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你是不是爱我

上面，不是他想象中的暧昧调情，也不是什么故作正经的生活问候。林浅浅的短信里面，不断地提起一个人。

她说，今天是他离开的第四天，我很想他。

她说，我觉得我自己变了，我该怎么办，不是说好，不要爱上的吗，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已经陷进去了。

她说，我知道我应该听他的话，哄他开心的，可就是没有办法低头，我总是想到他和孙静香从我面前走过的画面，一遍又一遍。他的脚步声，就像是从我的心上走过一样。我努力地想要维持着我的自尊，维持着我在他面前最后的防线，可是，好辛苦。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她说，曲绍安，我是不是爱上他了。

她说，曲绍安，你告诉我，我究竟是不是爱上陆向东了。

陆向东没有再看下去了，他的目光，艰难地从手机上面，移到了林浅浅的身上。

林浅浅被他望着，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她抓紧了身下的床单，有些艰涩地出声问道，“你……你看到了什么？”

陆向东眯起了眼。“全部。”

林浅浅的脸色白了起来。

身边的床陷下去了一个大坑，是陆向东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他的手，将她脸上粘着的头发拨开，林浅浅一动也不敢动地任由他做着这件事。直到林浅浅的脸完完全全地暴露出来，陆向东才停下了动作，然而，他的指尖，依旧停留在林浅浅的脸颊上，暧昧地游移着。

林浅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的缘故，她总是觉得，陆向东的指尖，比起刚才，渐渐多了一些温度。

陆向东一直没有说话，林浅浅也不敢先开口。她长长的睫毛，不断地颤抖着，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先前冷冰冰的夜，诡异地沸腾起来。

陆向东望着林浅浅半晌，才低声开了口，他的声音很小，像是害怕惊吓到了林浅浅一般，“那些短信，是什么意思？”

林浅浅的脸色更白，耳根却消无声息地红了起来，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染过，看上去红得诱人，让人忍不住想要俯身下去轻尝一下究竟是什么销魂夺魄的滋味。林浅浅显然没有意识到，她这个无意间的动作有多诱人，她咬着牙，僵硬地回道，“没什么。”

“你想我？”陆向东心情像是很好，挑了挑眉，目色幽深地望着林浅浅，视线在落到林浅浅红透的耳朵上面时，更加深邃，有不知名的火光，在他的眼底跳动起来。和刚才的怒火不一样，可更是令人感到不安和恐惧。

林浅浅摇了摇头，“没有。”

陆向东脸色不变，指尖从林浅浅的脸颊，来到了她削瘦的下巴，语调还是那么平缓而疏离，“你爱我？”

林浅浅的身子明显地瑟缩了一下，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脖子完全僵住了，这一次，她连摇头都没能做到，只是从牙缝里面挤出了两个几不可闻的字来，“没有。”

“林浅浅。”陆向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

林浅浅死死地闭着眼睛，不敢再去看那一张近在咫尺的脸。她的表情，看上去既紧张，又羞涩。只是，只有她知道，她心里到底是多么寒冷的万丈深渊。

“林浅浅。”这次的声音，温和了许多。

林浅浅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的眼皮动了动，迟疑地想要睁开眼来，但最后还是顾及到了什么，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就是不肯去看自己头顶那张英俊不凡的脸。

陆向东似乎是笑了一下，“没关系，闭上眼睛也好，免得待会儿还要闭起来，麻烦。”

话音刚落，林浅浅还在琢磨着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唇上就传来的暖暖的温度，她下意识地伸出舌头来舔了舔，软软的，像是果冻一样。

陆向东的气息，迎面而来，飞快地涌入了她的四肢百骸。

林浅浅瞪大了眼，终于只反应过来。

陆向东吻了她。

缠绵细致的吻，在她的唇上辗转反侧。这个吻，比以往任何一个吻都来得清淡，浅尝辄止地在她唇瓣上流连，只是轻轻地摩擦着她的唇，没有丝毫侵略性。

可就是这样蜻蜓点水一般的亲吻，就让林浅浅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变得异常敏感。

林浅浅几乎不敢动弹，被迫承受着陆向东的一切。他的呼吸，他的热度，他的柔软，他的气息。

一切的一切，都交织成了一张网，将林浅浅笼罩其中。

不知道究竟过了有多久，四肢都开始发麻了，陆向东才松开了林浅浅的唇。他的身子，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爬到了林浅浅的身上，紧压着她，一米九的身高，带着男人略微沉重的体重，积压着林浅浅的身心。

林浅浅张了张嘴，这样的力度，让他能够更加清晰地感受到陆向东的存在。

“你爱我吗？”陆向东几乎是贴着他的嘴唇，又一次问到。

这么近的距离，林浅浅的睫毛和他的交缠在一起，痒痒的，她坠进了陆向东的眼眸里面，比任何时候都要美，她迷失了方向。可理智还残存着，林浅浅摇了摇头，眼神却在不知不觉间柔软下来。

陆向东轻笑一声，又吻了过来。

“林浅浅，从来就没有什么孙静香，只有你。我是你的。”

林浅浅不满地哼了一声，然而眼角的笑意，就像感冒一样，不受她控制地蔓延开来。她咬紧了牙关，在陆向东的唇上重重地咬了一口，像是要发泄这段时间的怨气，哼声着道，“我才不是你的。”

陆向东意外地没有生气，反而是加深了这个吻。

陆向东安静地看着她难以自抑的表情，嘴角带起了一抹淡笑。那些短信，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地回放，其他的，都不再重要了。她和曲绍安怎么认识的，她为什么拿到了曲绍安的电话，那些照片究竟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了。

只要那些短信是真的，她那些小困惑，小纠结是真的，就足够了。

陆向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么容易满足，甚至是这么没有理智的人。但是他就是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

就像是四季轮转，很多东西，都不可避免地一一发生着。

窗外的月亮，悄无声息地躲藏在了厚厚的云朵身后，探着几缕似有似无的光，偷偷地打量着屋子里面交缠在一起的两人。可惜那一丁点的光，只来得及照亮了陆向东专注的神色，就再也照不进林浅浅所在的角落了。

她的表情，潜藏在了深暗之中。

两具身子，越靠越近。

两颗心，越来越远。

陆向东没有看见，林浅浅的眼睛，在闭上的时候，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漠。

一直到很久之后，陆向东问林浅浅，为什么总是会在自己吻她的时候闭眼时，林浅浅告诉他，那是因为人的眼睛最容易流露出内心的感情，她没有办法伪装得如同陆向东那样，一丝不漏，所以干脆闭上眼，不让陆向东看见自己心里的想法。

一场欢爱，持续了整整一夜。

陆向东将林浅浅紧紧地搂在怀里，抓着她的手指，放在掌心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他的身子从背后将林浅浅笼罩在了一起，唇贴着林浅浅的耳朵，灼灼的呼吸从她的耳边喷洒而过。

林浅浅的耳朵更红了。

没有人说话，绵长的呼吸声，安静地匍匐在夜色之下。

陆向东抱紧了林浅浅，“林浅浅，你爱我吗？”

林浅浅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奇怪地有些艰涩和发紧，似乎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被他说出来，是一件极为艰难的事情一样。林浅浅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她用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

很疼，不知道是不是出血了。

不过，这种疼痛，让她的意识很快就清醒过来，甚至是到了清醒得可怕的地步。

她清醒到已经看不清陆向东身后那种虚伪的表情，听不见他虚伪的声音，满脑子回想的，都是方缜告诉自己的话。打从一开始，这个男人就没有爱上自己的打算。他只想要得到自己的心，让自己心甘情愿地挡在他身前，为他挡去孙静香，也许以后还有什么李静香，赵静香。

林浅浅会被她们伤得浑身鲜血，伤痕累累，可是，那都没有关系。

只要她还爱着陆向东，就会有无穷的力量站起来，挥舞着自己不算锋利的武器，拒绝着任何人靠近陆向东。像是不小心之间得到了一笔巨大财富的恐龙，强大又绝望地守护着那笔财产，对着所有企图靠近的人，露出凶狠的表情。

甚至忘记了，她不是什么霸王龙，而是玩具龙。

陆向东要的，不过如此，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执着于得到她的心。

人说到底，都是感性的，心被控制了，其他什么都被控制了。

林浅浅闭上了眼睛，对着陆向东的各种暧昧再没有丝毫心动，她的手指，反扣住了陆向东的手，咧开了唇，“我不爱你。”

陆向东又是一阵沉默。

林浅浅动了动身子，却被他更紧地禁锢在了怀中。这样的沉默，比他说任何话都来得煎熬。林浅浅的身子就像是被火灼烧着一样，来回地蹭着，试图找到一个可以让她更加舒服的姿势。

然而无论是怎么样，陆向东的气息都牢牢地包裹着她。

陆向东的声音终于再一次在她的背后响起，“你再乱动下去的话，今夜可能就没玩没了了。”

林浅浅闭上了嘴，她相信陆向东没有说谎，陆向东曾经有一次，就让她一整夜都没能合上眼睛。

将林浅浅的僵硬看在眼里，陆向东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脸色有些微红，可惜林浅浅没有看见。如果林浅浅这个时候回过头来了，也许一切，到了最后，都会变得不一样起来。

然而没有如果。

林浅浅错过了，陆向东也错过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