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有些发呆的裴染,目光空洞的看着电视画面里流动播放的新闻,那些传出来的声音丝毫没有听进去,整个人都在回忆着这几天的遭遇,短短的三天而已,却让她一下子变得沧桑了很多。
距离母亲打来电话已经过去了两天了,不清楚在她回到厉家别墅之后,那个男人对裴氏的一些垄断性的做法有没有改善一些,她很担心却没有勇气去询问母亲,内心深处很明白,正是因为她的一意孤行才会导致局面变成了这个样子。
眼睁睁的看着裴氏企业一点点的因为她走向了绝路,她于心不忍,握在手里的电话跳出了一串号码,她鼓足了和很大的勇气却也还是没有按下接通键。
当开门声响起的时候,视线才缓缓的偏移过去,原本空荡荡的卧室只开了一盏壁灯,在鹅黄色的灯光下凝视了很久才看清楚对方是谁,正有些错愕的时候,不由自主的蜷缩了一下`身体,将视线朝着相反的方向望过去。
在卧室门重新关上之后,原本昏黄的卧室一瞬间亮了起来,裴染头顶的那盏水晶吊灯将整个卧室映照的光彩琉璃。
“裴染,怎么不开灯?”厉景呈的声音低柔绵长,没有之前的冷漠和冰冷,似乎是在刻意的掩饰焦躁的情绪,不想一见面就跟裴染剑拔弩张。
然而难得放低姿态的厉景呈在看清楚卧室里的一切之后,全身的血液再次沸腾了起来,卧室里一片狼藉,那些衣柜里叠放整齐的衣服全部七零八落的扔在地板上,原本放在卧室的沙发也不见了踪影。
当视线落在了床上的时候,看到了满脸苍白毫无血色的裴染,及腰的长发被随手挽起扎在了脑后,身上依旧穿着昨晚的那件衣服,整个人眼神空洞,却因为他的出现变得有些惶恐不安。
“你究竟是想要做什么?”看到她竟然是如此憔悴的样子,厉景呈好不容易压制住的焦躁的情绪有些濒临崩溃。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出乎他的预料,事情远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本以为终止了和裴氏的项目将投放的资金撤出,至少会让这个逃离的女人主动回来,可是又间接性的将厉氏近期的几个项目搁浅,诸多不如意已经让他有些倦怠了,然而眼前的这个女人还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
“裴染,原本我不想这样做的,可你总是学不乖。现在你们家族的形势,都是你一手造成的,这难道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局面?”厉景呈紧绷的神经已经让他十分疲惫,他随手扯了扯脖颈上的领带,丢在了床边,整个人倒在了她的一侧,强制性压抑的情绪伴随着这个动作有了一丝释放。
可是原本坐在床上的裴染却因为眼前这个突然倒在身边的男人变得惊慌失措起来,条件反射般的挪开了身子,连鞋子也没有穿就直接站在地板上。
“你还能逃到哪里去?你以为你真的能够离开我的控制?一年契约还没有到时间,放弃吧,你是逃不掉的……”察觉到了身边这个女人战战兢兢的神情,他翻了个身将头侧向了一边,深邃的双眸捕捉着距离他两米远的女人,低沉的嗓音中夹杂这一丝沙哑。
“厉景呈,你放心,我不会再逃了,你大可不必这样!”可她仍旧站在柔软的大床边,满眼戒备地瞧着他。
“你终于舍得开口说话了,放心,我只是累了而已。”区别于往日的淡漠疏离,此刻躺在她面前的男人似乎是困倦了很久,没有再理会她,只是安静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裴氏的一切项目都被终止,纷纷撤出的资金还有股票的一路降低都是我做的,裴染,你很清楚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局面,可是你真的天真的以为你主动回来这里就万事大吉了吗?”厉景呈说话的语气不冷不热的,像是在说给他自己听,又有些急于倾诉的意味。
“你究竟想要我怎样,才肯放过裴家,难道你没有看到这些报道吗?现在的形势不仅仅是裴氏企业被舆论捆绑,翻译逃脱,厉氏集团刚发布的几个新款产品也因为这些负面的影响被暂时搁浅,你那么聪明怎会不明白这些?”裴染睁大了眼眸看着厉景呈,清澈的眼眸依然明亮见底,清澈如水。
不缓不慢的表达了心中的疑惑,详细的手臂指着还在跳动的电视画面,里面那个厉氏国际传媒的金牌播报员正在咄咄逼人的询问裴氏企业的创意部经理。
侧身躺在床上的男人将视线扫过了一眼屏幕,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拿起了床头的遥控器将电视关掉。
“裴染,你还真是好样的,居然能够分的清楚局势,那你是否清楚关于裴氏借名股份抛售的事情,你真的以为我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吗?”紧盯着她清丽的小脸蛋,厉景呈的脸上泛起了一抹促狭又带着些许挖苦的笑容。
“你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将我困在这个牢笼里,束缚我的自由,干涉我的生活,甚至还要毁掉我父亲毕生的心血,你真是个魔鬼,厉景呈,你现在让我觉得陌生!!”
说完这些话,她将地上的毯子捡起来,随手披在了身上,企图转身离开,她一分钟也不愿意多呆,更不想面对眼前这个伤透她的男人,事情就像在这一瞬间完全失控了。
岂料到刚刚走了几步,整个人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了过去,手臂上传来的冰凉感瞬间蔓延的全身,没等她意识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已经贴上了身后男人的脖颈。
“我说过了,你逃不掉了,裴染!!”耳边,立刻传来了男人霸道又强势的声音,低沉的语调里充斥着冷酷的味道,丝毫没有一丁点的温柔在里面,
被强制性的揽在了怀中,身高悬殊很多的两个人就这样紧紧依靠着彼此,他略微粗重的呼吸声在整个耳边飘荡不曾散去,双手也被他桎梏在宽大的手心里,能够感受到手心里冰凉的触觉。
想要反抗却已经没有力气了,微微隆起的小腹被两双手覆盖着,这是身边的男人第一次试着去触碰正在生根发芽的小生命,真是有些可笑,居然是在这样的情景下来感知这个小小的生命。
“阿呈,我也说过,我真的不会在逃离了,你大可以放心。”裴染有气无力的说完了这句话,言语之间没有了过往的情绪,却被淡漠疏离取代。
她说完那句话后,伸出的手臂纤弱无力,举在半空中轻轻的拍打着身后的男人,她知道这句话会让这个男人放开她,任由她离开……
没有了过往的牵绊,没有了青梅竹马的情分,他的一切举动在两个人之间搭建了一个无法横越的桥梁,又或者说是一堵冰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