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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倩雪挽唇一笑,“美,姐姐当真绝代佳人,就算不装扮,也是美若天仙。”她微微顿了顿,神色一暗,“只是,只是姐姐真考虑清楚了不?一旦迈出这一步,你往后跟二爷可就---?”
佟雨烟戚戚然一笑,“别说以色事人了,就算让我去死,只要能救出二爷,我都甘之如饴。”
女子心中一动,不由敬佩不已,二爷甘愿顶替姐姐入狱,而姐姐愿意替二爷付出一切代价,不惜自毁名节,这该是怎样惊天动地的感情,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爱人。
不管处于何时何地的危难之中,都甘愿为对方付出所有,乃至生命,这便是山崩地裂的伟大爱情。
从他们身上,她似乎读懂了深爱的另外一层深意。
过了一会后,许致远总算是来了。
此刻,一女子身着浅绿色的素锦衣裙,裙子上绣制着灿若云霞的海棠花,身材高挑,纤如柔柳,发式颇为简单,只是简单插入一梅花式样的簪子,显得清新而淡雅。
而她却神色幽然,莹白细嫩的双手轻盈的摆弄着茶几上的茶具,眉色深沉,宛如只沉浸于眼前的热气滚滚的香茗之中,而忘乎所有。
男子进房门,便瞥向这一幕,一招一式,一媚一态,就宛如在欣赏一幅山水画般,如此精美优雅。
他恍惚似受到蛊惑般,居然硬生生的定格了好几秒,才逐渐晃过神色来。
本来沈卓阳约他前来商讨军务要事的,没想到居然见到是此女子。
好在他信念足够定,否则,还真担心被眼前女子美色所惑。
不知为何,莫名的居然从她身上看到以前佟雨烟的影子,那身上从容淡定的风华高贵气质,那般浑然天成,不由自主的摄人心魂。
他敛了敛眼底翻涌的情绪,微微定神片刻后,男子长腿一跨,懒懒的斜靠在沙发上,依旧是一身肃穆的墨绿色军装,微微敞开着两颗纽扣,嘴角淡淡的勾出一抹浅显的弧度。
“不知二少奶奶找我前来所为何事?若是为二爷的事,我想咱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男子直接开门见山。
女子似没听到般,只是静幽幽的泡着香茗,直到一壶茶翩然而出,女子将一白瓷杯举案齐眉的恭敬送到男子面前,那嗓音宛若空灵幽谷般轻柔响起。
“这可是张团长亲手制作的一品红?尝尝看,火候可够?味道可恰到好处,可别白白毁了您的一壶好茶才是?”
男子轻佻得眉眼只是淡淡睥睨了那茶杯一眼,却半响未动。
那女子却是含媚含娇的讪讪一笑,峨眉轻佻,“怎么,张团长担心我在茶水内投毒不成?还是不愿纡尊降贵的陪我一同品一壶香茗?”
张远看了她两眼,旋即凉薄一笑,轻轻抿了好几口茶汤,不由有些讶异,“真没想到尊夫人还懂得泡茶?倒真是令张某刮目相待,您这茶技应该至少有十年以上的功底吧!”
佟雨烟轻轻一笑,那笑容潋滟动人,“张团长,谬赞了,若说懂茶识茶之人,便非张团长莫属,就说这一品红,色泽乌润,外形优美,香气高纯,关键是这工序极其复杂,我本欲跟顾大哥一同研究好几月,却未得要领之处,今儿得此机会,还烦请您能指教一二?”
男子呵呵笑出声来,“指教谈不上?只是略懂一二而已,也不敢在少奶奶面前班门弄斧。”
女子灵动一笑,“此言差异,说到底,当年我的茶艺还是您亲自手把手教的呢?您曾说,这泡茶最重要的便是心意和诚意,你若诚心待之,不弄虚作假,自然能酿造一壶最好的佳茗。”
“当然,要想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也得看你是否能与茶结缘,茶性本身讲究便是纯良,所以这世间只有心善之人才能修好茶道,领悟其中真谛。”
这番话语,确实是当年他经常挂在嘴边,说给佟雨烟听得,只是眼前的女子知道,也可能是佟雨烟曾告诉她的,所以一点也不奇怪,只是后来历经世事之后,他便甚少泡茶,就算要沏茶,也是旁人代之。
如今心绪不同以往,杂念太多,总是泡不出当年那纯碎之感,便再也不碰茶具了。
男子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别有深意道:“二少奶奶究竟想说什么?谈论这一番茶道,你所图为何?还望你明言才是,我张某不喜欢打哑谜。”
女子盈盈的又给男子续了七分满的香茗,曼声道:“没什么,张团长真是想多了,我这有一册子,还是当年你和我共同协助,历经数年,一块制作出的茶叶秘方,说实话,那册子上的秘方,到现在我都记忆犹新,只是没成想如今一切都变味了。”
佟雨烟幽幽的将一册子给拿了出来,轻轻的搁在那茶几之上,眼眸徒然一深,盈盈的睨着眼前的男子,似带着一抹悲伤。
“不知你是否忘的一干二净呢?”
男子犀利的目光凝了她好一会,冷冷出声道:“怎么,假意伪装成佟雨烟的模样,想对我使美人计,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了唐君萧不成?你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这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看在你是烟儿姐姐份上,我奉劝你一句,唐君萧这案子定死了,你还是早些谋出路吧,就别在他身上花费心思了,不过徒劳无功而已。”
佟雨烟目光一瞬不瞬的睨着眼前略显盛怒的男子,字字清晰道:“我是什么意思,张团长如此聪慧,难道还不知不?”
她神色微微一顿,“当然若是你执意不信,可否让张团长移驾别处?我自然会有让你信服的东西。”
男子突然凄厉起身,恶狠狠的指了指她,“简直荒谬至极!”
女子却是冷冷挽唇一笑,似漫着几分讥诮,“我和她之间,难道机智聪慧的张团长就没发觉出什么?不过是让你陪我走一趟而已,就让你如此震怒吗?亦或者焦虑不安?担心自己知道真相,而胆怯的没办法面对自己的愚昧迂腐不?”
许致远咬牙狠道:“行啊,我就受你的激将法,看你这个女人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