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难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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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得了二娃媳妇的劝慰,可是心里的伤,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许慎言每日里总是神情恹恹,神思恍惚,每日看着那着那支木簪默默出神。心底总还是含着一分希冀,期待着阿麦有一日,突然回来,站在面前。

可是,大半个月过去了,村口贴着寻访皇长孙的告示都已被揭了。据说,失踪的皇长孙还朝了。可是,她的阿麦却没有回来,许慎言心头的希望慢慢就变成了失望。阿麦,怕是真的不回来了。

许慎言望着原本阿麦住着的厢房,觉得心底空荡荡的。

“姑姑,姑姑!”才下学的顾珉安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怎么了?”许慎言瞧他那满头大汗的样子,伸手拭了拭他的额角。“瞧你,整日里着急忙慌的。”

“不是,不是!”顾珉安挥着小手,喘道:“是,是……”

“你慢些说!”许慎言将顾珉安拉进房内,倒了杯水递给他。

顾珉安咕噜噜灌了一大口,深深地一个喘气息,才道:“是,是二娃婶婶,二娃婶婶要生了!”

许慎言一听,呀的一声,惊道:“要生了?”

顾珉安点了点头,满目的忧愁,道:“我刚才下学回来,看到二娃叔叔把李爷爷和杨太婆叫去了。”

李爷爷懂些药理,杨太婆是村里的接生婆,看来真的是发作了。许慎言嗖的一下站了起来。

“姑姑,二娃婶婶不会有事吧?”许慎言前脚还没迈开,便听得身后的顾珉安怯怯地问道。许慎言一回头,只见顾珉安愣愣地看着她,眼里写着恐惧与不安。许慎言的心咯噔一下。顾三奶奶生容姐儿难产而亡的时候,顾珉安刚刚是知事的年纪,显然,那一场给他留下了很大的阴影。

“安哥儿,不怕,没事的,一定没事的!”许慎言强作镇定地劝慰顾珉安,笑道:“你在家好好看着妹妹,不要乱跑,姑姑去二娃叔叔家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顾珉安点了点头,目送许慎言离去。

许慎言才迈进李二娃家院门,便听见房内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许慎言不由心动重重一颤,加快了脚步。

李二娃被拦在产房门前,不停地转着圈,身上汗衫已经湿了一大片。一见到许慎言,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不由拉了许慎言的手,道:“阿言,娘子她疼了很久了,怎么还没有生完?”

坐在一旁的李爷爷接口道:“这女人生孩子,少不得要疼的,短的几个时辰,长的,一两天也不一定!”

李二娃听了,脸色更是白了几分。

许慎言轻轻握了握李二娃手,将他拉到一旁坐下,道:“这生孩子总要些功夫,你急也没有用。对了,你通知三婶没有?”

“我让虎子套了牛车去接了!”李二娃瞧着产房门口,应道。

“二娃哥哥莫急,要不我进去看看?”许慎言瞧李二娃那忧心如焚的样子,道。

李二娃点了点头。

还未等许慎言推门进去,门却从里面开了。李二娃嗖一下冲了过去,抓住杨太婆的手,道:“太婆,生了没?我娘子怎么样了?”

杨太婆的脸色却带了几分凝重。

许慎言心里又一个咯蹬,她侧耳一听,二娃媳妇的惨呼声仍在继续,只不过是比较之前轻了些,显得有些气力不足。“太婆,嫂子怎么样了?”

“胎儿横位,下不来,只怕不太好!”杨太婆咬牙应道。

李二娃再也站立不住,一把推开杨太婆,直接冲了进去。杨太婆一个踉跄,没站稳,亏得许慎言一旁扶了一把,这才没有摔倒。

杨太婆和许慎言对视了一眼,相携跟了上去。

床上,二娃媳妇肚子仍然高耸,下身淌了一溏血,浑身已经湿透,发丝一缕一缕的,有几缕还粘在脸上,衬得苍白的面色更加渗人。瞧见李二娃扑到跟前,极其虚弱地扯出一抹笑意,道:“你怎么来了,赶紧出去,这是产房,你不能进!”

李二娃哽咽地说不出半个字来。

许慎言瞧着情形不对,将杨太婆又拉出门外,悄声问道:“太婆,你给句实话,嫂子这到底什么个情况?”

杨太婆看了看屋内,眼圈有些发红,道:“阿言,太婆没用,只怕,只怕……”

许慎言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你是说?”

杨太婆痛心地点了点头,道:“羊水已破,又出了血,孩子却连头发都没有看到,只怕是难产!”

难产,意味着什么?哪怕许慎言再没有经历,也是听说过的。没有好的郎中,好的稳婆,难产,很可能就是一尸两命。许慎言望着房内手扣手的夫妻二人,心情沉重的难以复加。

李二娃夫妻二人帮助她良多,她还没好好报答嫂子,帮嫂子带孩子呢,嫂子怎么能就这么平白死去?她失去阿麦,差点不厥不振,虽说白云山的神仙救了她的命,可是二娃嫂子暖心的劝说陪伴,却救了她的心。她大病初愈那些天,是二娃嫂子不辞劳累挺着大肚子天天过来劝解她的。

对了,有白云山的神仙呢!当初阿麦那么重的伤,也是白云山救的,她病的那么重,不过在白云山躺了三天,就全好了。

对,只要她去把神仙请来,嫂子一定会平安大吉的。

许慎言一阵风似地冲出门外,不要命似地住白云山上冲。

山上,小树林依旧郁郁葱葱,清静祥和。

许慎言一头扎进小树林,完全顾不上这当中设了阵法。然而,当日为阿麦求药让她轻易闯出的小树林,今日却转来转去,也找不到出口。

眼光时辰一点点漏走,许慎言越发的急了。扑通一声就地跪下,喊道:“民女许慎言,救神仙求命!”然而,除了四周飘荡回来的回音,四下寂静无声。许慎言不死心地拼命高吼。

吼得嗓子都快哑了,才听得林梢一阵颤动。“大胆,何人敢闯阵!”

一抬头,只见两名青衣童子立于梢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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