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话间,已到了园林出口附近,一旁的游人听见了这边的动静,纷纷转头瞧了过来。
许慎言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让自己和项辰成为别人的谈资,遂道:“王爷若是不甚明白,大可去问问护国郡主!”
言罢,用力一把将项辰甩开。还没走出两步,又被项辰拦了下来。
正当二人拉扯间,一道身影闪近,道:“元喆贵为孝王,这般强迫一个弱女子,成何体统?”声音温温润润的,不是项子谦又是何人?
“项子谦?”许慎言顿时停止了与项辰拉扯的动作。项子谦不是被康平帝禁了足,为何能出得府来?难道,果真如袁玉颖所说,项子谦备受朝臣推崇,作为储君备选人之一,所以,康平帝趁机又将他放了出来?许慎言心中一寒,转头对项辰道:“王爷应当明白,该如何抉择,为何与小女子无关了吧?”
项辰心中一凛,此时才恍然明白,不免羞愧不已。许慎言的意思,是让他不管在做何抉择,都要将退路安排好,而不是凭一时脑热,便什么都不管不顾。
项子谦最是见不得许慎言与项辰那种心意相通的模样,此时见了,便再也维持不住那副温润的模样,连声音都带了几分戾气,喝道:“阿言,你给我过来!”
许慎言只觉得好笑,于是,便当真笑了。她笑道:“项子谦,你当你是谁?”他以为她还是前世那个傻傻的许慎言?
项辰听到许慎言直呼项子谦的名字,不由眉头微皱。这二人之间,有种不为人知的熟稔,这种感觉让他心中极不舒服。只是他亦有种感觉,若他当众去责问许慎言,定然会让许慎言更加生气的,于是,他明智地站在许慎言身侧,作壁上观。
项子谦见许慎言当众给他没脸,顿时更加恼怒,一个箭步冲上前来,伸手去拽许慎言。许慎言岂能让他近身,连忙闪身后退。项辰不着痕迹地侧身挡了一挡,项子谦便抓了个空。
项子谦不由红了眼,脸色狂躁。他一把揪住项辰的领口,双目赤红,道:“项辰,你几次三番妄顾人伦,觊觎自己的婶婶,你就不怕……”
许慎言闻言,不由掩面抚额。项子谦啊项子谦,你莫不是疯魔太重,分不清前世今生了吧?
许慎言心中忐忑地朝项辰看去,只见项辰一脸莫名地看向项子谦,道:“十七叔果然是魔怔了,十七皇婶故去多少年了?难道元喆竟变态到去觊觎个死人亡魂?”
项子谦一个激灵,张张嘴,余下的话便被堵在了喉间。
他得了讯息,袁玉颖邀了许慎言过府一叙,恰巧明郡王也邀了项辰逛景山园林,他就觉得蹊跷。甚至来不及细想,便费尽心思从府中偷跑出来。眼下看到项辰一副英雄救美的模样将许慎言护在身后,他更是气得大乱。他断不能让项辰如愿得到许慎言。
他目光越过项辰,落在许慎言身上,突然诡异一笑,道:“翠儿,还不伺候好姑娘?”
许慎言心中一惊,不由退了一步,便撞到一人,回头一看,正是翠儿。
许慎言尚未来得及有所反应,翠儿便搀住了她的胳膊。
“还不将姑娘带过来?”项子谦看着束手而立的项辰,不免面露得意。
项辰瞥了翠儿一眼,不为所动地站在原地看着项子谦,一脸的讥屑。
项子谦心中发恼,喝道:“翠儿!”
翠儿便看了项辰一眼。
项辰微微一笑,道:“你先送姑娘回府罢!”
“是,主子!”翠儿脆声应道。
“你,你们——”项子谦顿时面色大变,指着项辰和翠儿,几乎说不出话来。
翠儿咯咯一笑,语带促狭道:“好教秀王殿下知晓,属下小莺,隶属镇北大将军麾下三百影卫之飞羽卫!”
飞羽卫,是项辰那三百影卫中负责打探消息的探子,包括那些斥候。项子谦早有耳闻,不由脸色白了又白。他不是没有怀疑过翠儿,甚至在都英掳走许慎言时,对向项辰传讯的翠儿用过重刑,却仍是被她糊弄了过去。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翠儿护着许慎言离开。
许慎言一路上,不知将翠儿瞧了几回。
翠儿便将来龙去脉又重新与许慎言细说了一遍。她本是潜在秀王身边的探子,因秀王想往许府安插眼线,项辰也正好想在许慎言身边安排个人,便顺水推舟地让她去了。
许慎言不由气恼,道:“我几次三番问你,你的主子到底是谁,你为何不说?”
翠儿抿了抿嘴,作委屈状,道:“将军逼了属下立了军令状,不得告诉姑娘你。不然就要将属下驱逐出飞羽卫……”
许慎言狠狠地瞪着翠儿。
“可是属下明明有暗示姑娘啊!”翠儿连忙叫屈。她几乎就差明示项辰就是阿麦了,可是哪晓得,到最后,许慎言仍是不相信她,以为她是秀王的人。
许慎言顿时泄了气。她也曾相信过翠儿是项辰的人,可最后……到底是她不够相信翠儿,不够相信——项辰。
回到许府,柳氏看到许慎言出门一趟,竟是带着翠儿回府,不由微微一愣。许慎言随便找了一个翠儿在外受人欺负的借口。柳氏不疑有她,便仍旧让翠儿在许慎言跟前伺候。
等到晚间许慎行下衙回府,便又带来了一个大消息。
秀王殿下被圈禁了。
听到这个消息,许慎言不由微微一愣。想起白日里项子谦那疯魔的样子,许慎言不由心中感慨万千。两世为人,项子谦终究还是逃不过自己的心魔。白日里她随翠儿离开后,也不知道项辰和项子谦二人怎么样了。
“陛下不是挺偏心秀王殿下的,怎么一眨眼工夫就将他给圈禁了?”许慎言问道。
“自作孽不可活啊!”许慎行摇头叹息道:“原本陛下有心袒护秀王殿下,哪怕明知他掺和到贤王之事中,甚至杀害了陈沧将军,仍是诸多借口为其开脱,不过是撤其职务,禁足而已。只是没想到,秀王殿下今日私自出府,竟欲对孝王殿下不利,被明郡王逮了个正着……”
许慎言瞪大了眼。项子谦欲对项辰不利?这她信,可是,项子谦一个富贵王爷能是项辰的对手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