漆漆的大杏眼，就差没扑上去亲他两口了……

“想学也不难……只要你能让我满意了，让我教什么我都愿意……”他伸手一推，手底下的小女人便如同软下去的面条，一下子倒在床上……

“慕枫……不要了……”她阖上不断颤动的眼睫……言不由衷地轻喊……可是伸出的双爪却想把他也拉到床上来……

一摸……两摸……三……

赫然睁眼，发现罪魁祸首居然猫在角落里一口米线一口馒头吃得正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