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要和军队合作,李石也不可能将事情放在司马青一人身上。
他不是可以负责得起这件事的人,从他提起这件事开始,李石就知道这位并不是多合适的合作人。
但撇开他另外寻找合作者也是大忌。
李石就想到了和他一起来的几个青年。
那几人虽然刚打过架,但也看得出他们关系还行,这些人家的子弟无非是合作和争斗,既然愿意结伴一起来西湖,那就是合作的意向多一些的。
李石虽然没有深入了解过那些人,但通过上次短短一个多时辰的相处,对他们各自的性格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在看人这一方面,李石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眼光。
而且,军队太大,利益必须切分,不管是他还是定国公,就算是再拉上安国公赖五也不敢揽下这样的生意。
“我回头找司马青说一下。”李石的目光落在刚收拾好的行李上,叹道:“看来我们还要再住一段日子。”
“这有什么,反正我们付了两个月的月租,不过阳阳和天天不能再放出去疯玩了,从明天开始我监督他们读书。”
李石看向在外头跑着让天天追的大儿子,阴阴的笑了一声,让你这个臭小子不分场合的撞门。
李石让周春她们将行李重新拿出来,让木兰给傅氏和王氏写信,“让她们安心在家呆着,我们这边想想办法,但现在河间府有些不稳,江儿那里也没安定下来,等他们送信过来她们再去任上,但江儿和阿文带在身边的人少,让她们挑选出江儿和阿文惯常用的人送去。”
“这次和军队合作我们是选南边的这块还是北边的?”木兰蹙眉想了一下,“我们在南边,交通什么的也方便,人脉也多在这边,但江儿和阿文都是在北边,我们接这门生意本来就是为了他们,那就要接北边了,可那边的势力大多是固定的,我们这样贸然插足进去……”
木兰眼巴巴的看着李石,对于这些她向来不太擅长,只能指望着李石拿主意。
“就争取大同卫所的供应吧,我们公布了药方和药价,只是要求大同卫所的供应……”李石顿了一下,道:“我让人去一趟太原,看是否可以在那边开一个医馆,这样以后制药等都可以放在太原完成。”
只是那样一来,他对医馆的控制力无疑会减弱很多,好在太原还有一个李江在。
李石虽然打算接这门生意了,但却不会主动找司马青。
第二天一大早,他更是让司马青在前面等了两刻钟才出现。
司马青看见他立马站起来,“李大夫,你今天有时间了?”
李石脚步微顿,看,这个合作者连话都不会说,他又怎么敢指望他?
李石点头,知道说拐弯抹角的话司马青也听不懂,就直截了当的道:“你说的这门生意我考虑了许久,却还是不能接。”
司马青一愣,干巴巴的道:“这是为国为民的好事。”
“就算是如此,我也不会赌上我的身家性命的,何况,我身后还有一大家子。”
司马青皱眉,“只是一个药酒方子,怎么就跟身家性命扯上关系了?”
李石放下茶杯,直直的看向司马青,皱眉道:“利益能使人疯狂,我一瓶药酒的造价也就二十多文,就算是便宜卖给军队,那也要四五十文,自然,还能更少的,但不管多少,全国十二卫所,八十多万的兵马,世子算过这门生意的利润吗?”
司马青干巴巴的道,“这,也不一定是十二卫所的生意都做啊。”
“这药酒既然是朝廷出面购买,给那个卫所,不给哪个卫所,只怕将军们都不乐意,所以,要么都提供,要么就都不提供,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个道理世子应该明白吧?”
司马青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他是见过自家老爹和几位将军吵架的架势的,在朝堂上,当着皇帝的面都敢抡拳头打起来,这要是真的供给这个,不给那个,只怕朝堂又要闹翻天。
“而且,这样大一笔支出,兵部和户部那边是什么意思?”李石又抛出一个问题,“这药酒一瓶虽然便宜,但一下子购买这么多,所需要的银两可不少,户部愿意给军队出这么多钱?”
李石一看司马青的模样,就知道他没考虑到这些,李石微微一叹,“我听说这次和世子来的几位公子都是能干的,您有没有想过和他们合作?”
司马青眼睛一亮,拍手道:“我怎么忘了,冯承运他哥就在兵部任职,文彦他爹就在户部。”而且跟着他来的几个,家里就没有平庸的,家里人不是老说他们无所事事吗?
这次他们一起做出一个成绩来。
司马青野心勃勃。
“那样的话,这门生意就不能你一人把守了,你若是不介意,就将这药酒单独分出来,我们都出钱参股,你以为如何?”
司马青虽然很少动脑筋,但不代表没有脑筋,一开始他只是想将这件事作为自己的功绩,但现在拉了这么多人进来,他们肯定不会满足只分功绩的,这门生意他们肯定要分去一些。
“药方我可以贡献出来,我只要大同这一个卫所的份额,你觉得如何?”
司马青皱眉,“大同?这离江南也太远了,你确定?”
李石点头。
司马青想了想道:“好吧,我先在这里应承你,我找他们商议一下。”
司马青去找他的伙伴们,李石却给京城的赖五和苏定各写了一封信。
十二个卫所,司马青愿意让他独占一个,但其他人未必愿意。
若是其中有个心思狠毒的,涉及从他这里拿走药方,再找个借口打发他们一家也不是不可能。
李石从不打无准备的仗,既然决定要做,他自然不允许有人威胁到他,至少是要那些人心甘情愿的将这份利益割给他的。
李石猜得没错,司马青才提这件事,就有人嚷道:“一个卫所的名额?他一个小大夫也敢开口,也不怕噎死!”
“就是,不就是一份药方吗?出钱买过来就是了。”
想到那药酒的市场和军队的消费能力,几人的心都有些火热,这可是一笔不少的钱。
当中就有几人对视一眼,心里瞬时转过七八个念头。
司马青一愣,他从没有过这样的念头。
和司马青一块儿玩大的冯承运一看就知道这呆子在想什么,瞪着那几人道:“你们给我老实一点,这可是扬州,再说了,这样损阴德的事我们可不能做,不过司马青,他们说的也没错,那个大夫的胃口实在是太大了,只凭一张药方子就想吞掉一个卫所?”
司马青皱眉,“我原先还想把所有的生意都交给他呢……”
哥几个都震惊的看着司马青,冯承运咋舌,“兄弟,你不是开玩笑吧?”
从司马青的脸上,他们看不出任何开玩笑的痕迹,冯承运砸吧砸吧嘴,“看来那大夫还行,知道拒绝你,不然他真的晕头答应了,他这条命和他家人的命……”冯承运啧啧两声,虽然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那三个本来主张“买”药方的人也顿时趴在塌上好奇的看着司马青,“他既然拒绝了,那怎么现在又应承了?”
“我怎么知道?总之当时他的确是拒绝了,我还看见他家的下人都收拾东西要走了,今天我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过去的,谁知道他就应承了。”
几人对视一眼,“这转变得也太快了。”
冯承运想了想,叫来小厮,“你出去打听打听,隔壁家昨天有什么不一样的事,打听仔细了。”
他们要做这件事,自然不愿意出现什么意外。
李石有意的露出让周冬露出昨天收到一封信的事,但信件的来处却改成了京城。
半真半假,凑在一起的几个人却深信不疑,“难道是京城设计我们的?”
几人顿时阴谋论,这件事要失败了,他们肯定会受到一些印象,但这件事那么大,他们又不可能自己做主,肯定是要上报给圣上,等着圣上和朝廷拿主意,那样分担到他们身上的责任就少了不少。
谁会这样大费周章的对付他们?
而且,他们前两天打架是临时起意,请李石来看伤更是意外之举,远在京城的人怎么就知道了?
司马青却没想这么多,和他们呆了半天,被他们的各种阴谋猜测搞得头都疼了。
他有些烦躁的开门出去,冯承运忙紧随其后,“你怎么了?大家都在商量呢?”
“他们这是在商量吗?先前是想着怎么杀人夺方子,现在却是在猜忌有谁要对付他们,做事总是这样阴狠猜忌,能有什么作为?我爹说,大丈夫就该坦坦荡荡,少搞那些阴谋诡计。”
冯承运有些尴尬,因为他也是属于“买”方子的主张者。
“大家不是在商议吗?”
司马青冷哼一声,“我为什么不愿意说出来和他们一块儿干?就是因为这个。李大夫本来是没那个意思的,我好容易说服了人家,要是李家因我而出事,我这辈子良心都不安,总之,那么要是不相干早说,我找其他人去。”
冯承运沉默了一下,拉住司马青,“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他们也就那么一说,你见谁手上真的沾惹过人命?不过他们小心一些也正常,毕竟家里的地位摆在那里,一步走得不对,就有可能万劫不复,这样吧,我和你去见见那李石,看看他是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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