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靠得那样近，却没有一个人选择退一步，他们似乎都有些眷恋这种奇特的感受，微妙的感觉在心里面一点一点有种似要破土而出的感觉，让人心跳加速，有些想要躲开，却又十分期待地候着，似乎有什么让他们难以抗拒的东西会给自己一个惊喜。

“你……”雨常磊开口了，他低下头看了眼低垂眉眼的沈月，面色有不自然的红晕：“你应该知道吧？我对你，有……咳咳……”

他说着说着，突然就是一阵干咳，两人间的氛围一下子变得更为奇妙了，沈月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人也拘谨不少，生怕被雨常磊察觉，迅速地退开一步，转过身，看着马儿，不说话。

那匹马是则是滴溜溜的黑眼睛打量着沈月，仿佛看穿了她的拘谨和窘迫，沈月似乎从它的眼睛里看出了狡黠的笑意……

陌上楼的后院里，王鼎天和柳儿，一个坐，一个站，一个闲然自得，一个拘谨不安。凉凉的秋风拂过，却似是晕热了柳儿本有红晕的面颊，看起来更如春日里的桃花，娇羞可爱。

我的天啊，王老爷不是一大早就出门去了吗？怎么突然间会出现在自己的身后。而且，而且，此时此刻居然还和自己两个人单独待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好紧张，好紧张……

柳儿偷偷抬眸瞄了眼坐在石桌后面的王鼎天，神态自然，表情平和，面容斯文清瘦，虽然不及那“月尹三公子”般如何出众独特，但是，就寻常人中，也是佼佼者的仪态风度。尽管年纪已过三十五，却丝毫不影响他自身的魅力。

这样的男子，应该是很多女子中意的对象吧？可是为什么都如今这样年纪了，他却始终孤身一人，没有家室呢？

看着面前的王鼎天，柳儿觉得他真是一举手一投足都有着说不出的吸引力，引得她移不开视线地关注。然而，生怕自己的心思被看到一样，她迅速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把头压得更低了，似乎是有意藏起自己已经羞红的脸。

王鼎天正在泡茶，抬眼看了眼柳儿，分明看到了她的紧张和羞涩，嘴角微微弯起，似若未知一般地做着自己的事情，茶泡好以后，给自己倒了一杯：“也就是说月儿刚才是被雨将军给带走了？”

“是的。王老爷。”柳儿重重地点了下头。

见柳儿那样郑重其事回答的样子，王鼎天先是一愣，随即忍俊不禁：“柳儿，你好像很怕我？”

“额。没有……”柳儿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但抬起来在对上王鼎天意味深长的眼睛后，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呵呵。为什么？我很凶吗？”他饶有兴趣地问。

“不是……”柳儿声音很小，嗫嚅：“老爷一点也不凶，其实很，很温柔的……”说完，她立即感到自己的脸到耳根全部都像火在烧一样，真是难受得很，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只得用力的握在一起，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拔腿就跑掉！

也不知道老爷到底听没听到自己刚才说的话！

那边柳儿悔恨交加，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的样子，这边王鼎天却是愣怔了以后，唇畔带笑，颇为愉悦的样子。显然，柳儿的话他一个字不差地全听到了，而且还听得很清楚。

看着面前羞窘柳儿，王鼎天眼中多了抹温柔的成分。其实，这些年走南闯北也不是没有见过女人，其中也不乏或聪明灵秀，或妩媚多情的，可是，因着自己的原因，他都不曾动过念头，一一错过。

算是遗憾吗？其实也不算吧。如今他回想起那些个女子，心中却是很平静的，是的，很平静。或许是有过触动，但毕竟没有那样铭刻的感觉吧？而他也没有给过自己和对方去制造那种感觉的机会。

像柳儿这样的小丫头他过去年轻时也碰到不少，憨态可掬，却又不失伶俐，有些小聪明却又没有心机，善良得有点迷糊，或许没有知书达理的气质，也没有妩媚妖娆的姿态，更是没有满腹诗经的才华，但是贵在真实不造作，纯真单纯。这往往也是优点。

但该说什么呢？眼前的柳儿给王鼎天的感觉却又有别于他过去遇到的这种类型的女孩子。虽然看起来是个小丫头，但有时候却给人感觉她有很多小心思，偶尔还会流露出有些忧郁的表情。这让他有些在意。是的，这就是有别于那些女孩子的地方，让他在意。

是啊，对之前那些，他也不曾动过在意的念头。

他心中是有一种冲动，想要走进柳儿的生活。可是，他犹豫了。现在，或者以后的自己，能给柳儿安稳的保障吗？

想到这里，王鼎天皱起了眉头。

王家是书香世家，一直以来在漠河城也是颇有声望，他是家中唯一的男丁，从小就接受书香熏染，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然而，却生性洒脱不爱被拘束，虽然几次被家人劝说进京赶考，但是屡次不第，可是把家中长辈，尤其是他父亲给气坏了。然而他却一点也不在意，依旧一个人自得过日子。

后来到了年纪该为自己择一门婚事了，家里人托最好的媒婆给他牵了个据说最是聪明伶俐，又知书达理的大家小姐，又是门当户对的，父母们都十分满意，觉得实在是个很合适的儿媳妇。巴巴地就安排好了婚期等着他们成婚的日子，谁曾想，婚礼前一天，他竟然就只身留书出走了。这一走，就是走了有五六年。

等他再次回到家里的时候，原先鼎盛的家，那时候也早已是门可罗雀了。走的走，散的散，门庭冷落，一派凄凉。从一个旧仆口中才得知，因为得罪一门权贵，整个家族都受了牵连，所以，一朝覆灭。因着他出走在外，才得幸免于难。

得罪了权贵，到底是怎样的权贵呢？

王鼎天很想知道，但是，旧仆却怎么也不肯说了。只说那人惹不起，让他断了追究的念头，否则，只怕祸及自身。

旧仆的话更让王鼎天感到疑惑。而知道了这个真相的他，也下定了决心要去查一查到底是怎样的人跟他们家有什么深仇大恨，做出那样的事来！

然而，直到如今，他也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来。

“老爷？”耳边传来柳儿带询问的声音。

“呵呵。”他回过神来，看向了柳儿：“如果我不凶，你为什么那么怕我？”

柳儿有些颓败地低下了头，怎么回事？这王老爷也太爱较真了吧？怎么那么在意这个问题呢？

“老爷，我们不说这个问题成吗？”

“成。”王鼎天也不追着那个问题不放，顺着柳儿的话，目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问：“那我们来谈谈月儿吧。”

“谈谈小姐？”柳儿一愣。

“是啊。谈谈我那个外甥女。说说她的终身幸福。”

“小姐的终身幸福！”柳儿眼睛一亮，显然，她对这个话题更感兴趣。

站在河边，雨常磊手中拿着几块在地上捡的小石子，一块一块朝河面打去，石子在河面上跃了几下，引得水面好几圈涟漪波纹泛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