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花厅往后院,经过九曲回廊,就瞧见迎面站着一人,身形挺拔,不是那大将军王项辰又是何人?真真是狭路相逢!然九曲回廊没有别的支路,许慎言避无可避,只好拉着顾琬容迎上前去见礼。“见过孝王爷!”
“……”
对面久久没有声息动静,许慎言不由自主抬头,偷偷瞧去。只见那项辰眉峰略锁,面容冷峻,却正盯着她看得出神。
瞧着,很是面善。感觉上,不是因为之前见过的那种面善,好似那种认识别很久,久到可以刻到骨子里的熟悉感,可是却愣是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许慎言有些困惑,她最近老瞧人觉得面善,也不知道什么毛病。
那日街上冲撞,慌乱之下,她并没有仔细看清楚这位传说中的大英雄。此时见他出神,许慎言大着胆子,仔细打量着。只见鬓他若刀裁,剑眉如墨,鼻梁高挺,薄唇轻抿,那如墨的双眸,深邃不可见底。
右脸颊有道淡淡的疤痕浅浅地延伸到眼角,让他本就立体宛若雕刻的冷峻脸庞多了几分凌厉。
许慎言莫名心中一疼。都说帝王之家最是富贵,从这位身上瞧着,却是未必。本是龙凤子孙,却落到要征战边疆,刀林枪阵地去博命。
“你就是那个北驱强虏的大将军王啊!”往日胆小的顾琬容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见项辰久久不搭话,竟然自己起了身来。“那天你抓了姑姑,我还以为你是坏人呢。可是外祖父说您是大大的好人,是我们大楚朝的大英雄!”
项辰蓦然回过神,将视线转到了顾琬容身上,将顾琬容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底浮上了一丝笑意。像是感慨,道:“容姐儿都长成大姑娘了!”
“咦?你知道我的名字?”顾琬容一听项辰居然唤了她的名字,更是倍觉亲切,居然径直走到了项辰面前,仰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容儿,不得无礼!”许慎言有些急了。眼前这位,可不是个大度的主。那回不过是惊了他的坐驾,他便能掳了她,毁了她的木簪。万一容儿又冲撞了他,也不知道又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项辰闻言,脸上的笑意不由敛去几分,瞥了许慎言一眼,口气却依旧柔和地朝顾琬容道:“自然是有人告诉我的!”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我外祖父告诉你的!”顾琬容一抚掌,笑道。
项辰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是又看了许慎言一眼,方道:“起来吧!”
许慎言这才敢站起身来。因福身太久,两腿此时有些发麻,如针刺一般分外煎熬。许慎言极力忍着,额头鼻尖不由渗出了细汗。因忍得厉害,便也没有发现,她刚才起身时那一下踉跄,竟让项辰神色大变,几乎要伸手准备相扶。
这一幕,被回廊对面几个要去水榭的少女看了个清清楚楚。
便是顾琬容,也瞧着有些困惑,目光不解地在项辰和许慎言身上来回逡巡。
项辰被她瞧得不自在,一手抚了抚顾琬容的发,一手握拳掩嘴轻咳了一声,道:“你不怕我?”
“为什么要怕你?”顾琬容眨眨眼,道:“我觉得你很亲切,就像我哥哥一样!”
“容姐儿!”许慎言抚额。这是她带大的那个胆小怕生的顾琬容?
项辰得意地瞥了许慎言一眼,嘴角的笑容荡漾了开来,朝顾琬容道:“在京中若呆得无趣,可让你外祖带你上我那玩,我那有上好的胭脂马……”
“真的?”顾琬容惊喜不已。
许慎言实在忍受不住,不由出口打断道:“王爷,容姐儿是个小姑娘!”
虽然许慎言骨子里觉得,女孩子应该也活得洒脱,但此时人在京中,在一个应该养在深闺的小姑娘,又不用上战场的帝王之都,顾琬容去看胭脂马干嘛?
项唇被她噎了一下,脸色很是难看,半晌才道:“你还不如一个小姑娘。”
如赌气一般,项辰撇下许慎言和顾琬容二人,扬长而去。待得人走远了,许慎言才懊恼地想起来,自己刚才忘了跟他要那支断簪,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他给扔了。虽然,不过是支不值钱且被弄断了的木簪,且送簪之人又无情无义地将她撇下了,可若当真就这样将簪子弃了,她心里却仍是舍不得。
“姑姑?”顾琬容见许慎言一直盯着项辰离去的方面,脸上神情有异。不由又担心上了。
许慎言默默叹息,她一手带大的容儿,怎么在她面前就一副小心翼翼察言观色的模样,到了大将军王跟前却成了个不设防的小孩子了?
“姑姑,要不,如果我去王爷那里看马,我让外祖把你也带上……”
“咳咳!”许慎言被顾琬容这一句话给呛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敢情这丫头是以为项辰没有邀请自己去看那劳什子马么?“容儿,这京城,你可别乱来,人家那不过是客套,你莫不是还当真了不成?”
“啊?那看不成了?”果然,顾琬容竟是满脸地向往。
“傻丫头,你又不用骑马打仗!”许慎言拉起顾琬容的手,道:“汝宁公主家的花草可是满京都有名的。咱们赶紧去瞧瞧。女孩子学学如何侍弄花草,修心养性也不错的!”
许慎言拉着顾琬容朝水榭走去。
公主别院的水榭位于别院后花园东边。雕梁画栋,异常精致。水榭四周,更是遍植奇花异草,争相斗艳。
因刚才路上遇见项辰这么一耽搁,待许慎言和顾琬容到得时,水榭中早已娇娥满座,莺歌燕语的,或吟诗作赋,或抚琴秀舞,端得是人比花娇!许慎言实在无法融入。只让顾琬容去找那些小姑娘们玩耍。余家既然打算让顾琬容长留京中,这些世家勋贵的圈子还是要融入的!
因顾琬容留在了水榭,许慎言也不敢走远,只是在水榭附近寻了一处僻静处,默默感慨。这样富贵堂皇的日子,却是这样的拘谨难挨,还不如她在乡下自在。只盼着今日安安生生,待花会结束,早些回家才是!
因有了这样的心思,顿觉时光太慢,甚是煎熬,便是这满榭的繁花也无心欣赏。
水榭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伴着少女惊慌又羞涩的惊呼!
(五月的最后一天了,感谢所有的小伙伴们支持,明天儿童节,再次祝所有的大朋友,小朋友节日快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