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再敢多想,又一个问题出来了,温颜的目光从叶芷的腹上划过,皱眉道,“你和云衣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吧?怎么还没有动静?”
温颜这话问的露骨,但语气却并非他之前调笑的那种,故而叶芷也没有多想,只是回道,“我最近也吃了不少补药,看这情况,效果并非很大。”
叶芷心中也有疑虑,其实不着急是不可能的,她自己能感受的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是越来越差,若是再等等,她这样的身子能不能保住孩子都是另外一回事儿,再加上怀胎十月,谁能保证这中间一定没有问题?
有了一个孩子,其一是可以牵绊住沐云衣的心,不让他随着自己寻短见,其二是,她前世是无爱无憾,此生既是生了爱根,作为一个女人,没有孩子便是遗憾,她也不愿留下这个遗憾。
看叶芷对这件事十分认真,温颜站起了身,走到叶芷面前,道,“我探探你的脉象如何。”
叶芷没有犹豫,伸出了手,手腕上淡青色的血管在肌肤下若隐若现,温颜搭在叶芷的手腕上,闭目像是在感受着什么。
温颜的手在叶芷手腕上搭了好长一段时间,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手指一划,颓然落在了桌上。
叶芷看到温颜这幅神色,皱了皱眉头,拉住衣袖盖住手腕,问道,“你看出什么问题来了么?”
温颜看了叶芷一眼,“你最近身子是不是越来越差了?”
叶芷虽然很不想承认这件事,但这毕竟是事实,于是也只好头,“这几日好了些。”
温颜很是无奈,“你也是会医术之人,你的身子如何自然不必我多言,在这方面,你我看出来的东西应当没有多大差别,只是我还要一句,你的身子照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会撑不住,更不要是孩子……你……”
“我知道。”叶芷朝温颜淡淡一笑,除了脸色苍白了一些之外风华依旧,“孩子这事情也是要看缘分的,若是没有缘分,那是强求不来的,到了最后这条路若是真⑥∧⑥∧⑥∧⑥∧,m.≌.co≡m
着,叶芷看着温颜定了定神,唇角一扬,“反正我还有一段时间,不是么?”
“你倒是看得开。”温颜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慢慢的放松了,“刚才听闻你要去参加武林大会,应该不止是要去看看这样吧?”
温颜实在是聪明,叶芷知道在他这里也隐瞒不了什么,于是便回答了,“江湖上人才辈出,武林大会之上更是各路英雄聚集之地,现在叶国新朝刚立三年,朝中将帅或缺,我现在周身武功不再,唯有看人的眼光还在,还能做些什么。”
“那你可真是找对地方了。”温颜撇撇嘴,道,“云衣为了这个江山,大部分的时间都落在了疆场上,对于江湖则很少涉足,这次云衣大概是没有时间,我倒还算清闲,一起如何?”
叶芷斜他一眼,“这次我可是要带着江蓠的,你闲着无事不要去招惹他。”
温颜很是儒雅的对叶芷揖了一个礼,“娘娘之命,定当遵从。”
……
转眼之间到了晚上,叶芷吩咐了江蓠去传话给迟涯,了让他做好准备,要去参选武林大会,一切都和之前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叶芷下的命令不再是要低调下去,而是直接让迟涯拿到第一,也就是要坐在武林盟主的那个位置上。
以迟涯的实力,想拿到武林盟主的位置虽然不易,但也绝对不是不可能,叶芷这几年虽然并未涉足江湖,但是她之前在江湖上也游历了那些年,三年间,江湖上的变化应当不是很大。
过了一日,叶芷手执书卷,坐在窗前对着阳光正在看书,暖意融融的光线将叶芷拢在其中,十分惬意。
沐云衣上朝回来,看到叶芷,微微一笑,抽走了她手中的那本书,道,“你身子不大好,最近怎么整日都在看书?坐太长时间对身体也不好。”
叶芷转头笑了下,“也没有什么事情,我只是想在一些古籍上找找,看看有没有那块奇怪玉石的记录。”
沐云衣坐在了叶芷身边,翻看着桌案上的一本书,道,“我们一起找。”
叶芷清浅一笑,“你还有那么多政务要忙,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左右这些书也不能长了腿跑了,我随时都能看,也不急。”
沐云衣伸手搂住了叶芷的肩膀,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浓了,“现在天越来越冷了,若是这时候下一场大雪,到了围场一定会有丰厚的收获。”
叶芷站起了身,向着窗外抬了抬下巴,“现在阳光正好呢,下雪估计还要再等等吧。”
因沐云衣每日都要上朝,现下被阳光照得有些犯困了,便打了一个哈欠,“今年的秋猎是不成了,那就只好冬猎了,待到下雪之时我们便去,那里我记得有一片梅林,红色的梅花,特别好看。”
听到沐云衣提起梅花,叶芷稍稍来了精神,轻声嗯了一声,“我们可以趁着下雪的日子摘取一些梅花酿酒,埋在梅树下,若是有兴致了,取出一坛来饮也算是尽兴了。”
别人或许不知,但沐云衣是知道的,叶芷做菜不行,但酿酒的确是一绝,春桃夏荷,秋菊冬梅,在叶芷眼里,这些都是绝佳的材料,一年之后,掀开封泥,酒香四溢之时,人已微醺。
很久之前,沐云衣第一次初尝酒的滋味,只是饮了一杯,便人事不省,直睡了两天一夜,方才晕晕转醒,醒来之后,别的他是不记得了,但是那酒香,却像是依旧萦绕在鼻尖,久久挥散不去。
叶芷拉了拉肩膀上的披风,抬眸看了下沐云衣,道,“武林大会快开始了,我出去两日,很快回来,你……不必担心。”
“迟涯是不是也要去?”沐云衣问叶芷,“你不是不喜欢花幸教参与这些事情么?怎么突然想起去参加武林大会了?”
叶芷淡淡一笑,“突然来了兴致,就想去了。”
“想去就去吧。”沐云衣给叶芷理了理有些微乱的鬓角,指尖微凉,“在宫里待的时间太长了,也是无聊得紧。”
感受到沐云衣指尖像是冰块一样的温度,叶芷皱了皱眉头,将他的手握在手心,片刻之后才放开,“你每每都我穿的薄,可现在的天气,你也应当注意身子。”
沐云衣笑,吩咐旁边的一个侍女拿了一件外衣穿上,“上朝时一个侍女拿错了熏香,那个味道太浓,我怕你不喜欢,故而来的时间将外衣脱去了……来,这天气的确是冷了……”
……
又过了几日,叶芷正在殿中闲逛,看着宫中绣娘手中针线飞舞,寥寥几针,便有了花花草草隐约的轮廓,看得兴起之时,叶芷也会拿起针线,在大殿中央摆了一架绣棚,一针一针的绣上自己喜欢的花草。
几天的功夫,叶芷也没有绣出一个花样来,只是那歪歪扭扭的线迹比之前好了许多,沐云衣害怕叶芷用眼过度对身体不好,便令人将那绣棚悄悄的收了起来,又害怕叶芷无聊,送了几个爱爱笑的宫女来陪叶芷话。
这日,叶芷在殿前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喝着热茶,看几个活泼的宫女踢毽子。
一个宫女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叶芷抬眼之时,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细看之时,那毽子划过一道弧线,落到了房檐之上。
那几个宫女面面相觑,看着屋檐上那个五彩的毽子,望尘莫及。
叶芷站起了身,寻梅扶着她走近了些,笑道,“你们搬个梯子将它拿下来就是。”
这样的事情,若是放在以前,身子一跃,那个毽子不就下来了么?
可是现在……
叶芷看着自己保养细嫩的双手,苦笑了声,很是无奈。
几个宫女刚将梯子搭好,一个身影在半空中一闪,再看,那落在屋檐上的五彩毽子已经消失了,江蓠手中拿着那个毽子,略微腼腆的笑了下,将那毽子递给了旁边的宫女。
那个拿着毽子的宫女脸色红的像是成熟的苹果,怯生生的跑开了。
看到江蓠来了,叶芷便吩咐旁边的人退下,之后才看着他道,“拿到了么?”
江蓠认真的头,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椭圆形的玉石,看了看之后才交给叶芷,“我在江湖中找了一个盗墓高手,皇上将皇陵中的兵调走了一半之后我们才动的手,没有人看到。”
叶芷将那块白莹莹的玉石拿在手中看了又看,眼神中含着疑虑,似乎是不敢确定什么。
江蓠亦是皱眉,“这块玉……有问题么?”
叶芷没有头也没有摇头,将头上的一根银簪拔了下来,对准了自己的手指,正欲划上一下之时却突然被江蓠抓住了手腕。
江蓠之前见识过这块玉石的作用,知道叶芷想做什么,便阻止了她,垂眸腼腆的笑了下,“我来。”
“没关系,这伤我还受……”话未完,江蓠已经动手了,他衣袖中有两寸长的匕首,削铁如泥,这一刀不轻不重的划在手心中,顿时江蓠手心中出现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皮肉外翻,鲜血沥沥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