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离鲜少见到良管家如此吞吞吐吐,不禁心中更加疑惑,问话的语气也加重了一些:"在找什么。"
听到洛离阴沉的话语,端着茶盏伺候的小丫头身子颤了一下,但仍然低眉顺眼的不敢说话,此时她特别羡慕那个端进来清水盆的小丫头,放下水盆便可以出去了。
良管家支吾了一声,没有说出话来。
洛离将杯中的茶水一口喝完,也不着急站起来梳洗,仍旧坐在床边揉着仍然发晕胀痛的额头,等着良管家答话,但等了片刻仍然不见他开口,洛离抬头看了看良管家有些犹豫的老脸,知他定然有事,他又看了看在一旁伺候的小丫头,也是一脸惊恐。
"你。"洛离见良管家不说话,便伸出手来,指着旁边伺候的那个小丫头,但他在府中只与良管家说过话,这些小丫头他根本不知道名字:"说,到底怎么了。"
那个小丫头一听到洛离转头问向了自己,忽的跪倒在地,原本微微颤抖的身子愈加强烈的颤抖起来,小脸儿吓得惨白:"将...将军,奴婢,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洛离眼睛眯了一下,沉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害怕?"
他转头看向良管家:"洛良,你说。"
洛离鲜少唤良管家的名字,不仅是因为他年纪大,更是因为他在将军府伺候过他和老将军,在洛离心里,一直将他当长辈看。
良管家听到洛离现在直呼其名,心中不禁咯噔响了一下,慌忙半跪在地,身子颤颤巍巍的:"将军息怒,老奴,老奴在找浅笑姑娘。"
"什么?浅笑?"洛离心中怒气顿消,脸上疑窦丛生:"她怎么会在这里,不应该在梅...夫人房中吗?"
良管家抬起有些浑浊的眼睛看向洛离,见他脸上不明所以的表情和仍旧带着的醉意,便知道他昨晚定是喝多了酒将所有事情都忘记了。
"将军,您不记得了?"
洛离摇头,不置可否。
"将军,昨天您从夫人房中回来后,就一直在房中喝酒,还不许任何人守在门边,一直...一直喝到将近子夜的时候,后来夫人和二夫人过来看您,在您的书房中,听到了...听到了..."
洛离听到良管家说梅儿昨晚来过,又见他突然住口不再继续说下去,便知道定然发生了什么事情,急道:"听到什么?快说!"
良管家叹了口气,摇摇头,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听到了您房中有浅笑姑娘的声音,夫人后来一句话也没说便走了,但是昨晚听说传出话来,要,要将浅笑姑娘,给您收房做四夫人。"
"四夫人...四夫人..."洛离闻言腾地从床上站起身来,一双星眸再没了朦胧的醉意,眸底窜起种种情绪,惊异,不可置信,愧疚,伤心。
"将军,不是老奴说您,夫人,夫人怎么可能会做三夫人说的那种事,但是,但是您也不能因此拿浅笑姑娘来伤夫人的心啊,夫人,夫人昨晚一夜未睡,一直..."
洛离还沉浸在他与浅笑之间的事情里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虽然他昨晚喝酒很多,仍然有些印象记得好像是梅儿进了房间啊,怎么会是浅笑呢。
洛离打断了良管家絮絮叨叨的话,转身看了看床上和自己的衣衫,衣衫上虽沾染了残酒,但是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脱下的痕迹,床榻上也是如此,只有自己方才躺着的地方有些微的褶皱,其他地方,甚至连锦被还都好好的叠放整齐,根本没有呈现出一丝一毫有过欢爱的痕迹。
"我昨晚什么都没有做,没有。"洛离转过身来,口中喃喃自语,他做过的事情自己记得,更何况,自从得到了梅儿的真心后,他根本对别人兴不起一点兴趣,又怎么会做对不起梅儿,甚至是以宠幸她的贴身婢女来故意让她伤心的事呢。
良管家似乎也发现了此事,抬起头来细细打量了一番洛离和屋中的情景,不禁也放下心,站起身来说道:"所以方才老奴都不敢进来喊你起床,生怕会撞见您和浅笑...但是后来一进来看见您如此,便知道您定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夫人的事情,夫人对您情深意重,老奴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啊,您出事被困,夫人在公主殿内整整站了一个上午,就是为了..."
"她呢?她怎么样了?她生气了吗?她,她哭了吗?"洛离打断了良管家絮絮的话,伸出手来紧张的抓着他的胳膊。
良管家闻言叹了口气,一副长辈教训小辈的架势:"哎,你啊,明明那么担心夫人,可是昨晚为什么不留在她身边啊,三夫人那样污蔑她,定然伤心地紧,而你又不在身边陪着,不相信她,她定然..."
"她到底怎么样了。"
直到洛离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良管家才发现自己一直在答非所问,忙说道:"夫人昨晚从书房回去后,听说就一直坐在窗前不肯休息,昨晚的秋风那么凉,坐了整整一个晚上,再加上夫人身子本就柔弱,今天早上嫣然进门一看,夫人发烧烧得厉害,赵郎中已经为夫人施针了,老奴过来叫您之前,刚刚喝了药躺下睡了。"
洛离闻言,只听自己的心咚的一声沉到深处:"我去看她。"
良管家无奈摇了摇头:"夫人说了谁都不见,而且昨晚就将浅笑姑娘的东西收拾出来了,今早上就吩咐人收拾了一处院子,让她单独住进去做四夫人。"
洛离迈出去的步子立时顿在原地,一双眸子蒙上了星星点点的水雾:"我去跟她解释,我没有做过,我去解释。"
话落,踉跄的步子再次响起,连脚下的酒坛子都顾不得,差点被绊倒,幸好良管家在一旁死命扶住了他,才不至于摔倒在地,洛离推开良管家的胳膊,向着白雅梅的院子走去。
因为之前荷花池落水,白雅梅的身子就一直羸弱不堪,郎中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再吹风着凉,没想到她还是病倒了。
赵郎中为白雅梅号过脉后,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脸色烧的通红但嘴唇却惨白的白雅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