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丫鬟走了进来:“老爷,林大少爷来了。”
“他来做什么?”王鼎天错愕,想了想,对那丫头吩咐:“你回去转告一声,就说月儿的身体不容乐观,我现在实在抽不开身顾及其他,还请林大少爷改日再来吧。”
“可是,老爷……”那丫鬟犹豫了一下,转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沈月:“那林大少爷说了,他此刻来这里是为了岳小姐。他说他或许可以救小姐一命。”
“什么?”柳儿腾地上前抓住那个丫鬟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然后认真地问道:“你是说真的吗?那林大少爷真的可以救小姐的性命?”
“奴婢,奴婢不知道……”那丫鬟被柳儿抓得肩膀很疼,蹙起了眉头,支支吾吾地说:“只是林大少爷让奴婢这样转告给老爷的。”
“他能有什么办法?”沈月眉头皱起,口中说道:“我不愿欠他人情。”
“小姐,别这样!”柳儿劝说道:“不管怎样,身体先康复了才是最重要的!”
沈月看着柳儿那殷切恳求的目光,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还不快去请他进来。”王鼎天转头吩咐那丫鬟,但随即又改了主意:“等等,先把屏风搬来挡在月儿的床前,毕竟她还是未出阁的女子。”
待林延枫进来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那老者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手上还拿着根竿子,上面挂着一块招牌,写着“仁医”二字。
王鼎天上前,匆匆朝林延枫打了个招呼,便问道:“林大少爷,你说你有办法救月儿的性命,可是真是假?”
林延枫一笑,侧身将身后的那位老者介绍给王鼎天:“这位是我的一位忘年之交,他的医术举世无双,什么样的疑难杂症几乎都难不倒他,我听闻岳小姐身染重病,似乎连宫中御医都无法医治,于是便将自己这位老友请来,想来,若是他出手,岳小姐定然可以无恙康复。”
“哦,原来是这样!”王鼎天了然地赞叹了一声,看了眼那老者,只见对方眉目清远,神情自信自若,气质自与别个不同,对他微微行了个礼:“老先生,还请麻烦为我这外甥女诊治诊治。她已病了许久,请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药,几乎都没见好转。眼看着病情越发严重,若是老先生能治好她,在下定然重金相谢。”
“重金倒是不必了。我来此都是给林大少爷面子,那几个钱,我可不缺。”那老者说话颇有些傲慢的感觉,但是,又让人觉得他那种傲慢是与生俱来自然而然的。
王鼎天听了这话,只是笑了笑,心中想着这下可算是欠着林延枫人情了。但是眼下也顾不了许多了,毕竟沈月的性命最是要紧。
二话也不多说,王鼎天就要将那老者引往屏风内走,但是那老者却是摆了摆手:“也不必亲自把脉去探了,你既然把屏风摆在那里,自然是有所顾忌,我也不好这样进去。”
“老先生,如今我那外甥女的性命要紧,再者,里面还有丫鬟伺候着,想是无碍的。您若是不进去,又如何给她把脉呢?”
“把脉还不简单?”那老者睨了王鼎天一眼,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捆丝线来,把线头递给王鼎天:“你把这个缠在病者的手腕上就好。”
“这样可以吗?”
“王老爷你这是信不过我吗?”
“没有,没有。”王鼎天赶忙否认,一直也是有在江湖上走动的,他自然是知道有隔空把脉这一存在,但真正这样的事情,还是头一次见到,难免有些不相信。不过,似乎也由不得他相信不相信了。
“哎呀,老爷,不好了!小姐昏过去了!”就在这个时候,柳儿脸色苍白地从里面跑了出来:“刚才还有点意识,可是突然就昏厥了过去,怎么办?”
“什么?昏过去了?”王鼎天惊呆了,拿着线头就往里面走。柳儿紧步跟上也回到了屏风后面的床边。
王鼎天将线缠在了沈月的手腕上,然后吩咐柳儿将红线拉出去,递给老者。
“是,老爷。”柳儿应着,就将红线拉了出去,回头看了眼屏风外的人,立刻就看到了一位老者,但是,就在看到那位老者的一瞬间,她有些发愣,总觉得对方十分的眼熟,可是眼下情形危急,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细想其他,柳儿只是将线轴还给老者。
虽说是沈月的舅舅,但毕竟是个男人,所以,王鼎天很快就走出屏风,仍旧把柳儿叫回去照顾沈月。
那老者一把抓住线的另一头,侧着头,微闭着眼睛,沉吟了良久。
“老先生,我那外甥女怎么样了?”王鼎天关切地问道。
林延枫则是安静地站在一边,脸上的表情非常的淡然,一点也不为沈月担心着急的样子,不过看起来,似乎是更多的是对这位老者医术十分的有信心。
“呵呵,小问题。”那老者轻松地笑了,看起来对沈月的病情信手拈来一般,他用手轻轻一扯,那手上的线就断了,将剩余的线轴收回袖子中,他不以为意地对王鼎天说:“这位小姐的病情不过是小问题,我开味药,她服用个两三天,也就自然而然痊愈了。”
“果真!”王鼎天听了,心中大喜过望,但很快又忧虑了:“可是,她刚才昏厥……”
“无碍。”老者摆了摆手:“你就不要过分担心了。”
“老先生,我这外甥女的病症到底是何在?为什么那么多的大夫来看了都无可奈何?是否病得很严重?”
“我说了,那只是小问题。”老者傲慢地一笑:“她之所以会病这么久,不是因为她的身体原因,关键在于她的内心。她有心病,自然身体也会受到影响。我这味药虽然可治理她的风寒,但是,若想要彻底康复,还是要她自己克服治好自己的心病。否则,再有用的药也是无用。”
他说话的时候口吻透着傲慢,仿佛根本就不把沈月的情况放在眼里,或者该说,很看不起沈月此刻的状态。
那王鼎天听了这话,整个人都是一呆。心中不禁讶然,看来这个老者不是个省油的灯,他竟然未见到月儿就能知道月儿有心病,真是让人惊叹。而且看他言谈举止,是个与众不同的人物。
林延枫竟然还认识了这样的人,看来,他们对这个林大少爷果然还是了解太少了。
想到这里,王鼎天忍不住看了眼林延枫,却看到他只是侧身背对着他们,低着头,目光悠远安静地看着窗外街上的景,有这么恶意瞬间,王鼎天觉得林延枫是个沉默的井,里面藏着很多的东西,却让人捉摸不透,更看不清。
这样的男人,一般人真是招惹不得的。
正在他呆想着的时候,那老者已经径自走到了书案边,用案上的笔墨就直接在在一张纸上迅速写下了一些字,然后将那纸递到了王鼎天的面前:“按照这上面的药方所写去抓药过来,每日煎服,三日后,风寒可好。至于那心病嘛,就看她自己了。”
王鼎天赶忙接过那张纸:“多谢老先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