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我,他就是浮生散人!”许慎言知道浮生散人对于项辰来说,能解开他二十几年的心结,能揭开先太子谋逆的真相,自然不能让浮生散人给跑了。
项辰眉心一颤,眸色不由暗了几分。
“没想到,姑娘见识不小,居然知道刘某的身份!”浮生散人瞅了一眼许慎言,嘿嘿一笑,道:“我倒要看看,孝王殿下管还是不管?”
他可还记得,当初许慎言被都英挟持,项辰单枪匹马英雄救美的事。
还没等项辰有所动作,浮生散人掐着许慎言脖子的手蓦然一紧,许慎言顿时觉得喘不上气来。
“住手!”项辰顾及许慎言的性命,并不敢轻举妄动。“先生未雨绸缪二十余载,搅动这一城风云,定然是胸怀大志的,何苦难为一个弱女子?”
浮生散人哈哈一笑,道:“君子成大事而不拘小节!更何况,在刘某看来,能一眼识破刘某身份的,可不能算作是弱女子,这世上,知道刘某身份的,可是一只手能数得出来。”
这是打定主意要用许慎言来要挟项辰了,端看项辰如何取舍而已。
许慎言因窒息而涨红着脸,说不出一句话来,心中却懊恼不已。她不过是凑巧知道刘琦就是浮生散人罢了,哪里就不是弱女子了?她明明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女子啊!
项辰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只是道:“先生不过是想要个人质,何不放了她,本王替她……”
许慎言心底一暖。心思急转,不由想起了当初被都英绑架的事来。当初,项辰是怎么在被十几人围攻的情况下将她救出来的?如今只有浮生散人一人,只要她和项辰配合的好,想来她要脱身也不是难事。许慎言不由微微动了一下脖子,目光落在了项辰的脸上。
项辰向来知之甚深,一见许慎言眼底的神色,便知道她的意图。
项辰瞳孔一缩,几不可见一摇了摇头。当初都英是为了活捉他,又忽视了许慎言的爆发力,这才给了他可趁之机,而如今浮生散人意图不明,他不能拿许慎言的性命开玩笑。
“孝王殿下的威名,刘某如雷贯耳。”浮生散人却笑道:“刘某自知不是殿下的对手,还是让许姑娘陪着刘某为好,许姑娘更为乖顺些。”
如论项辰怎么说,浮生散人都不为所动,双方不由就僵持不下。
项辰叹道:“先生多虑了,本王寻找先生,不过是有些陈年旧事请教先生!”
陈年旧事,无非就是先太子谋逆之事。浮生散人既然曾是先太子的心腹幕僚,闻琴声而知雅意,如何不知道项辰所指之意。
浮生散人哈哈一笑,道:“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免得殿下徒增悲伤……”
许慎言听着浮生散人话中有话,心中咯噔一下。只听项辰沉声道:“无妨,本王洗耳恭听……”
浮生散人便轻叹一声,语气却微带讥讽,道:“令尊若是有殿下的领军能力,何愁大事不成?”
言下之意,先太子确实是要起兵谋反的,只是苦于领军不力,这才兵败如山。
项辰脸色微变。
许慎言眼神微闪,她艰难道:“先,先生,是如何,说,说动太子殿下,谋反的?”
她根据先太子府的所有明暗帐来看,以先太子的财力,根本技撑不起一支军队,一无银钱,二无铁器。孝悌陵的密室中的财务铁器,已占了先太子府三分之二的家财了。
浮生散人微微一怔,扣着许慎言颈脖的手微微一松,笑道:“许姑娘高看在下了。”
“愿闻其详!”许慎言道。
浮生散人晃了晃脑袋,道:“太子殿下得知贤王私备铁器,要养兵逼宫夺位,自然就应允了刘某的建议,于孝悌陵设营,训练私兵,准备拱卫皇宫……”
许慎言一愣,不由眨了眨眼,疑道:“太子殿下这就信了?”
如果贤王要逼宫夺位,如何能等到太子练好私兵才去?
项辰的脸色有些发白。
显然,他的父王即使没有谋逆之心,定然也夹杂了别的私心!
“知父莫若子,想来不用刘某多说,殿下也当明白太子殿下的心意!”那浮生散人看了看项辰的脸色,越发的笑容可掬,道:“殿下戍边十年,战功赫赫,难道就甘愿这般被释了兵权,做一个闲王爷?”
项辰垂眸,轻声道:“做个闲散王爷又有何不好?”
声音轻的,像是在自语。
浮生散人的神情倏然一凛,肃然道:“这天下本就该由太子来继承大统,是楚帝生性多疑,这才害得太子殿下枉死,若太子殿下不含冤而死,这楚朝江山不都是孝王殿下您的?”
项辰闻言,久久没有应答。许慎言不由看了项辰一眼。却见项辰倏然抬头,淡淡地盯着浮生散人,道:“先生当初便是这般挑唆先父的吧?”
浮生散人笑容微敛。
项辰又道:“先生定然也是这般以大楚江山为诱,鼓动父王屯练私兵。以父王的名义进购铁器,再使人揭发告密,诬陷父王谋逆,是也不是?”
浮生散人微微一怔,笑脸便显得有些僵硬。项辰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许慎言却想起,那笔由贤王府上出的银钱,以先太子名义的进购的铁器,最终下落不明,不由道:“那批铁器去了哪?”
倘若那批铁器当真在先太子手里,只怕先太子当年将心一横,指不定当真谋逆成功了也未可知。
“如若本王没有猜错,那批铁器,定然被先生送出了关外,去了他国……”项辰冷道。根据裘老五的口供,贤王一直和人勾结走私铁器。
“殿下果然比令尊聪明多了!”那浮生散人哈哈一笑,道:“不错,那些铁器,自然是送出了关外!”
“先生是贤王叔的人?”项辰道。因此,在贤王发现张冲是秀王安插在他身边的,立即飞鸽传书,指使浮生散人杀了张冲灭口?
“哈哈哈——”那浮生散人不由一阵狂笑,道:“贤王是个什么东西,焉能指使在下为其卖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