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宫崔巍。
一白衣女子高站在亭楼上,双手合十做祈求状,似乎有满腹愁楚。
有多少心事如滚滚洪涛般袭来,那个在月下竹林中吹笛的忧郁男子,如今怎么样了?魔界暗牢,森严戒备,刑法残酷,他能不能受得了?她闭紧双目,祈求普修缀尔之主的庇佑。
就在刚才,她满含怨恨地问双鬓斑白的父亲:“你爱过娘亲吗?“
那位在世人眼中专横跋扈的魔君却道:“我没有妻妾,他是和我唯一生育子女的女人。”
她噙着泪问:“那你爱我吗?”
这个喜怒无常的王者沉默了,亲生女儿竟问爱不爱自己,那一刻,他突然有了心酸,道:“哪有父亲不爱子女的?”
她立刻跪地,企求:“求父王放过笛神,女儿即便终身不嫁,也会为父王分担复兴魔界的大任。”
七星魔君扶起她,“乖女儿,父王不再逼你嫁人了,可笛神,一个神,我没有任何理由放他。”
想着,她失神地摇晃着脑袋,引得满头冰丝发坠“叮当”作响。心中无法寄托的哀思在那一刻释放得如此悲怆。
他撇开所有,前往大牢。
大牢阴森诡异,垂死的呻吟声声入耳,痛苦的挣扎历历在目,各种非人刑罚一种比一种残酷,囚犯们的眼睛是如死灰一般黯淡无光。
“公主,欣赏完了吗?”一个士卒带着谄媚的笑躬身说。
“笛神在哪?”雅缀问。
那士卒伸手说:“公主请,小的这就带您去。”这时,一个较为威猛的侍卫挡住了她,“公主,魔君有令,任何人不得来探笛神。”“父王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说着,泪划破素颜,发鬓间簇拥着的洁白的雪莲花瓣映着她娟娟玉容的憔悴。
旁边的七夜说:“公主,咱们还是回去吧!”七夜是一个精灵男子,面容俊秀,身材完美,棋艺曲艺非凡,很受七星魔君赏识,故让他陪在雅缀公主身侧,做乐师。
雅缀很伤心地摇着头,她决定硬闯天牢,双手积聚魔法球念着一声“辉映宇宙”向侍卫们甩去。然而魔法球还未发生相当强烈的爆炸性的力量,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见踪影。
“是谁收了我的魔法球?”雅缀朝墙角黑暗处模糊不清的影像说。
“雅缀,不要再胡闹了,你们是永远不能在一起的。”这好像是父王的声音。
“父王,女儿心意已决,非笛神不嫁。我的灵魂和肉体都只许给他一个人。”
“雅缀,不要感情用事。”这时,七星魔君披着黑色铠甲威武地出现。除了雅缀公主,所有人跪地膜拜。
“雅缀,如果你能使他放弃神位而成为力量强大的魔,我便可以稍作考虑,毕竟我的继承人不应该是神,而是天下无敌的魔。”雅缀是七星魔君和紫幽精灵女王的独生女,若谁能娶到她,谁就能继承魔界彼萨斯最高权力。
雅缀闭目神伤:“这不可能,如果他成了魔,就不再是我喜欢的笛神了。”
“那一切都无法改变。”
“但我决不妥协。”
七星魔君怒道:“那就等着笛神消失吧!”
雅缀的泪“唰”地夺眶而出,颤声问:“您要怎样处置笛神?”
“只要你今后听我的话,我可以不杀他,否则我便用诛神弓使他魂魄尽散。”
“好,我答应您,但请您一定要遵守您的诺言,不然我会恨您,永远不会原谅您。”
回到雅缀宫,已是傍晚。
窗台上的百合花在仙露的浇灌下格外的晶莹闪耀,水仙也格外白亮。他摘下一朵,不一会儿,花就谢了,美好的东西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当当。”泪,滴滴心碎。憔悴的人儿,那双红肿的眼睛已不能再流泪了,纵使蓝魔的泪可以汇成滔滔蓝水湖,也唤不回神的心。
“笛神,笛神,除了笛神你就不能再想些别的了吗?”一旁的七夜一脸抱怨地望着失魂的公主。
雅缀怔怔回望。这是什么语气?他一个小小精灵奴隶怎敢用这种语气跟魔界高高在上的公主说话?是谁借了他胆子?
“笛神在监狱里受苦,而我却在此逍遥自在,什么都做不了,我心何安?”
七夜郑重其事地说:“千多年前,七星魔君毁灭森林之都茵尔沁莎,后强制你母紫幽精灵女王,此仇不报,你心又何安?”
雅缀一阵心痛,难道父王和母后是在那样的情况下结合的?母后又是怎样离开人世的?难道是父王从小到大父王是那样的疼她,把时间所有好的东西都给她。记得在一个风雪交加的日子,她病了,脸色如雪一样苍白。一向以公务为重的父王整天都守在她的床头,亲自喂她吃药,和颜悦色,慈祥和蔼,并道:“我的玲珑心肝一定不是脆弱的花蕾,而是傲雪独绽的梅,任何风雨都摧残不了。”
那一幕幕回想起来,总是令她心里暖和和的。这些没有娘亲的日子,是父王含辛茹苦将她养大,是父王伴他走过了一个个孤独的年年月月。纵使他万般不是,他也是她的父王啊!如果逼婚有错,也只错在她是他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金枝玉叶。
“父王。”她按住胸口,峨眉紧蹙,心情越来越沉重。
“此等臭名昭著的禽兽,你还叫他父王。”七夜愤然。
雅缀关上门窗,见四周无人,便小声说:“七夜,如果你真是精灵暗部复国组织的成员,应尽早离开魔宫。如果需要,我会掩护你出去。”
七夜不以为然,“如果要走,也应该和公主一起走。”
“我现在不能走,因为。”
“因为笛神吗?”七夜铿锵有力义正严词地喊道:“你的身体内流着精灵女王的血液,你拥有无上的智慧与美貌,所以你的一切都应该献给精灵族伟大而神圣的复国事业。”
“容我想想。”雅缀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不可言喻的悲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