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时锦取了树枝,单手捏着蛇头把它拎起来,走过苏顾言身边时苏顾言往旁边闪了一下,凤时锦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展现出一个少女无比的气概,道:“不过还是多谢夫子及时相救,今天中午有着落了,夫子若看得上眼的话,肉虽少但我还是可以分半杯羹给你。”
苏顾言抽了抽嘴角,意识到她自己处理这样一条蛇完全是游刃有余,方才他的担心看来纯属多余。他僵硬道:“不用了,我不吃蛇肉。”
凤时锦手上的蛇死了还时不时扭动,企图缠上凤时锦的手腕,令人看之触目惊心。凤时锦回头对他道:“这蛇肉也没什么不好,等你吃过了以后就晓得它有多美味了。”
苏顾言想他堂堂一个皇子,岂会吃这种东西。他板着脸道:“你最好也别吃,女孩子就该有个女孩子的样子。”
凤时锦挑挑眉:“我是个女的,但我不是个孩子。”
苏顾言看她一眼,无语道:“你不是个孩子,你只是个女汉子。”
后来,那些男学生们找到了一些野果,便出来了树林。就凤时锦一个人打到了一条蛇。她和苏顾言一起出来时,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她为什么会和夫子一起出来这个问题上,而是被她手里的蛇所惊惧到。
不论男学生、女学生都自动退避她两丈远。
有胆小者,甚至当场尖叫着吓哭了。苏连茹虽然不肯屈服,但当凤时锦抓着蛇丢在她脚边时,她还是忍不住往后退了好几步,脸色有些发白。
毫无疑问,凤时锦成了国子学里有史以来最彪悍的存在。
苏连茹嘴上骂道:“果然是粗俗低贱的货色,连这样的东西也敢带回来!你莫不是还想把它吃了不成?”
凤时锦回以一笑,道:“你怎么知道?”
苏顾言适时道:“好了,大家都准备一下吃午饭吧。”尽管只有一些野果,但总比没有的好。他又看了一眼苏连茹,声音微冷,“国子学里理应同窗友爱相处,以后你说话注意些分寸。”
凤时锦走到河边蹲下,从眼前匆匆流过的河水沾湿了她的衣角。她正用徒手从青蛇儿的伤口处剐了蛇皮。
不远处看到的人纷纷被吓走,并急呼:“太残忍!太暴力!”
她耳力不差,一边清理青蛇儿还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苏连茹与苏顾言的对话。
苏连茹不客气道:“四皇兄可真是偏心,这么快就要帮她说话了?虽说她是四皇嫂的亲妹妹,可我也一样是皇兄的亲妹妹,皇兄莫要厚彼薄此才是。”
苏顾言声音明显不耐,道:“我有没有厚彼薄此想必你心里清楚,这样的话但凡从一个公主嘴里说出来都有失皇家体面,你还嫌你闹出的事情不够多么?”
苏连茹气道:“我闹什么了,我说的本就是事实!”说着眼珠子一转,带了些尖酸刻薄的笑,“方才夫子和凤时锦一前一后地进去树林,别人都出来了,却是你们俩一起出来,还有两分衣衫不整。你们在树林里干了什么我们谁也不知道,但人在做天在看,四皇兄对四皇嫂的情意不是感天动地吗,可万万不要辜负了四皇嫂才对,这要是被别人抓住了话柄说长说短,皇兄也对不住四皇嫂。”
苏顾言冷冷看她一眼,道:“无中生有,举目上京就你第一。”说罢不再理会她,径直走开去了别处。
苏连茹道:“到底有没有且拭目以待好了。”女人的直觉是最准确的,她就是觉得苏顾言和凤时锦之间有点儿猫腻。
苏顾言走了,没人跟苏连茹拌嘴,她便觉得很无趣。已经有人把洗干净的野果送到她手上来,她吃了一口,觉得又酸又涩丝毫比不得宫里的果实,因而很是败兴。
苏连茹看了看兀自蹲在河边的凤时锦,神思动了动便起身走了过去。此时凤时锦已经剐了蛇皮放在边上的光滑鹅卵石上,手里只剩下一根小肉条,她还细致地将上面的白色不明物打理干净。
苏连茹脸上挂着得意的笑,也不跟凤时锦说话,径直走到她上游两步开外的地方,踢了裙角蹬了鞋子,便踩进了河水里,在里面洗着脚。
脚下是被河水冲得圆润的鹅卵石,而匆匆淌过的河水又清凉舒爽,十分惬意。
凤时锦手里的动作蓦地停了下来,视线触及到不远处的那白皙小巧的双脚,在河水里隐隐约约,便顺着双脚缓缓往上移,最终停留在了苏连茹巧笑嫣然的脸颊上。
苏连茹歪了歪头,笑意不减道:“怎的,本公主在你上游洗脚,你嫌水脏啊?”
凤时锦不语。
苏连茹又道:“本公主的脚可比你手上的东西要来得干净吧,你那个尚且准备拿来食用,那本公主的脚你舔舔也就无所谓了。”眼下有苏顾言在,她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量她凤时锦再如何发疯也不能将她怎样。
说着苏连茹便冲凤时锦抬了抬脚,清澈剔透的河水顺着她的脚后跟往下掉,在阳光下散发着晶莹的光泽,她动了动脚趾,道:“来,给本公主舔舔。”
凤时锦只是看着那脚,一动不动。
苏连茹自己脚抬酸了,脸也憋得有些红了,也不见凤时锦有任何反应,觉得无趣且有些恼怒,又放了回去,恶眼疾色地瞪了凤时锦两眼,道:“不知好歹的下作东西!你莫不是还以为自己有多清高不成,我告诉你,莫说舔一下本公主的脚,就是让你喝一口洗脚水也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看什么看,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成!?”
凤时锦道:“那你离那么远做什么,大可以走近两步。”
苏连茹又不是傻的,她非但没朝凤时锦走近两步,反而用脚在水里踢起水花,洒了凤时锦满脸,打湿了她的袍裙。苏连茹看着她的狼狈样,心里才爽快了不少,嘴角的笑容更加因挑衅而变得明艳。
“凤时锦,你胆子真是不小啊,前有你孪生姐姐不要脸地嫁给夫子做妻子,现你又想勾引夫子,莫不是还想与你姐姐共事二夫不成?贱人就是贱人,夫子那样的人物岂是你能够高攀得上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