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苏汐一只手捂着肚子,两条眉毛紧紧的揪在一起,这种痛苦他懂,想来是真的憋得格外难受了。
算了,现在在宫中,跟表弟置气没啥好处,况且自己也解决了,身子朝着边上让了让:“你怎么也肚子不舒服,难道这种事情还能凑到一块?”
事实证明,这种事情还真的能凑到一块,就譬如现在,柯月朝着边上走了两步,然后整理衣衫,愣是在系腰带上被卡住了,刚拉紧两个带子,身后有人拍拍肩膀:“柯公子,可否让一让。”
姜国人的衣衫不说复杂,但是跟现代什么裤子一提就完事相比,还是蛮繁杂的。
这个系腰带是有讲究的,要是一个系的不好,是真的会走光的,所以你可以在其他事情上粗心大意,怎么马虎怎么来,那都不是事情,但是你若是在系腰带上马虎。
呵呵,当你走在大街上,走着走着衣服散开了,裤子掉下来,这都是会发生的事情,于是不想裸奔和被群众围观,不管大人小孩,先系好腰带吧!
柯月回头一看,是六皇子,不好发飙,两只手提着带子朝着后面又挪了两步。
正准备继续系腰带,肩膀上又被拍了两下:“柯弟弟,能否再让一下。”
柯月扭头一看,这是林堂,以前在一起厮混的伙伴,现在同样是被皇子们嫌弃的伴读,都是同病相怜的人,也就不说话,自觉的退开了一步。
于是这个屋子就精彩了,三道嘘嘘声,听得柯月都醉了,中午虽然喝了汤,但是也不用这么夸张,小解都能赶在一起,真是吡了狗了。
胡太医此时还在懊恼,他的香丸这么就那么大方的被自己大手大脚的送了出去,然后就感觉自己的身前一暗,他此时是坐在桌案后面唉声叹气,抬起头一看,就看到了四张满脸怒气的脸蛋。
“胡太医,这件事情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当年小爷在江都城大街上混的时候,可是没有人给我这么难堪!”这是柯月的话,说的狠,配合着那张脸蛋,却是违和感十足。
胡太医也觉得诡异:就你这小毛孩,毛都没长齐,还混!但是柯月真的不是说胡话,江都城的那条大街,那些商人对这个兵部尚书家的公子,的确头疼的很!
“比起这些,我觉得你们应该先把那个处理了,这才是最实在的。”胡太医指了指屋角的恭桶,尽管胡太医的屋子不小,但是整个屋子,此时也是弥漫着淡淡的尿骚味,比起胡太医拿出香丸时的芬芳气息一比,简直就是天上地下的差距。
“估计公主她们也快回来了,这真不是随便耽搁的事情。”胡太医重复了一遍重要性。
几个男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在府上那都是金贵的少爷,良为皇子更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你要他们倒马桶:哦呵呵,估计是不大可能了。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在用眼神交流:
“你去!”
“我才不去,要去你去。”
“我也不去,谁爱去谁去。”
交流来交流去,最后几个人一致看向了胡太医,胡太医的眼皮子一跳:“想都不要想,要不是我拿出来的恭桶,你们现在估计都尿在裤子上,不要欺人太盛,惹了我小心我给你们来一个玉石俱焚。”
开玩笑,他是个连皇上都不敢得罪的太医,这要是帮这帮小兔崽子倒恭桶,传出去他还要不要脸。
柯月身子一纵,直接坐在了桌子上:“既然这样,那就让它在哪里,公主们回来了,我们就说胡太医不讲究,那恭桶里面的东西,是胡太医的。”
“要不这样也行,我们现在就把恭桶放到胡太医面前,这人先入为主的观念,那可是很强的。到时候嘛!那就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面,不是屎也是屎。”林堂也是真的损,这一招都想出来了,故意带偏大家伙的思路。
胡太医气的是身子发抖,这帮小孩子真的是不讲究,对我这个老家伙也能出这么多的损招,都不害臊的说。
胡太医遇到这帮不讲理的,当下只能站起来,自然是不能自己动手,他出了自己院子,直接叫了两个药童,指了指屋角的恭桶:“去,把你面的东西拿去浇药草。”
这话他是当着众位面一个字一个字说的,而且咬音极重,开始八皇子和六皇子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小便浇药草,这个好啊!能促进药草长得更加快嘛!
可是紧接着两人都愣了!药草!!我滴天,为何偏偏是药草,他们皇子大病小病病的厉害的时候,最后一般都是胡太医来医治的,然后药材也是胡太医提供的,这个药材天天浇着这些东西,想一想肚子里面的东西就开始翻滚,中午吃的美味,也差点就破口而出。
胡太医瞧着两位皇子,一副吃了苍蝇的难收表情,顿时心中就平衡了,跟我玩,你们还嫩着呢!而且这人保不准就会生病,到时候还不是老夫来看病。
给你药里面多加一些黄连神马的,那都是小菜一碟。所以这个皇宫中,你得罪谁都好,就是千万不要给太医添堵。
过了不久,那些出去的女孩子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都是一副面色不好的样子,不用说话,只是对视一眼,众人就齐刷刷的盯着胡太医了。
苏冉都不知道,原来提名苑的弟子们,可以这样团结一致的时候,这情景,估计是以后很难看到了。
五公主也回来了,此事跟在她身后的是蒙乐,手中端着一个砂瓷陶罐,腾腾的冒着热气。
这个药来了,一下子分散了大家伙的注意力,她们来这的目的可就是为了这个,虽然都觉得被胡太医戏弄了一下,但是眼下还是以大局为重,等金鱼都治好了,在一起找胡太医秋后算账。
蒙乐拿着抹布揭开了陶瓷砂罐的盖子,一股热气冲天而起,寥寥的白雾散开,啥罐子中还游着咕噜咕噜的响动,这是药液还在沸腾翻滚的模样。
苏冉没敢凑上前,一看这个药液还是刚从炉子上端过来的,估计小手一碰就能烫出来很多水泡。
但是这不妨碍她在后方说话:“胡太医,这个药是怎么用的。”
胡太医从桌案中取出一个小葫芦瓢,勺了半瓢放到了鼻子下闻了闻,然后伸出舌尖舔了舔。
虽然这是泻药,但是胡太医心中有谱的,一点点泻药没事,舔一舔那就更加不会有问题。
“恩,这个还行,孟小子熬药的功夫有点长进,这个药使用也简单,给你们的那些木桶里面,每一样都勺上半瓢,静等结果就行了。”胡太医给出了一个中肯的答案。
他手中的小葫芦瓢刚放下,就见斜刺中伸过来一只手,一下子夺过了他手中的瓢:“看你墨迹的,我们等着把鱼治好了回去睡觉呢!”
大家伙起得早,很有必要午睡一场。众人就看见柯月抢过小葫芦瓢,勺起半瓢药液,一下子倒进了自己的那个木桶之中。
胡太医当时就傻了,柯月一切都是按照胡太医说的做的,但是这个治鱼的关键,他喵的这个药液是滚开的啊!知道你迫不及待的要吃鱼,你这个做法,到底是治鱼呢还是加快金鱼死亡咩!
如同一瓢热滚滚的油倒进了水中,那些还死气沉沉的金鱼,一下子被烫的飞快游动,溅动着木桶里面的水,噼里啪啦的四处散开着,如同夜空中的眼花,到处都是夹杂着古怪药味的水滴。
所有人都怒视着柯月这个二愣子,有句话叫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都等了前面那么长时间,难道就不能多等一会。
柯月也是懵了,手里提着小葫芦瓢,这个是放下也不行,不放下也不好,一只手抓着头发,蒙圈的说道:“难道我做得不对?”
胡太医捂住了脸,这个熊孩子还有脸问,众人更是一致的点头,是的,你错了,大错特错了!
柯月猛地看向自己的木桶,发现金鱼还在乱窜,不过幅度小了不少,大概是先前蹿累了,此时又太饱,根本没力气游动。
但是如果不游动起来,身上烫伤的地方,止不住的疼,这个这么解?
柯月小心的捞起一条金鱼,这个金鱼是被烫的最厉害的,身上大概有两指宽,半指长的地方被烫伤了,轻轻一碰身上的漂亮鱼鳞刷刷的自动掉落,吓得柯月都不敢随便动手了,这是一条属于被大面积烫伤的金鱼。
柯月哭丧着脸,看向了胡太医:“太医大人,你这个医术高明,要不给我看看,您那里一定是有极好的烫伤膏,要不拿出来给我的金鱼涂一下。”
呵呵,你当金鱼跟人一样,这可是生活在水中的生物,你涂一下烫伤膏就能立马起效,那种东西我没有,而且有也不会给你。
先前你那么找我麻烦,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么简单的就帮你,我的面子往哪里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