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溟,青河流域。
一辆金色华贵的马车由北向南驶来,那是一匹飞马,白色雪亮的羽毛,奔跑中引吭高歌,速度之快,令人可想而知。
马车有些破旧,像是行驶了很久很久,永不停歇。它奔跑过小山坡,行驶过高原雪域,跑过了山河深渊,没人知道它从哪来要驶向哪去,只是不管白天黑夜晴天雨天,安静行驶,像永恒地沉浸在一片寂静中。
行驶中,在隐隐浮动的马车里坐着一个容颜美丽的女子和位高大英俊的男人,他们带着一双小孩,男孩九岁,女孩似乎只有七岁。
那个女子穿着紫荆花簇拥折叠的绣花长裙,紫色格外纯亮,花朵绣得格外精致,大大小小错落有致,显贵大方,不像一般人家出生。
男人穿着浅绿色长服,显得异常亲近,非常有亲和力。
男孩穿着黑色的衣服,女孩穿着橙衣,似乎是一家人,融合在一起显得其乐融融,恬然自得。
其实那那女子有特殊的称号,她来至北溟,是北极光女神欧诺拉,被亲人亲切地称呼为诺。
那男子来至热带雨林的世代家族,雨魔家族,名雨莱。
他们相爱在一个静谧多情的夜晚。
那天正是圣女的加冕典礼。洁白的雪花自天上落下来。庭院一片素白。虽然下着雪,天气却是晴朗的。大地是那种亮堂堂的感觉。柔和的白色雪花折射出淡淡的光芒,天地间俨然一片静谧。
许诺调皮地牵着雨莱的手一路欢蹦,他们在满月星辰的陪伴下乘船来到了呼伦湖边,欣赏夜景,诉说甜言蜜语。那天晚上说不出的美好,许诺向雨莱表名了心中久不能表达的爱意,并有幸受到了雨莱的认可。他们亲昵地拥抱在一起,以吻缠绵,那个瞬间,他们的爱情化作永恒。
这时,天边出现异景,无数赤星雨落,划过天际。
雨莱道:“普修坠尔圣域即将有大灾难发生,恐怕你我都不能逃脱,这就是预言。”
许诺闭目神思,然后缓慢地对雨莱说:“不管什么灾难快来临,在此之前,我一定要和你成亲。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我们结为百年之好,无论病苦,无论贫贱,不离不弃,永结同心。”
雨莱手中的碧剑化作绿芒,举剑,对天起誓,“我雨莱今对苍穹起誓,在有生之年绝不付小诺,若有悔之约,定当身败名裂,以死效尤。”
诺用手按住他宽厚的嘴唇,忧郁道:“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早,我还不知道姐姐和娘答不答应我们的亲事。”
雨莱道:“这个你不用操心,我自会以雨魔家族之名说服百合夫人与雪宫公主。”
诺笑眯眯地说:“那自然很好。”
没想到这次灾难竟是她最亲的姐姐发动的。姐姐驱逐风雨雷电云五位师兄,为的是十一颗打开冬临宝藏的水晶匙,而她第一次与姐姐对抗,执意要跟雨莱在一起,并喊口说要与他远走高飞。姐姐并没有因此心软,连夜派军队一路追赶他们而来。
他们在逃亡途中生下了一个小女儿,取名婉婷湘,亲切地称呼她为婉婷或者湘湘。婉婷是一种喜阳喜雨的花,生长在热带雨林,花朵硕大,花色有鹅黄色的,紫黄色的,橘黄色的,桔黄色的,金黄色的,晶莹透亮,像黄种人少女的透白的皮肤。传说看到它的人会一生幸福平安,自由快乐。
车中有一个小男孩,名白胤,有一张天真无邪的脸,一头率直的黑发,是个爱逗趣的幽默的孩子,却不是他们俩夫妻的儿子,而是她的姐妹晴然托她照料的孩子。
雕漆的马车宁静地奔驰着,许诺给孩子们讲着冬临的故事。
许诺说:“冬临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它在北亚东部,闪电之颠东侧,美丽浩大的咸水湖呼伦湖之上。”
闪电之巅连绵百里,峰峦起伏。最高有七峰,高耸入云,平日里只见白云环绕山腰,不识山顶真容。
泽雷峰山林密布,飞瀑奇岩,珍禽异兽,在所多有,景色幽险奇峻,天下闻名。
闪电之巅所处的北渊山脉巍峨高耸,虎踞北亚。
山阴处有大河“勒川”,山阳乃重镇“冬临郡”,扼天下咽喉,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冬临是许诺的故里,一年四季温暖入春。
每年入夏,岛上都飘着雪花,雪花飘在呼伦湖上,飘在冬临雪宫金碧辉煌的栏杆上,如盛开着蒲公英的天堂。
呼伦湖湖中有湖,那一片青翠竹林中又有一个小湖,名竹心小湖。竹心小湖里的水冬天温暖,夏天清爽,如一潭佳酿,是个游泳洗澡的好去处。
听着,白胤也向往着冬临。虽然他在冬临出身,可自从懂事,便已离家,离开父母亲,随诺姨飘零。
孩子们其实很饥饿了,却一直倔强地抿着嘴唇,不说也不闹。直到有些娇气的小女孩婉婷对诺呜咽着说:“妈妈,我累了困了也饿了。”转而又推了推男孩:“胤哥哥,你饿不饿。”
男孩只冷漠地说了一句:“我现在不饿。”
男孩似乎超有感应力,道:“湘湘妹妹如果饿了,我可以去河那边帮你弄几条鱼来烤着吃,很香,很可口的。”
“真的有鱼吗。”
“对,那边有河。”
现在正值江湖浩瀚之际,四处纷争不断,雪国与青国的余战不止,眀国与炎国的纠纷不断,金族白国昼王室又为统一六国与土族颜国发生矛盾。北溟的统治一瞬间崩溃,冬临大权分和,象征冬临实力凝聚冬临宝藏的十一颗水晶钥匙分散各地,天下六国征战不断。
其实他们这两个身份不菲的公主王子也是来逃难的,他们从北溟冬临故居的纷乱中而逃出,直向东海蓬莱仙境而去。
“饿了是吧,爸爸也去给你们去找吃的。”
雨莱亲切地摸了摸小婉婷的额头。小婉婷似乎发高烧了,一直昏昏沉沉。雨莱和诺有些心急。
白胤一个翻滚利索地跳下车,快速奔跑至对面山林中,从山上扯了一根竹棍,来到江边插了几条鱼后用两个石头碰撞生火,不一会儿柴火生好了,两只大鲤鱼被烤的喷香喷香的。
烤好后,他疾步奔跑至马车旁,把烤好的鱼拿给诺和婉婷。
婉婷咬了一口,道:“真香,谢谢白胤哥哥。可是你都给我们吃了,那你自己呢?难道你不饿吗?”
白胤挺挺胸膛道:“你们吃吧,我不饿,我堂堂一个男子汉照顾女人是应该的。”
这时,天空晴转多云,转瞬,乌云遍布,山风呼啸而来,摇得马车左右摇晃,江河涌动,波涛翻腾不息。
“似乎是有雨下了,妈妈。”婉婷在诺怀中蹭了蹭,因为诺抱紧了她,柔声问:“冷吗,湘湘。”
“不冷,因为有妈妈在”
“怕吗?”
“婉婷别怕,有胤哥哥在,胤哥哥会保护你。”
“嗯婉婷别怕,有我们大家在呢。一定要好好的。呆会咱们就去抓鱼吃。”。听着婉婷亲切地叫着妈妈,在诺怀里撒着娇,白胤沮丧地问:“诺姨,我的父母是谁,他们为什么不带我。”
现在以被姐姐上苍封为欧诺拉女神的千里许诺凝神,思绪飘到了大荒60年,她摸摸白胤的头,娓娓说来:“八年前,七月的某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你的母亲晴然终于临盆了。两个小家伙,是一双龙凤胎,天籁一声呱呱坠地,奶娘用白色大毛巾裹着,把他们放在木盆里用温水洗着澡呢。”
白胤沉思道:“原来我的母亲叫晴然。但不知我的父亲是谁呀。”
诺接着说:“那时,只有我的母亲百合夫人拖着疲惫的身子来看望你母亲。她们聊了很多,比如提到孩子的姓氏和名称。晴然说,要给孩子娶金族的白姓,男孩取名为白胤,女孩为白泠,意为子孙相承续也,性喜清凉洁净。”
白胤似乎明白了一些,道:“原来我的名字是这个意思啊!对了我还有个妹子,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啊?”
“你的妹妹被樱芸公主所救,现在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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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诺拉记起当时的情景,她在绣着金牡丹孔雀图的屏风后,听见母亲说“自从尊王去世后,我自知我心力已竭,冬临出现萧条状态,我的女儿们太注重各自的感情生活,特别是我的大女儿处理事来一向不够理智,我希望你能代替我处理一些政事。”
晴然道:“如果我能为夫人做一些什么,我自然义不容辞。”
可是在孩子刚出生的这几个月里,她当了不到两个月的冬临女主人,灾难便迎面降临。
她一边给孩子喂奶,一边写信给未来的孩子,信中写道:“人最好的状态应该是内心的温柔以及对万事的包容,可我却静不下心来,焦躁万分。我希冀青春的疼痛与残破并不代表悲伤与绝望。孩子,我想起你的父亲玉卓,在我们还是少年人,年轻气盛,凡事都要一个刺血见红的答案,面对巨大生活彼此都不懂妥协,所以在你们无辜的年纪让你们丧失了父爱。对不起,我的孩子。”
诺本来要给白胤看那封信,可觉得那封书信似乎太沉重,孩子还太小,不足以承受那些成人的苦难,于是想等他再长大些,再讲给他,给他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