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不语似是胸有成竹道，“王爷果然是爽快人，不语不知王爷心中所求，但却能保证，只要王爷想要的，我们有，我们皆可奉上。”

沈寻卿眼睛微眯，嘴角微翘起来的弧度透露出来了一点趣味，他漫不经心道，“你的性命也可以？”沈寻卿此话一出，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答案同时说出了口。

左不语淡然道，“自是可以的。”

燕子青焦急道，“不行！”

沈寻卿的眼神带着些许玩味，一手倚靠在书案上，撑着下巴，“到底是可以还是不行？”

燕子青冲上前几步，呼吸都有些急促，他不理会左不语扯住的他衣袖口的手，“当然是不行！我虽想依靠你的力量，但若是用不语的性命换来的，我宁可不要那个位置！”

沈寻卿带着些许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这位他记忆中完全没有印象的五皇子，他收敛了嘴角的弧度，开口道，“哪怕其他人会因你的这个决定丧命，你也要坚持吗？”

燕子青有些青涩的脸庞微红，说出了口的话语却是坚定的不行的，“对，我只要不语好好的。”

左不语闻言不由蹙眉，低声轻斥道，“胡闹！”他答应了燕子青已逝的母妃要好好照顾燕子青，助燕子青登位，既然他答应了，自然是要做到的，他的性命是燕子青的母妃救回来的，所以让他为了燕子青付出性命，于他而言，只要燕子青能过的好，他的性命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左不语扯回燕子青，心中无奈，明明跟燕子青已经说好了的，进了王爷府，一切话语权交给他，燕子青只需在旁坐着即可，算了，以子青的性子，他早该想到的。

左不语抬头望向沈寻卿，抱歉一笑，“王爷莫怪，子青妄言了。”

沈寻卿没有很在意，难得在人间遇上个好玩的，他帮人的理由很简单，要么人让他看的顺眼，要么报酬给他给的合心意，随便符合其中一点，他想帮便帮了。

沈寻卿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道，“无妨，这个忙我帮了，我就一个要求。”

左不语脸上儒雅一笑，道，“不语愿闻其详。”

左不语说完，便见着沈寻卿伸出手指着他，轻笑了一声，道，“你出去，既然是燕子青的事，那就让他跟我谈。”

左不语有些尴尬，迟疑道，“这……，也好，那不语便先出去候着了。”

燕子青朝着左不语点头，示意他放心，可左不语心里反而是更担忧了，这沈王爷怎么如此不按常理出招，真是让人有些琢磨不透啊！

左不语一出去，燕子青像是失去主心骨一样，身体僵直，紧张不安极了，沈寻卿瞅着燕子青那模样好笑极了，燕子青就像一只还未断奶的野兽，如今离开了喂养他的人，便开始草木皆兵起来。

沈寻卿总是忍不住去逗弄这样的人，他开玩笑道，“哎！我说，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姓左的？”

燕子青一听便急了，拍了桌子就起身道，“你胡说些什么？！”他怎么可能对如兄如父的左不语有那种念头！这人怎么是这般油腔滑调，跟个无赖一样，哪有点身为王爷的威严！

沈寻卿被燕子青突然的大嗓门给惊了一下，作势拍了拍耳朵，出声道，“好了，好了，知道了，我说你真的想要那个位置？”原本沈寻卿的打算是让雁国不复存在，这不是说要将雁国的百姓如何，他只想要与沈府当初惨案有关的所有人全都下到地府的地狱中悔过，这于他而言并不算什么难事。

计划赶不上变化，如今遇到了燕子青，或许换一种惩罚的方式也不错。

燕子青藏在衣袖里的拳头握紧了点，他还有些稚嫩的嗓音传来，“我想坐上那个位置，只有爬到了最顶端才不会被别人欺负，才可以保护想保护的人。”

沈寻卿微皱着眉头，摸着下巴道，“说的是挺简单，你可有想好如何做？你可有为此做过什么准备？或者是筹划过什么？”

燕子青被问的一愣，“我……，我什么都没准备。”

沈寻卿惊道，“那你的意思是，快要上战场了，你却连招兵买马都没想好对吗？”

燕子青神情有些凝重，咬着唇，不说话。

沈寻卿继续道，“我想帮你，但是我不想帮一个手上连一点筹码都没有的人。”

燕子青猛地一抬头，道，“我知道一件事，与你沈府当年的惨案真相有关，我可以告诉你。”

燕子青没等沈寻卿表态，便继续道，“当初，父皇拉着几个子嗣一同微服私访，父皇听见了街头巷尾传递的几句话，说沈大善人菩萨心肠，若是雁国的皇上是沈大善人，那百姓便有福了……，这话自然是为君者的大忌，父皇表面上没说什么，可回宫后，那一次我听见了，听见了大皇兄与父皇的谈话……”

“大皇兄提议将沈府的财产作为皇家的小金库，让沈府从这世上消失……，我那时候怕极了，不敢出声，没成想没有多久，沈府便遭了灭门，而大皇兄成了太子……”

沈寻卿轻挑眉，沉声道，“我知道。”

燕子青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你知道？”知道了？这人早就知道，还如此云淡风轻的依附于仇家上，难怪左大哥会让他一起来拜访这个人，燕子青又瞅了一眼沈寻卿的脸色，他是不是搞砸了？

燕子青局促不安的坐了一会儿，沈寻卿才像是终于回想起有这个人一样，“行了，你可以离开了。”

燕子青闻言，便起身想着离开，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还是走了。

书房外脚步声渐远，书房内又剩下沈寻卿与阎云卿二人，沈寻卿似是询问又似是说给自己听道，“你说，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怎么掀别人的伤疤都无所谓了吗？”

阎云卿终于放下了书，“他伤到你了？”

沈寻卿摇了摇头，随即，莞尔一笑，“云卿说笑了，一介凡人，如何伤的到我？”

沈寻卿冲着阎云卿眨了眨眼睛，突然道，“有没有兴趣，跟我回一趟地府？”

阎云卿面无表情的脸上抽搐了几下，“我还在历劫。”

沈寻卿无所谓道，“历劫也要喘口气的嘛，你在地府离得近些，时候到了，便可以直接走。”

阎云卿有些震惊，虽然从他的表面上没看出什么端倪，他还是头一次知道，历劫期间还可以休息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