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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心疼如麻,似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眸瞥向男子,苦笑一声,“唐君萧,你当真还如从前般捆绑我侍寝是不?”
唐君萧却是一脸黑沉不明,紧抿着薄唇,漠然。
佟雨烟似尖酸一笑,即便内如刀割,但面色却似蕴含着妩媚的笑意,直接无视香怡那满眼担忧之色,幽然的往那床榻之上坐了下来,笑得妖冶。
“不就是侍寝不?随二爷高兴便是。”
香怡小心翼翼的探了探二人的神色,心尖微微颤抖着,只觉得室内冷意袭来,似比外面的夜晚还要沁凉几分,却是诡秘的沉默。
她深垂着眉眼,却是紧咬着红唇,踌躇半响没动作,男子那凄冷的目光一扫,惹得她吓得面色一晃,忙战战兢兢的退下,并将大门给颤悠悠的关好。
男子神色莫名的径自走了过去,那大掌深深的直接掐住女子的下颚,微微抬起,伴随着冷如冰霜的嗓音,“佟雨烟,这可是你自找的!”
他三番五次的给她台阶下,而这死女人非得脾气这般执拗矫情,紧抓着滑胎一事不放。
虽然那日她坦然相告,可毕竟内心男性自尊心作祟,这女人非得时时刻刻的警醒着自己,她不惜自毁名誉,靠以色事人,在别的男人面前摇尾乞怜,方才救出了他。
他唐君萧一身傲骨清贵,这件事也如同那细针般狠狠地扎入他的心窝之中,每每忆起,便锥心噬骨之疼。
这也是他此生都无法洗涤的赤-裸-裸的耻-辱,他本欲忘掉,甚至强逼着不去想不去听,可这女人却总是有意无意的提出来。
老实说,她莫名滑胎之时,听到这则消息,他心中顿感一松,就好似那紧绷的心弦终于安定的落了下来,这孩子本就出现的时候不对,场合也不对,就好似尖锐的鱼刺如鲠在喉,令他每日惶恐不安。
受世人嘲讽,他头顶上被自己心爱的女人戴上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那是一种耻-辱的存在,即便他也许该信她,可面对众口铄金,纷至沓来的谣言,他内心煎熬不已。
他又不得不怀疑她,她对他究竟是何种情意,本想着放下一切,也算是给彼此一个机会,可她却偏生性子这般倔犟,令他恼怒不已。
那飘飘荡荡的紫色的幔帐被猝然拉上,遮盖了幔帐之内那旖旎柔媚的春光,男子狠狠地吻上女子那双柔软泛着莹润光泽的红唇,覆身压下。
女子终究无奈的闭上眼眸,似有一行晶莹剔透的泪水从眼角黯然滑落,湿润了一片鸳鸯枕。
***
连续几日,佟雨烟都待在屋子内孜孜不倦的抄写着女子四书,这会香怡给女子恭敬的端来一杯清茶隔着在那圆桌之上。
她微微扬眉,略显几分讶异开口道:“主子,这二爷又未曾罚你抄写着女子四书,您倒好,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尽心敬业抄写,难道碧桃的事和您滑胎的事,您都不查了不?”
佟雨烟神色专注,微微用那毛笔沾了沾墨汁,缓声道:“既然查不出,索性不查了,这不是眼下正有一鱼饵不?咱们就坐山观虎斗,静候佳音便是!”
香怡深锁眉梢,一脸狐疑的凝着女子,也不知为何,最近主子说话越发高深莫测了,她居然不懂她这所言深意,可见主子以前是深藏不露。
鱼饵?
她又暗自思量了许久,这才猝然一惊,忙道:“主子这鱼饵,莫不是直指三姨太不?也对,这三姨太本就是个爱显摆,招摇过市的主,这会得知自己有孕在身,还不得喜滋滋的让满院子的人知晓,说不定便中了别人的诡计而不自知,主子明显是靠此来引蛇出洞。”
“主子明则躲在屋子内不外出,这底下人便认为主子因受二爷责罚,罚抄女子四书,自然让那背地里作祟的小人放松警惕之心,这会又有鱼饵献身,岂会按捺的住?主子这招可真妙。”
佟雨烟红唇轻轻的泻出一丝微叹,眼眸徒然一暗,“你这丫头着实太机智聪慧了些,可别聪明反被聪明误便好了。”
香怡咕噜着小嘴,看了看主子,略显谴责道:“主子莫不是因为以前的事,还生奴婢的气?”
“奴婢虽然是二爷放在您身边的眼线,可奴婢扪心自问,可从来没有要害您之心,再说,这二爷对您一往情深,又怎会害你不成?凡事,奴婢自有掂量,哪怕主子对奴婢留了一手,奴婢也是绝对不会埋怨主子的。”
女子幽幽一叹,却是漠然不语,自从她嫁入唐府之日起,唐君萧便留了这么一个眼线在她身边,不就是摆明不信她,这香怡毕竟受人之命,也算是无奈之举,她又何必怨她。
过了半响后,这夏盼瑶便款款入内,那双丹凤眼微微眯着,睨了睨那宣纸上的清秀字迹,不由盈盈一笑,“妹妹,这是作甚?二爷何曾罚过妹妹抄写女子四书?”
“这立了春,外间阳光甚好,妹妹整日闷在屋子内抄写四书,可千万别闷出好歹来了,二爷又得着急不是?这不二爷许是嫌妹妹沉闷,便让我特意给妹妹送几本书籍来,都是妹妹平日里爱读的茶书,也算是给妹妹消磨时间。”
夏盼瑶微微回眸看了身后的小青一眼,小青这才缓缓上前,恭顺的将那几本书籍递给一旁侍奉的香怡手上。
佟雨烟依旧眉目未动的抄写着四书,轻声道:“前几日,我惹恼了二爷,便不请自罚罢了。”
女子翩翩然的往那圆凳上落座,轻盈一笑,“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这几日妹妹跟二爷琴瑟之和,二爷也是春心满怀的,今日我与二爷相见之时,还听着二爷眉开眼笑的哼着小曲儿,妹妹又何尝惹恼过二爷不是?我就说了,妹妹便是二爷的解语花,只要妹妹开心,这二爷便高兴。”
她神色微微一顿,方才又道:“只是---今日我前来,还有一事相求,妹妹可曾知晓?前几日有日本鬼子来南郡,说是要修建一条铁路,而恰好要经过咱们唐家的码头,这不这几日二爷都和那日本鬼子混在一起,想必妹妹也该知道轻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