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看去,就见到一个身穿黑袍人,笼罩在黑影中、面带木面具、手提着明如秋水的宝剑,缓缓走了出来。
湛卢剑!
军师诸葛良!
哎哟不对,这不是诸葛良!
我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这分明就是紫影!
紫影缓步而来,走到魏婆婆的身边,伸手一剑,刺入她的胸膛,然后剑尖一挑,挑出了一条细的虫子。
她衣袖微微一拂,一只赤红色的蜘蛛就跳了出来,一把咬住那只虫子,几下就将其吞噬掉。
直到这时候,魏婆婆才大叫一声,浑身瞬间化作了血水。
“啊!”
那个被我一锤打入水库中的蛊子,这时也一把抓住水库的岸边,翻身爬了上来,向着紫影扑去。
“心!”我连忙警告他,同时一抬手中的黑铁锤,就要拦在她的面前。
紫影倒提宝剑,伸出食中两指,捏了个法诀,一一收,就听到“嗤”的一声,大汉的身上,顿时冒出一股黑烟,然后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挥手一剑,湛卢再次刺入他的胸膛,同样挑出了一条虫子,与魏婆婆身上的一模一样,被赤红蜘蛛一口给吞了下去。
很快,这蛊子大汉也变得和魏婆婆一样的下场,化身血水,消失不见。
紫影这才将湛卢剑归于鞘中,摘下了面具,对我笑道:“我来的及时吧?”
她的脸,不再是薇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反而是左诗那张蛛纹遍布的脸。
可这时候在我的眼中,这张脸,却显得如此的温暖。
她是左诗,黑苗蛊门的传承者,与我有婚约的女子,与我共同经历了绿水湖之战、鬼王宝库和唐门秘境。
虽然之前她用了薇的身躯,但在我的心中,一直把她当成左诗的样子。
不论薇怎样的倾国倾城,那都只是她寄居的身躯,不是真正的她。
我也不收尸变的容貌,依旧是青面獠牙的样子,嘿嘿一笑,问她:“是你爹叫你来的?”
左诗对我眨巴眨巴眼睛,笑答:“你猜?”
我摇了摇头:“不是。肯定是你想我了,自己来找我的。”
“不要脸,就知道贫嘴。”
一边着话,她轻轻抬起一脚,将一个刚刚从水里爬起来的人再度踢入了水中。
正是那个首领胖子。
他在水里挣扎了两下,喊出两声救命后,声音就戛然而止,鲜血咕噜噜冒了出来。
看样子,是被青魃给扯了下去。
我笑着,这一刻,忽然觉得,我俩其实挺般配的:在人类的眼中,我俩都是大魔头,面容都一样的狰狞恐怖。
我俩站在水库边上,见水库下方鲜血翻腾,青魃正杀的不亦乐乎呢。
紫影,或是左诗,收回了脚,踢了踢水库边上的石头,问我:“你喜欢我上次的样子,还是现在的样子?”
我立即回答:“当然是现在的样子了,以前的样子,我总是会想起薇。”
“算你有良心。还有,你就不过问一下薇?你毕竟夺走了别人的初吻。”
这……
见我不答,紫影开口:“算了,我帮你回答吧,我爹已经利用法术,帮我从她的身上抽离了出来,现在我和她,已完全分开。”
她俩分开了?
我心里多多少少有那么一怅然若失的感觉:也许以后,薇就会变成一个真正的普通人了吧?
我俩又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一会儿,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反正只觉得时间过的飞快,没多大的功夫,就见到远处人影闪动,老鱼爷孙俩已经向着这边赶来。
于此同时,水库里的哀嚎声也已经消失,估计所有下水的人,都死在了青魃的手中。
紫影伸手将木面具带上,告诉我:“你心,最近可能会有危险。”
“危险?”
“没错,”她把目光落到水库中,只见里面波涛翻滚,青魃已经露出水面:“我父亲告诉我的。他收伏了一只鬼王当手下,根据那鬼王的法,我父亲推测,有个极其厉害的人物,可能要对你下手。”
极其厉害的人物?
连诸葛良都觉得厉害的人物,估计本领不在诸葛良之下。
难道是紫玄?
不是。
我想到竹三更,立即知道了这人的身份:绿珠。
以绿珠的本领,确实可以让诸葛良忌惮,她毕竟是千年的鲛人,而且还融合了心魔。
这让我有些苦笑:实话,我跟绿珠之间,本来是无仇无怨的,而且我还把她从一个懵懂鲛人,一步步的变成了井龙王,甚至能够参与源泉河龙王的争夺,发展出一方势力来。
我也曾经想过我俩的关系。
但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她对我有一种感情,即可以仰慕,也可以感恩,反正就是有一种极度疯狂的情愫在里面。
这段情愫,在我打开水晶棺的那一瞬间,绿珠从里面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达到了巅-峰。
有类似于人类的“爱”。
鲛人,也是有感情的。
可……
当年的我,龙三太子的时候,确确实实,只是把她当作妹妹来看待啊。
然后就悲剧了,见我拒绝她,绿珠由爱生恨,再加上心魔侵体,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一个大魔头。
唉,难道她真的回不去了?
鱼老头儿带着鱼梦儿,跑到我的身边,有些气喘吁吁:“老弟,老弟!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没事。”
魏婆婆虽然死了,可紫影在,竹三更的下落,也就无所谓了。
我可以直接跟紫影明,让她带我去见诸葛良,找他要兽王号角,然后拿去鬼市和胡七公子换吕霞。
这样一来,我和魏婆婆的交易,显然就是多此一举的事情。
“哗啦!”
一道血红色的身影从水中升起,只见她手指飞弹,快速交织,水中不停有血色肉块飞起,没多时,就织成了一件衣服。
然后,青魃一挥手,将这件血红色的人皮外套穿在了身上,一步一步,从水中走了上来。
一边走,她身上的血光就渐渐收敛,直到完全上岸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一个身穿红色袍子、青色长发飞扬的人类美貌女子。
只是那件红袍子上,煞气浩荡,死意蔓延,让普通人根本不敢靠近。
我对着她一伸手:“东西,该还给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