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醒来,发现手手脚脚都被绑在一起,四周一片漆黑,而且晃晃荡荡,好象在一辆正在路上行驶的车厢里面。巩韵玲就躺在傍边,借助车顶天窗洒进的亮光,看见她的情况差不多,也是手脚被绑,昏迷不醒。
“喂……”我用脚蹭巩韵玲。
“嗯……”巩韵玲呢喃了一声醒了,“我们在那里?手脚怎么被绑住了?”
“估计是被绑架了吧!”这伙人明显绑架巩韵玲,只是绑架她干什么呢?我不清楚,但肯定不是为钱,因为巩韵玲家看上去不象有钱,我当时没问老巩,现在更无法问。另外,我不知道这帮家伙为什么连我一起绑,把我弄昏丢半路不是更省事???
“绑架?”巩韵玲一声尖叫,下意识往我身边靠了靠,“怎么办?”
“别害怕,我已经通知了你爸。”是的,我通知了老巩,不过现在已经失去联系,这辆车又不知道要开到那里,老巩要找到我们可不容易,就算找到出租司机,找到那个村子也没多大用处。
“真的?”
“真的。”我咬牙道。
车子不知道开了多久,忽然停下来,随后车尾门打开,那三个男人把我和巩韵玲脚上的绳子割断,让我们自己下车。
下了车,我偷偷观察地形,这里无疑非常荒凉,看不到大公路,连电线杆都看不到几根。背面是一座土坡,土坡下面是一家砖厂,里面透着几分光亮,这三个男人把我跟巩韵玲压进砖厂,重新把我们双手双脚绑上,关在一个破旧的砖房里面。
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没人搭理我们。
巩韵玲象只受惊的小兔子,安静的依偎在我身边,翘着我手臂,不说话,就那么沉默着。
奶奶的,我觉得不能这么等下去,得想办法逃。
“喂,起来一下。”
“干什么?”巩韵玲不解。
“让你起就起!”
巩韵玲乖乖放开我的手臂。
我站起来,深吸一口气,跳着步子靠近门那边。
是一扇铁门,嵌在砖块里面,非常牢固,即便不牢固也没用,我们不可能从这逃出去,因为外面有人把守,透过门上的小孔可以看到那三个男人,他们正在喝啤酒、吃花生,嘻嘻哈哈聊着。
我四周打量,这座砖房没有窗子,不过圆圆的房顶有一个风口,大概四十公分左右吧,可以钻出去,问题是地面距离房顶目测有三米多高,我们根本无法攀上去。除非有梯子,或者绳子,可是望尽这个地方,除了几块破木条以外就剩下几排砖块……
砖块……?
我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大哥,能不能给点东西吃一下?”我砸了一下铁门,往门外喊。
那帮家伙不理我。
“大哥,我们实在饿了。”我加大砸门力度,轰轰轰的,噪音非常大。
“你他妈砸够没有?”铁门打开,一个满脸横肉手臂带纹身的家伙冲我怒吼:“欠揍是不是?”
“不是。”
“老实点。”那家伙揣了我一脚,“听到没有?”
“大哥,我们……”
“没吃的,吃泥吧你。”
“喝的也行。”我继续哀求。
“妈的,真麻烦。”那家伙又踢了我一脚,然后走出去,不一会儿拿进一瓶啤酒,“你他妈别再吵了……”那家伙把啤酒放在地上。
“不是,我这样无法喝。”我摆了摆自己被反绑在后的双手。
那家伙不理我,关上了铁门。
我松了口气,心里暗笑。
我说饿其实是忽悠他,我说口渴更是忽悠他,我想要的就是这只啤酒瓶。
我把啤酒瓶叼起来,一步步跳回巩韵玲身边。
“你很饿吗?”
“不是。”我摸了块砖块掂在手里,然后反过方向瞄准那只啤酒瓶对巩韵玲道,“你赶紧哭,有多大声哭多大声。”
“我干嘛哭?”巩韵玲不解。
“我让你哭就哭,那来那么多废话。”觉得自己有点过份,随即换了个比较温和的口吻,“想离开就按我说的做,懂吗?”
“我哭不出来。”
“哭不出你随便吼,只要大声就可以。”
“吼什么?”
“随便,老鼠吧,你看到老鼠那副表情就可以。”
“我不怕老鼠。”
“蛇行了吧?”
“我也不怕蛇。”
“笨蛋,让你装,有多大声吼多大声。”我忍着怒火一字一句道,“我数一二三,数到三你就喊。”
巩韵玲点了点头。
“准备,一……三。”
巩韵玲犹豫了一下,然后哇一声吼出来,而我则飞快用手里的砖块把啤酒瓶砸碎。
“吼什么吼?”铁门外那些家伙怒火。
“对不起对不起,看见老鼠了。”目的达到,巩韵玲吼的声音把啤酒瓶碎裂的声音完全覆盖住。
“老实点。”
“嘿嘿,我知道你要干什么。”巩韵玲笑,“你真聪明。”
我没空搭理她,摸了一块比较尖的玻璃开始割绳子。因为角度问题,用不上劲,所以割了很久都没能割进一半,不过也没办法,我必须坚持割,狠狠的割,为了活命只能坚持。
用了一小时左右,我终于把绳子割断,跳着靠近铁门,透过小孔观察外面的情况。看到那三个家伙在打牌,我松了口气,迅速蹲下来解开绑住双脚的绳子,然后走过去解开巩韵玲的绳子。
“按我说的做。”我指了指地面的砖块,“用砖块沿中间叠起来,声音尽量小一点。”
“为什么?”
“让你叠就叠,抓紧时间。”
“怎么叠?”
我瞪了她一眼,给她示范了一遍。
“像金字塔一样,每次少两块,从五十块开始,快。”
“哦,明白!”
我自己也没闲着,我先用木块把铁门撑住,然后在门角处开始堆砖块,堆到我认为这扇铁门已经很难打开我才去帮巩韵玲忙。我一刻都不敢停顿,虽然好累,累到不想动,但我们要抢时间。庆幸的是,我们的行动并没有被发现,直到我们用砖块堆出一个一米半高的平台。
我爬了上去,还算牢固,当我准备把巩韵玲拉上去,却有人推铁门……
“快,手递给我!”我飞快把巩韵玲拉上来。
“你他妈赶紧开门。”那三个家伙在外面骂骂咧咧,气愤之极。
“有本事你他妈进来,否则别那么多废话。”我恶狠狠回骂,我本来不想骂,但我必须要让那几个家伙知道我还在砖房内,这样更便于行事,更能争取到时间,在他们发现我另一个意图之前从风口逃出去。
“妈的,你拽什么拽?”铁门被那三个家伙撞到砰砰直响。
我指了指头顶上的风口对巩韵玲说:“从这里出去。”
“这么高?”
“骑我肩膀,我顶你上去。”说着我蹲了下来。
“不好……”巩韵玲扭扭捏捏,欲言又止,就是不肯骑上我肩膀。
“你犹豫什么,是不是想等他们进来把我们灭了你才高兴?”我有点恼火,因为那三个家伙已经找来工具开始砸门。
“我我我……”巩韵玲拉了拉自己裙子。
“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介意这个事情,别再废话了,立刻上来。”冷汗,我压根没考虑到巩韵玲穿裙子,不过处于这么危急的关头,最主要是能活命,即便之前考虑到我还是会这么干,因为这是唯一办法。
犹豫了一下,巩韵玲妥协,慢慢跨上我肩膀,两条腿吊在我胸前。
“我慢慢起来,你平衡住。”
“嗯!”
我抓住巩韵玲双腿,慢慢站起来,由于她体重不算很重,我并没有费多大劲。
“不行。”巩韵玲焦急的叫道,“还差一点。”
“想不想出去?”
“想。”
“想就准备好,我把你举起来。”
“嗯,怎么举?”
我飞块扭了一下腰,一只手托住巩韵玲屁股尽力一举,她立刻一声尖叫,条件性往上窜,顺利抓住了风口的边沿。我顿时感觉肩膀没那么沉了,不过巩韵玲双脚乱揣,好几下都踢中了我。
“你揣够没有?”
“你你你……”
“抓住风口,然后双脚站到我肩膀上,快,我没力气了。”
巩韵玲很听话,她也不想我老是托住她屁股,所以双脚很快站到我肩膀上,把我双手解放出来。我顿是感觉轻松无比,往上一看,靠……看见不该看的东西了,我立刻移开目光,但是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刚刚几秒看见的一些景象,巩韵玲……居然没穿内裤……
终于,巩韵玲爬了上去,正趴在风口喘粗气,脸红的象只红富士。
“你周围有什么?能不能下去?”
巩韵玲四周望了一眼:“不知道,四周都黑黑的。”
我解下自己的皮带扔上去,然后挖了几块砖再垫高一点,轻轻站上去:“试一下能不能拉我上去,记住,可能会很重,你务必要坚持三秒,只要三秒。”我伸长手距离风口也就二三十公分,只要巩韵玲拉一把我就能抓住边沿,其实这个过程或许只需要一秒,为了保险起见我才告诉巩韵玲要坚持三秒。
巩韵玲点点头,摆好姿势,双手死死抓住皮带的另一头。
我拔了一下皮带,还算牢固,可是正准备起跳脚下的砖块却忽然崩塌,然后整个平台跟着崩塌。伴随着巩韵玲一声尖叫,我跟那些砖块一切摔了下去,这一摔摔到我眼冒金星星,左腿痛到要命,撩起裤管一看,整条腿都肿了起来,血流不止……
“林大,你怎么了?林大。”巩韵玲带着哭腔。
听到里面这么大动静,外面那几个家伙砸门更卖力了,那道铁门恐怕支持不了多久。
“巩韵玲,这次死活要看你了。”
巩韵玲拼命点头,已经无声哭了出来。
“现在,你马上跑,有多远跑多远,然后给你爸打电话,让他来救我。你想清楚了,一定要快,你多呆一分钟我就多危险一分钟。”我飞快说完,然后用手划出一个跑的姿势,“现在,立刻跑。”
巩韵玲摇头。
“我让你跑啊!”如果情况允许,我一定大声咆哮,可是我害怕外面那几个家伙听见。
巩韵玲没反应。
“我让你跑啊,马上跑。”气死了。
还是没反应,这个愚蠢的女人!
没办法,我拿起一块砖块瞄着自己的脑门:“你跑不跑?不跑我自杀。”
终于,巩韵玲依依不舍跑了,我目不转睛看着风口,心里祈祷她不要回头,只要不回头就证明她能逃出去。
等了几分钟,我放心了……
躺在地上,腿痛到要命,摸摸自己脑袋,也流血了,还好流的不多。我立刻把自己的上衣脱掉,飞快撕碎把腿上的伤口扎起来,然后脑袋也扎了起来。
“他妈的,砸什么砸?”我咬牙坐起来,开始把双手能够着的砖块捡起来一块块扔到铁门那边,我手很痛,可是我不敢停顿,因为一但停顿我就有可能丢命,我还那么年轻,我不想死。
“妈的,你开门。”
开门?真是开玩笑。
我忍痛挪动了一下屁股坐到另一边,继续捡那边的砖块扔过去,直到铁门完全看不见才停下来。我不断喘粗气,混身虚脱,无法再提不起一丝力气,但是我笑了,惨然的笑了。我相信巩韵玲可以逃出去,只要她能逃出去,我就能得救……
不知过了多久,那几个家伙不砸门了,外面没有了动静。
我顿时紧张起来,死死盯住风口。
现在唯一威胁到我生命的只剩这个风口,可笑的是它却救了巩韵玲。
又不知过了多久,风口上面果然有了动静,一个家伙脑袋探出来,然后一阵强烈的亮光射进来,是手电筒。我飞快往墙边爬,借助墙壁支撑站起来,同时捡起一块砖块用尽全力扔出去。砖块准确无误砸中那家伙的手,那家伙一声痛哼,电筒掉下来,亮光往上正好照着风口。
“妈的,砸死他。”
“去搬砖块。”
“好!”上面忽然没了动静。
很快,那几个家伙转了回来,一个家伙直接砸下一块砖头,砸中电筒,电筒的光芒立刻转了方向照到我身上。我暗叫糟糕,想要逃开光芒覆盖范围,脚下却一崴摔倒,那家伙毫不犹豫砸出手中的砖块,正中我胸脯,我喉咙一热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随后失去知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