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有他打电话的声音，听起来气氛不好，经千凝判断，应该是在和乔母闹不愉快。他声音不大，但态度冷漠，直接，不留情面，发号施令习惯了，跟妈说话也这样，实在不对，想来今天是因为他的前女友，郝佳，他才动了气。

书房门没关，到门口就闻着一股烟味儿，还有音乐声，就是他说的那首伏尔塔瓦河。陆千凝仔细想想，这音乐不就是上次大马路上她和乔振东吵架时郝佳车里放的那首么？

她站门口见他双手交握，支在书桌上，头低着，不知道在烦什么！

千凝第一反应就是旧情难忘，真是这样吗？

那他们俩当年的分手，是因为外界阻力？是她偷了本来属于郝佳的幸福吗？

他这略微出神的样子，倒是少见的。

也许这个面貌的乔振东才是真实的，有别于平时欺负她，调侃他的样子，可若真如此，他也是因为别的女人。

千凝撇嘴，心里暗自嘟囔，“乔振东，早晚有我收了你的那天，让你为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这是对你最大的惩罚，爱上自己的敌人，这应该是最逆袭的报复吧！”

她想着大快人心的场面，差点憋不住哈哈大笑。

乔振东见她在门口鬼鬼祟祟捂嘴偷笑，把音乐关了。

这个年代，很少有人还在用CD，但是他有一个，很老的CD机，通体银白色。千凝当年也有，她还在追星的时候，就很喜欢这些东西，紧衣缩食攒钱买了一个，后来流行MP，她的那个CD机早不知道被她忘到哪里去了。

乔振东的那个还保留着，而且看上去挺新，千凝给他收拾书房的时候见过这个机器，平时也都插在音响上，可见使用率挺高，他念旧，想起郝佳的频率是否也同理可证？

初恋？千凝忽然想起宋宜廷来。

自从上次一别，很久没见他，也没从珠珠嘴里得到他的消息，他是否在结婚，是否和女朋友和好，是否又在闹分手，她都不知道，也的确没时间想，原来他们之间也可以就这样过去，日子还在向前，太阳照常升起。

笑容就这样漾开来，遥祝彼此，是怀念对方最好的方式。

人生繁忙匆匆，爱恨离愁，相聚再见，陪在身边的会是哪一个，无人可有定论。但真正爱过的那位，不管时过境迁，沧海桑田，都在对方心里扎根深藏，时间久了，变成记忆中的一个特殊标志，留下的，是那段时光。

里头的音乐声忽然断了，千凝望进去，见乔振东拿着CD，一使劲，给掰成两半，扔垃圾桶里了。

他又接了一通电话，语气带些急躁，“什么？在哪里？”

他临时出门去了，临走前告诉千凝，“我很快回来。”

“这么晚，你去哪里？”

他走太快，没给她个回答，千凝的直觉告诉她，他不会很快回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