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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筠寒眼底寒光乍现,冷冷开口道:“查下去,不管用什么法子,就算掘地三尺,也得把背后之人给我挖出来。”
冷冰冰的丢下这句话,他便冷然的走了出去。
身后的程祥急忙追了上去,问道:“少帅,您去哪里?”
男子冷声道:“回唐公馆,有些事我得找爹问个明白。”冥冥之中,他感觉那些人应该跟当年的陈年旧事有关,怕是爹以前的仇敌过来复仇的。
那端,在西郊别墅内。
清歌没料想事情这般顺利,顺利的令她有些不敢相信,似又觉得有几分不对劲,她摇摇头,想要驱散那些纷乱的思绪,这会她定定的睨着那张军部部署图,眼色黯淡。
“姑娘,你可想好了,真的打算把这个交给兰姨,一旦走了这一步棋,你跟少帅可就真的回不去了,还望姑娘三思。”
默了半响后,清歌看了看她,突然开口道:“你取纸和笔过来。”
采云双目泛着疑惑,旋即把那案上的纸和笔给拿了过来,便瞥见她手握着笔在那纸上熟练的写画着什么,不过一瞬功夫,那军部部署图便已然临摹了出来,只是她凝眉瞧了好半天,总觉得有几处异样,却怎么也瞧不出来。
清歌将那临摹好的地图仔细的看了小半会,方才将它折叠起来,交给一旁的采云,嘱咐道:“赶紧的把这地图交给兰姨,这样咱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采云愣愣的看着她,却半响都没动作。
清歌不由黛眉一扬,“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他的,他是这世上唯一待清歌最好的人,哪怕是逢场作戏也好,昙花一现也罢,清歌也不是那般忘恩负义的人。”
采云心中一松,这才将那地图接过来,转身疾步往外走去。
***
在东洋大帅府内。
唐灵珊每日依旧坚持着给袁玲熬煮汤药,日复一日,从来没间歇过,袁玲的病情也好转了不少,发疯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了,偶尔还会清晰的说几句话。
前段时日,唐灵珊像往常一般给她送汤药,那袁玲突然走出来,笑眯眯的对她友好的招手,示意让她进来,她不敢动,深怕惹得陈逸晨无厘头的找她发脾气,那妇人便笑意呤呤的走上前来,亲自牵着她的手便往里屋走。
警卫兵也不敢拦着,旋即便禀告给少帅,那时少帅独自一人伫立在窗台凝望着那满院子开的娇媚的梅花发愣,听到警卫兵通禀后,似沉寂了好久后,方才轻描淡写的说了句,“随她去吧!”
那警卫兵识趣的赶紧退下,他偷偷的飘了一眼男子的高大孤寂的背影,似有点孤默的味道,别看以前少帅在人前嘻嘻哈哈,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可在人后他总会孤零零的独自一人待在房间内饮酒发愣,满腔复杂的心思。
尤其是最近,他发现少帅经常独自一人沉默不语,不过倒鲜少在外面找乐子了,除了在外面忙着军务事外,他便喜欢独自待在书房内。
自那以后,唐灵珊便可以进出自由,每天都会亲自给袁玲梳理那蓬松凌乱的发丝,或则陪着她说一些知己话,也不管她是否听得懂,就在那自言自语的说着,似总算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述的对象。
关于陈逸晨的行踪,她也很识趣的从来不打听。
每日除了作画,便是陪着袁玲。
这日,她又在细细磨磨的给她梳着那满头青丝,低低自喃道:“这天是越来越冷了,今儿我给您带了一件狐裘大衣,我娘说那狐裘是西域过来的,可暖和了,这屋子里开了暖气,倒是不冷,您若是想出去看外面的雪景,赏梅花,可记得穿上,小心着凉,这医生说了,多出去走动,对您的病情康复,很有利的。”
她顿了顿神色,又黯淡晦涩开口道:“当年的事,我希望您不要介怀,算是我替我父母来赎罪的,我内心深处是真心想把您的病给治好,不管逸晨是否相信我,但我从来没有害您之心,芙儿想得很简单,要求也不多,只盼望着能跟他细水长流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我知道他恨我,您相信,日久见真情不?时间久了,会不会真能生情?究竟我该如何做,方才减少他对我的恨意?能放下过往仇怨,回心转意呢?娘,您教教我,该如何做?是不是我死了,他才肯原谅我?”
她在那自顾自的黯然失色的说着,说着说着,泪光点点,一行晶莹的泪水悄然滑落,嗓音已然有了一丝哽咽和苍凉。
窗台外,伫立着一重高大颀长的身影,不知他在那站立了多久,那里面传出来的话语却一字不漏的全部闯入男子的耳畔,他也不知为何今日会鬼使神差的来到这里,他甚至不知这内心深处溢出的一抹烦躁和不安从何而来。
总是心里感觉很杂乱无章,寻寻觅觅,却是找不到出处。
外面的雪花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有晶莹的雪花落到他冷峻的面容上,带着一抹刺骨的清冷,这东洋的天便是这般阴雨绵绵,尤其是冬季,这雪怕是得连下一个多月方才能停歇下来。
他转目幽深的睨着那盛开的梅花,那花白里透红,花瓣润滑透明,娇艳似火,隔着老远,便能闻到那淡雅的梅花香,因为母亲喜欢,爹便满院子全是种植着红艳满天的梅花。
他淡淡的睨了一会,本打算转身默默的走开。
身后的琉璃无意间抬起眼眸便瞥见那隐隐约约的朦胧的高大的身影,她忙急声唤了一声,“少帅,您来了,怎么不进来?”
那妇人本在神情呆滞的把玩着那用彩纸包裹的蜜饯,这会听到琉璃的嗓音,她脸色闪着光亮,忙喜上眉梢的跑了出去,这会瞥见院中果然伫立着一抹颀长的身影,她忙喜滋滋的迎上前,笑眯眯道:“二爷,你终于来了。”
袁玲像花季少女般跑了过去,忙牵着那男子的手,便一块往屋子内走,男子愣了会神,方才笑着随着她进了屋子,旋即便往那软垫上坐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