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此言一出,黑奴默默的给他移了个地,能在一旁休息不动手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此人便交由魑对付就好,夫人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也无妨,我们会在暗中护着的。”
阎云卿闻言,一言未发,只是点了点头,朝着更中心一点的地方走去了,原本处在上空的黑雾,已然完全降了下来,视线所及之处,一片漆黑。
突然一阵猛烈的风声刮过,打斗声愈烈,随后便听到一略显粗犷的女声道,“这鬼娃子交给我!”魅方才知晓,鬼尊的心仪之人,主上只告诉黑奴一人这一件事,使她心中满含不甘的怒火顿时“蹭蹭蹭”的往上涨,她忍不住想要发泄一番。
双手挥舞着那把同样巨大的棒槌,魅大吼一声,那巨大骷髅的头部砸去,那头部如同某种易碎品一般,顷刻间散了,可下一刻这易碎品便恢复了原样。
魅杵着棒槌冷笑一声,这鬼娃子还挺顽强的,她倒要看看是这鬼娃子恢复的速度快,还是她砸的速度快!
阎云卿脚步一顿,继续往前走着,原先在他耳旁萦绕,若有若无的悠扬笛声此刻变得无比清晰,笛声清脆空灵,如同一掩面的绝世女郎,不断的吸引着人们前往。
阎云卿往前走没几步便停住了,笛声有异,他心中本就有所防备,可如今看来,他是彻底的落了对方的圈套,笛声不断,阎云卿头痛欲裂,眼神迷离,粗喘着气,那清澈的双眸闪着暗红色的光芒,阎云卿屏蔽了五感,企图逃离那笛声的控制,可意识却逐渐迷失,阎云卿就这样倒在了地上。
笛声一停,那看不清面目的神秘人,嗤笑一声,所谓的万年寒冰体也不过如此,也就只有那人把你当个宝贝似的捧在怀里。
黑奴与魍魉现身,守在了阎云卿身前,他们确实跟在阎云卿身边,却未听到什么声音,只瞧见阎云卿突然就那样晕倒在地,他们这才出来守在阎云卿身边。
当然,除此之外,也是为了完成主上交于他们的其他任务,黑奴看了一眼晕倒在地的阎云卿,望向那神秘人,“人间异变的罪魁祸首?”
黑奴双眸金光闪烁,在黑雾中视物全然无半点问题,只听的那神秘人冷笑一声,便又径自吹起笛子来,黑奴逐渐现出半魔真身,体内魔气隐隐有失控的迹象,他眼中寒光一闪,直接冲着那神秘人攻了过去,以黑奴隐境的修为,攻击速度之快,肉眼根本无法捕捉到,而那神秘人却是轻轻松松的闪开了。
神秘人后退了几步,曲调一变,尖锐刺耳,吵的黑奴头疼的很,那黑雾却是突然之间消散了,黑奴疑惑之际,便又朝着神秘人攻去,不远处传来不小的声响,黑奴轻扫了一眼,竟是成群结队的亡灵,直冲着他们的方向而来,神秘人满意的望着此间情形,嘴上的节奏不断的加快。
亡灵们听着笛声,逐渐的在一起摆着什么,将黑奴与阎云卿围在中间,地上散发着红光的符文突然出现,黑奴全身都动弹不得,眼见那些没有意识的亡灵就要咬住他的肩膀。
黑奴只感觉背后寒气逼人,原是阎云卿不知何时醒来,冻住了那些亡灵,符文逐渐失去效应,黑奴默默的伸展了一下身体,与魍魉一起对付那神秘人。
那神秘人,却是未见半点慌张,只是不停的吹着那笛子,从那笛子中缓缓流露出一股子阴邪气,三人对一人,那人却还是一样的悠哉,三人未能碰到他一根汗毛。
这边的战况僵硬不下,那边却是已经分出了结局,魑伤痕累累的被推着走到了阎云卿面前,枫魔眼中满是嘲讽,“许久不见,你还是那么懦夫,只知道逃避。”
阎云卿眉间紧锁,看着眼前的枫魔,道,“我身为地府阎罗,并不曾记得和你有何瓜葛。”
“阎罗?哈哈哈,阎罗?”枫魔大笑了几声,怎么可能,相貌,功法与当初一般无二,他说自己是地府领主,鬼才信他!“我管你是地府阎罗,还是天界天帝,今日,既然遇上了,你就别想再活着回去!”
枫魔此言一出,同样持起一柄长剑,那剑赫然是当初刺向叶珉胸口处的那柄,剑旁黑雾笼罩,枫魔收敛了笑容,冷冷的望着阎云卿,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那样子你都可以还活着,我的叶枫,为什么就不行!
枫魔出剑,招招致命,毫不留情,阎云卿立刻持剑阻拦,冰剑碰到枫魔的剑,立刻便开始融化,阎云卿无法,扔了那冰剑,取出了自己的配剑。
枫魔的剑满是怨气,那冲天的怨气,灼热的很,以至于阎云卿的冰剑立马就被融化了,阎云卿换了剑,只守不攻,仅是防守着枫魔的招式。
枫魔用剑的方式与在人间用的并无什么分别,只是他加入了怨气以及魔气混杂其中,威力自然是提高了不少,枫魔猛烈的进攻着,那剑气被阎云卿避之一旁,剑气所落之处,那效果如同自然灾害。
那一边神秘人与黑奴三人的游戏仿佛已玩到了尽头,神秘人停下了笛声,径直与他们相交手,魍魉几乎是立刻被甩在了一旁插不了手,而黑奴也很明显不是神秘人的对手,渐渐落于下风。
终于,黑奴被一招打飞在地,神秘人不同于刚才,此刻他丝毫不打算给黑奴任何喘息的机会,他紧紧锁住黑奴的脖子,魍魉想上前帮忙,却一次次被打趴在地。
鬼尊座下首将与四怪,难得如此狼狈的输在了别人的手里,黑奴狠瞪着那神秘人,呼吸却逐渐被剥夺,空气中突然冒出了成群的冰棱攻向那神秘人,那神秘人一时不察,手被划了一下,下意识的松开了对黑奴的桎梏,神秘人的目光逐渐转向了阎云卿,那人的乖宝宝好像有点那么个意思!
神秘人手中不停的转动着那笛子,有些嘲讽道,“我说,阎王啊!今日怎么没瞧见围在你身旁一直打转的那个人?那么高傲自大的人居然会瞧上你,来,我瞅瞅,除了你这张脸蛋,好像就没有别的可以吸引人的地方了,哎,对了,我更好奇一件事,你们到底谁在上面啊?”
数不清的冰锥从神秘人头上落下,哪知那神秘人却是突然取出了一把伞,遮着,那些冰锥顷刻间化成了水,“没劲,万年寒冰体,难道就只会玩玩冰?”
枫魔有些急躁,“主上,不如,让我来了结了他。”
神秘人伸手阻拦,“哎,莫急,此事我自有决断。”
神秘人轻笑了几声,那到处飘荡的亡灵,看似随意,实则却是有序的,那些个莽夫交于他的这个古阵法,是专门克制万年寒冰体的,早就听闻新任阎罗的寒冰决出神入化,不好好防备怎么行?
这小阎王来了,那人估计也会跟着前来,他得在那人赶来前,为他备上一份厚礼才行。
枫魔瞧着主上那副兴致盎然的模样,也跟着笑了几声,今日暂且饶了你一命,主上的春秋大业在即,咱们来日方长!
神秘人再次吹响笛子,此次吹的,却是认真极了,曲声悲凉绝望,轻易间便可动摇人心中最阴暗的角落,这首曲子名为“乱魂”,是专门配这笛子的,笛声一响起,那积累了万年的红黑相间的怨气便凝结成实体,径直的穿过了阎云卿的胸膛,避无可避。
阎云卿双眼微睁大,有些茫然的望着眼前这一幕,从未想过他也会有如此无力的时候,那人派来的人皆因他受伤,想必他应该会苦恼的不行吧!阎云卿闷哼一声,只觉得五脏内腑都碎裂开来,他强忍着,不吐出血迹,脸色惨白如纸,撑着剑,跌跪在地,视线逐渐被汗水模糊,到底,他到底该如何做?
阎云卿迷茫的望着远方,身为地府领主,他若是有何意外,地府该如何?那孩子又该如何?不行,他得撑住,眼前,几道恍惚的白影闪过,阎云卿有些惊讶,怎么在这个时候,突然就出现幻觉了,那人怎么可能在这里……
鬼尊望着战过之后的惨境,无端生出几分悲凉,他参加过无数的战役,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遍野的尸骨他也并非第一次看到。
可那一具具白骨中,他自己都舍不得伤害分毫的人,就那样倒在了那里……
鬼尊的心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赶来之时,为时晚矣,他的属下们遍体鳞伤,他心仪之人却被人重创,这当真是份厚礼!
鬼尊瞧着旁边躺着还能喘气的人,“伤好以后,自行回到修罗殿领罚。”
鬼尊的双眸有些充血,他小心翼翼的抱起比他还高些的人,可怀中的人,却还是闷哼了一声,明明已经浑身是伤,可偏偏那白衣不染丝毫尘灰,鬼尊的眼眶微红,他何时受过这等屈辱,今日之仇,他鬼尊必还之百倍!
鬼尊望着这地上残留的法阵图纹,与那次人间饕餮老儿所用的,竟一般无二,鬼尊心中的猜想被证实了一大半,不管是谁,敢把主意打在他的头上,那么就尽管来试上一试,如今的年轻人真是,狂妄自大如此,是真怕地狱不敢收吗?
可惹了他,下场又怎会是下地狱那么美好的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