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门走吧,后门比较安全。”
“嗯,我会注意的。”
“那我就不送了。”羽冥话刚落地,丽涯便背起包袱走过后门,穿过树影花丛,掠上屋檐,朝蔷薇阁奔去。
蔷薇阁,后院,月光清辉洒照在青石潭上,一匹有着雪白绒羽的飞马正在潭边饮水。它的双翅修长盈白,散发着莹莹亮光,犹如天使,可爱至极。丽涯走过去,轻轻抚着它雪白的皮毛,轻声呢喃:“雪驹,要是你能说话就好了,我现在要离开圣都了,你要能说话也能陪我解解闷。”
雪驹似乎听明白了丽涯的话扬颈清啸,啸声轻灵悦耳,听起来十分舒畅,此时,丽涯的心境稍稍好转,举头望着空中的明月,一种思乡之情不由得从心中飘来。
不知何时起,她渐渐恢复了沐晓涯的那一部分模糊不清的残碎的记忆。
那是何时的记忆啊,记忆中的冉明,身材清瘦修长,身着那一身白球衣,是那样的阳光清健,而且,他的面容,是那样的与羽冥相近,那么的温柔,善解人意。
冉明,这对沐晓涯来说,是个多么令人伤心的名字。她曾在心智不明的时候,在深夜里自言自语道:冉明,我会为你染上明天吗?我已经失去了最爱的学业,失去了整个人生的明天,但你会回来见我一眼吗?你,会忘记我吗?还会记得那一个一脸稚气的不悟世俗的笨女孩吗?
应该不会了吧!我是那么的不起眼,就算你喜欢我,和我谈恋爱,甚至说爱我,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你的父母及你的兄弟姐妹也会反对的吧!
丽涯抱着雪驹的脖子轻轻啜泣起来,雪驹此时好像有了人性,眼睛湿答答的,亮晶晶的,用脖子轻轻蹭着丽涯的脸,丽涯感到一阵痒痒,随即擦干眼泪道:“没事,只是记起了一个人。很遥远的人哦!”
她爬上雪驹后背,坐在双翼前,拍拍雪驹的脖子,轻声道:“好雪驹,载我去北溟,你的故居。”
马儿似乎听懂了人语,双翼一展,轻轻一腾,掠上高空,朝遥远的北方飞去。
掠过北渊山脉那一片连绵不绝的青山,飞至彼萨斯蓝水湖畔,丽涯叫雪驹停下,想下去参观一下旧景。
这是彼萨斯唯处没有邪恶光芒的地方啊!丽涯不知多久没来了。想到儿时的记忆,想到雅缀公主,心又不觉痛了起来。
公主,你现在在哪呢?
现在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你可知晓?
残夜的风刮着人的脸,吹乱人的青丝,缭乱了心情。丽涯何时又开始多愁善感。
那个人呢,他又在做什么?
是否仍像外面传闻的那样在酒色糜烂中荒唐无道,倚红偎翠,左拥右抱,风流不羁。
蓝水湖中仿佛有他的影子,那样的放荡不羁,桀骜不驯,像匹脱缰的野马,没有拘束。深邃狂野的眸中是烈焰般的颜色,映得那一身黑衣劲装更加放肆。
李翊豪……
她的脑海突然闪过这个名字。李翊豪应该不会是亚旭吧?究竟他长成怎样,她差不多已经忘记了,只是那种感觉隐隐不对劲,总感觉前世今世总与他有某些纠缠不清的联系,但究竟是什么,连她自己也说不清。
管他呢!她想。什么事情都随他去吧,现在该走了,该去北溟了。
“马儿,走吧,别留恋这片染上恶战的污秽之地了。”丽涯刚想离开,这时,有人来此,丽涯马上藏到了矮树林后。
“紫檀小主,你吩咐下去的,小的已经为你做好了。您还有什么吩咐。”一个瘦弱的仆人弓着身子对一个紫衣少女说道。
“没什么了,你下去吧。只是如果你泄露了消息,或出卖了我,后果你是知道的。”
那少女如琪花瑶草,仿佛天人,那一弯宛转眉目,如星月般,闪烁着动人的光彩。仪态聘婷秀雅,娥娜翩跹,姿容俏丽多姿,顾盼流转。瞧那颐指气使的神情,丽涯不觉叹道,好一个性倔泼辣的女子。
这时,从矮树林前方来了一队人马。月光下,好似一条长龙。
坐在骏马上的正是魔王亚旭。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乌黑的头发,散在耳边,耳钻发出幽蓝的光芒。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惊叹,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
只见那少女马上脱衣解带,解的只剩一件像是肚兜之类的裹胸短衣,一身轻地潜入冰凉的湖水中。湖面的柳絮飘花瞬间也变得美妙起来,围在她左右,摇曳生姿,仿佛她便是那水中的精灵,所有鱼儿都围在她的身边,轻戏她的身姿。
亚旭好像发现了水中人儿的身影,喊道:“湖中谁人?”
只见方才的紫衣少女装作一副无辜的面容,抱胸在水中低头羞怯地说道:“我只是旭王身边低贱的护花丫头,请将军莫责怪俾人在此嬉戏玩闹。”
“只有你一个人吗?”亚旭望着她那闭月羞花的容色发呆,不知心里又在打什么拐卖少女的主意。丽涯心想。
“是。”那叫紫檀的丫鬟应答道,依旧低垂着脸颊,不似刚才,似乎有些唯唯诺诺。“水中凉寒,姑娘可要当心身子。”亚旭把自己身上的裘衣丢了过去,没想紫檀掠起身来,接过裘衣,紧紧往身上一裹,跃上湖岸,便站立到了亚旭面前。“好功夫。”亚旭赞道。
“你是何人,为何戏弄旭王。”亚旭傍边一个叫玄魔的将士站出来喝到。亚旭摆摆手,叫他退下。那人明显看不惯亚旭对此丫鬟如此轻佻的眼神,基于臣子,便有气不敢发作,生生隐了去。
亚旭伸开双臂,意在让紫檀上马。紫檀眼角是说不出的风骚,轻轻跃上马,随亚旭而去。
亚旭成了彼萨斯最年轻的王,怕是有许多女人前来奉承吧。丽涯心中也不难想到。随即叹了口气,不知是为那些不知腼腆的女人,还是为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