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沙漠地带,有绿洲出现,自然也就会有水源。
我赶了一天的路,也有些渴了。
成为醒尸后,身体虽然变得愈发接近于人类,但耐力、体力等,却又是大幅度的增强。
身体里面又有尸丹调度尸力,目前这种状态,即使几天不吃东西,也没什么问题。
这时候,在绿洲的边缘位置,站着一个我熟悉的人:吕霞。
她的目光,正落到我的身后,那冲天的火云中。
火山喷发已经持续了整整一个白天,大朵大朵的火山云出现在空中,凝集成片,壮观的很,即使千里之外,也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这天地自然之威,确实牛逼。
还好我随着第一波熔浆就喷了出来,要是不心被卷入那熔浆深处,那下面不知有几千几万度,估计只有真正的饕餮,才敢进去了。
我曾经雾里看花的见过混沌,这凶兽隐藏在黑河之中,黑河的河水至阴至寒,与这地底火山,又是另一番景象。
等我靠近,吕霞这才发现我,目光在我身上一扫,楞了一下:“姜……四?”
“咳咳,是我。”我很潇洒的抹了一把头发,然后发现从头出现簌簌的黑灰,整个五指都染得一片漆黑。
这……
怪不得吕霞一副认不出我的样子,我能够想象,这时候我的脸,估计比锅底白不了多少。
见我一脸狼狈尴尬的神色,吕霞噗嗤一笑,然后招手让我过去,指了指那边的水潭:“你去洗个脸先,我找件衣服给你。”
衣服?
她不是跟张纯阳和牡丹在一起么?
吕霞很快就找来了一套袍子,应该是道袍的改良版,与她身上的款式相同。
我简单试了试,居然还稍微大了,看样子这袍子的主人,应该是张纯阳手下那个高大威猛的弟子。
三下五除二就洗了个澡,洗了把脸,然后换掉身上的破衣服,穿上一双布鞋,这才觉得浑身舒畅。
等我洗好澡,绕过水潭,这才发现在绿洲里,居然扎了一帐篷。
见我出现,吕霞很满意的头:“终于不像个落难叫花子了,真难为你一个僵尸,居然还能把这袍子穿出仙风道骨的味道来。肚子饿了吧?来吃东西。”
我好奇的问她:“你那些同伴呢?”
吕霞拢了拢头发,递给我一块肉干,一个水壶:“纯阳道人带着徐姐和弟子们去寻找魔子的踪迹了,可能需要两三天的时间,我体力跟不上,在这里等他们。”
没有外人,吕霞倒是恢复了之前在冰湖边的时候,与我的话态度。
我俩毕竟在那里生活了一个月的时间,站在人类的角度来,那多少也算是同事或者朋友,只是后来见面,因为她碍于张纯阳和牡丹在身边,所以没有和我多什么。
后来分别的时候,我告诉了她花满楼的地址,希望她能去见一见他,只是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我也不客气,接过肉干,大口的撕咬起来,边吃着,又咕噜噜喝了两大口水,然后问她:“魔子?”
关于这个所谓的魔子,我曾经听张纯阳讲过几句。
据是与佛子对立的存在,佛子现世,魔子也会跟着现世。
“呐,”吕霞伸出手指,指向远方:“听纯阳道人,那朵火云现世,那就是魔子出来了。”
不知怎的,在听到吕霞出这么一句话后,我的心里,忽然没来由的产生了一个想法。
火云,是火山喷发后引起的,而火山喷发的时候,从里面唯一出来的生物,那只有我。
如果纯阳道人的法是真的,那岂不是,唯一从火山里出现的我,就是魔子!
这怎么可能!
这个念头只是隐隐在我脑中一闪而过,随即就被我抛弃脑后。
我的前世,是大夏国的四王爷,前世的前世,是南海龙宫的三太子,那都是有灵魂的。
魔子降世,那必然是有新的灵魂诞生才行,绝对不会是我。
很有可能,在那熔浆之下,还隐藏着另一个生物,在火焰花被拔下后,那个生物便苏醒了。
既是纯阳道人口中的魔子。
顾名思义,既是魔王的儿子。
佛魔不两立,这个魔子现世,那是要跟红对立啊。
而这种种法,已然证实,红确实是大活佛转世,当之无愧的佛子。
我有些苦笑:如果她在佛门里安然长大,以后见到我的时候,还会不会认识我?
又或者,会不会跟盲僧一样,见到我就直接想杀我?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隐隐一痛。
见我怔怔不语,吕霞拉了拉我:“想什么呢?”
“没有。”我回味过来,连忙。
“骗人。”吕霞看着我的眼睛,叹了口气:“你想红了吧?其实,我也有些想她。”
红被大乘法王认作转世大活佛,然后带走的事情,她也知道。
她毕竟是与红生活了一个月的,对于红,也是有些感情。
我问:“你,她会不会吃不到奶?一群和尚,哪里去找奶给她喝?”
“你傻啊,现在都喝奶粉了。”吕霞笑了笑,安慰我:“放心吧,大乘法王在佛门的身份不低,红一旦被认定为转世活佛,那些和尚不会亏待她的。”
“等我回去,就把她从那些和尚的手里抢回来。”我着,狠狠撕了一口肉干。
“你得了吧,她肯定会被送往佛门重地,由许多高僧把守,别是你了,就算是白骨夫人,也不敢硬闯的。”
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声音降低了:“再了,你是僵尸,她是佛,你见到她又能如何?若是她身上的佛性觉醒,你与她天天接触,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得灰飞烟灭。”
确实,有些时候,光凭一张佛的画像,都能令僵尸、鬼等不敢进门,更别是一尊真正的佛了。
如果我与红长时间相处,天长日久下,身上的尸力肯定会被渐渐消融掉。
难道,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红离我而去么?
一时间,我觉得嘴里的肉干,都没了味道。
“别想这些,”吕霞见我有些惆怅,故意叉开话题:“听,白骨夫人的父亲,就要苏醒了。”
白骨夫人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