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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心中有牵绊,她真想一死百了,随着二爷去阴曹地府,给他作个伴似乎也不错。
想到此,她心中似清凉一片,她微微缓缓神色,无意间抬眸便撞进一双似含着几分挑衅和讥诮的眼眸之中,身子徒然一僵。
刚才那一幕,想必是袁玲故意为之,她就是想借此伺机报复,想让她当众难堪,只是没预想到许致远会出来替她解围,可真是打破了她一番好戏。
那窗台上的女子微微高傲的挑了挑黛眉,旋即便将那窗帘给掩盖上,只余下偌大的院子中的女子神色渐冷,猝然冷笑一声。
袁玲不由拂袖一甩,冷嗤一声,“这张远,平日里就是一马屁精,这会不去拍我爹的马屁好扶摇而上,反而去帮那个小贱-人,可真爱管闲事,想想就可气,今儿若不是他出来搅局,我非得让人把那狐狸精的皮给剥了下来,看她往后还如何狐媚勾-引男人。”
旁边的丫鬟忙小心劝慰道:“小姐,也别太生气,如今这佟小姐已然入局,往后在牢狱之中,小姐踩死她还不是跟踩死一只蚂蚁一般不?如今没了二爷仰仗,看她还如何嚣张?”
袁玲眼神冷冷的射向她,惹得那丫鬟身子猛然一抖,忙颤悠悠的跪在地上,磕头请罪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说错了话,还望主子息怒,饶了奴婢这回吧!”
女子眉梢一横,冷怒暗呵道:“清水,你好歹跟在我身边侍奉多年,我这些年来争名夺利到底为了啥?还不是为了二爷,你居然敢咀咒二爷去死?你居心何在?”
那丫鬟脸色早就吓得惨白一片,身子如抖筛般一个劲的磕头请罪。
女子暗自摆弄了一下指尖上涂抹的豆蔻,语气显得格外冷沉,“还愣着干啥,把她拉下去,直接杖毙!”
那丫鬟顷刻间似被宣布死刑般,面若死灰,眼神猝然变得空洞起来,今儿这北洋城满是散播着二爷死讯的消息,小姐本就心情不郁,她无疑是撞上了枪口上,怎可一时失言,却无端失了性命。
这会上来两仆人便粗鲁的拖拉着那丫鬟往外走去,伴随着那丫鬟声嘶力竭的嘶吼声和求饶声。
佟雨烟恰好在长廊上,瞥见了这悲催的一幕,不由暗叹一声,如今这世道丫鬟的命如草芥,卑微如蝼蚁,谁又能救得了谁。
她敛了敛心神,方才神色淡定的步履进了屋子内,此刻那高贵的女子端坐在红木椅上,正慢悠悠的端着一杯清茶细细品啄起来。
袁玲也没抬眼看她,只是恍如无人般喃喃自语道:“老实话,我以前最爱喝的是咖啡,什么都喜欢讲究时尚,走上时髦,追求西洋文化,可自从我嫁给二爷,为了讨得他欢心,我开始学会了品茶,甚至还请了裁缝做了好几样旧式盘扣的绫罗裙。”
“这些年来,我费尽心思的想赢得他的心,却没成想,最后却是一场空,人死了,宛如一堆黄土,还争权夺势干啥?突然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可言?”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转目睨着眼前她视若仇人,恨之入骨的女子,也不知今日这是怎么了,居然会鬼使神差的跟她讲这一通缅怀悲呤的话语。
她忽地冷冷一笑,“也许你说的对,我就是可悲又可怜的女人,毕生所求之人,突然死了,你不想跟他伉俪情深不?恰好我诚如你所愿,让你们这对狗男女去阴曹地府做一对苦命鸳鸯可好?”
佟雨烟静静的凝了她两秒,却是左右环顾了一下房间内的陈设和布置,每一处都彰显着华贵。
她突然停驻在一梳妆镜旁,拿着一瓶西洋香水细细端详了一下,眼眸似含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
她淡声道:“袁小姐,这里的西洋东西可真不少,可否把这瓶香水借给我喷一点,老实话,我还曾没见到这样的好东西了,临死之际,能享受一番也是好的。”
袁玲没想到她会有此举,忽地冷嗤一声,却也未语。
女子旋即拿着那香水瓶往衣裳之上铺晒了一点,轻轻嗅了嗅,方才将那香水瓶给重新搁置在梳妆镜旁,便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她忽地长叹一声,又缓声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你大费周章不就是想利用娘来引我上钩不?现在如今诚如你所愿,只是,你口口声声说是深爱着二爷。”
“你说若是二爷泉下有知,知道你拿他一向敬重的母亲做诱饵,就是想抓住他心爱的女人,不知道会不会午夜梦回之时,阴魂不散的来找你索命?”
袁玲脸色猝然一变,猛然站了起来,恶狠狠的指了指她,歇斯底咆哮道:“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如今都沦落到此地,命悬一线,居然还敢信口雌黄?”
“若不是你这个贱-人,我爹和二爷何苦闹到分崩离析的地步,二爷又怎么会枉死,都是拜你这个贱-人所赐,你早就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不得超生。”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个乱党分子给抓起来,将她直接枪毙,以慰二爷的在天之灵。”
这会上前两名警卫兵肃穆的上前便要扣住女子,只是手才碰及那女子的衣裳之时,突然顷刻便眼皮一翻,晕倒在地,脸色发黑,红唇发白,口吐白雾,一看便是中毒的症状。
佟雨烟却镇定自若的将房门给关上,冷冷的看着女子。
突然出现如今境况,袁玲脸色苍白一片,不由惊悚的连连后退,就连嗓音也猝然变得几分颤抖和惶恐,指了指她,颤颤巍巍道:“你---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何他们---,你这个妖女到底使了什么诡计?”
佟雨烟不屑的啧啧叹了几声,“我说袁玲啊,常言道吃一寸长一智,没想到你愚昧至极,同样的计策,居然连续两次都栽倒在我手上?你难道不知咱们佟家最擅长便是毒药。”
“你不是想证明你对二爷情深似海,这样好了,生前,你得不到他半分怜爱,恰好死后跟他同穴好不好,我把这难得宝贵的机会让给你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