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因为这个？”许慎行仍是心存疑虑，总觉得有所缺漏。

真正的原因许慎言自然不能告诉许慎行。且不说别的，这怪力乱神之事，说出来，还不知道会引起什么乱子呢！

“那秀王殿下说的那个他是谁？”柳氏问道。她站得远，听得不是很真切，但是隐隐听得项子谦提过一句，好像说不会让他得到阿言。

许慎言一怔，不知如何作答。

许慎行却是灵光一闪，问道：“秀王所说的，是不是孝王殿下？”

如今与许慎言走的近的，除了顾珉安兄妹，便只有孝王了。且看孝王之前对许慎言的模样，若说对许慎言没有什么想法，许慎行是不信的。

许慎言垂首默认。

许慎行却心中仍是有疑，许慎言自小流落越州，孝王殿下却是长于京城，后来去了北境，驻守边关，这二人唯一的交集就是十年前孝王殿下作为赈灾天官，去皖南，却在江城卡被歹人所掳，被误打误撞的许慎言给救了。然而看孝王的样子，绝计不仅仅是因这一面之缘而对许慎言如此上心的。“你和孝王殿下，到底怎么回事？”

“孝王殿下……我救过他……”许慎言思绪纷杂，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我知道，之前陛下还特地嘉奖过你……”许慎行接口道。

“不是那一次！”许慎言道。

许慎行一愣，不解地看着许慎言。

“我带顾珉安兄妹躲避在清河镇的时候，曾经救过一个人……”许慎言期期艾艾道。

“那个人是孝王殿下？”许慎行疑道。此事他从未听许慎言提起过。

“他如今抵死不认！”许慎言低声道，言语中带着一丝落寞。“当时救他的时候，他受了很重的伤，死活不肯说自己是谁，就留在庄子里将养了一年……”

许慎言将当年之事娓娓道来，只是略过了自己与阿麦之情互生情愫不提。

然而许慎行毕竟是过来人，只从许慎言的言语神情，便能窥得一二。许慎行微微叹息，道：“你刚进京时冲撞了孝王座驾时却为何不提？”

“……”许慎言沉默了一会，带着些许窘迫，道：“十年来，他音讯全无，兴许是年头久了，他模样变化太大，我竟没有认出他来……”

没有认出来？许慎行和柳氏对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想起来当初许慎言面对孝王的各种挑恤那漠然的样子，果然是如同对陌生人一般。

“可是，阿言，哪怕他变化再大，终还有少时的模样在，你——如何就认不出来？”柳氏甚觉惊奇。突然就似乎能明白当时孝王为何一见到许慎言便总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其实——如果不是撞破了当初入京时的救命恩人是孝王的手下，我怕是还发现不了，孝王很可能就是当年的阿麦！”许慎言一脸尴尬。“当年他走的时候，我生了一场病，昏迷了几天，被隐居的神仙所救，醒来后，慢慢就忘了阿麦的模样了……”

“你如何病的，要不要紧，可有落下什么病根？”许慎行一听，想到当初年幼的许慎言，独在异乡病重，心时有难受的紧。

“都好了！没有什么别的不妥，就是不太记得阿麦的模要，旁的都没什么！”许慎言自己也觉得奇怪，她明明记得阿麦这个人，记得他削瘦的模样，一脸的疙瘩，可是看着项辰，想到的却是前世的项总，而不是阿麦，她真的无法将他和阿麦联系在一起！

“兴许就是因为那场病落下的！”柳氏道：“没有旁的不妥便是万幸！”

兄妹姑嫂三人又聊了一会，许慎行和柳氏这才起身，道：“家中还有客人，我们先去招呼，阿言你先歇息一会。”

许慎言此时心中还乱，也没有心思出去应酬，便只是将许慎行和柳氏夫妻二人送到门口，道：“此事，先莫要惊动爹娘！”

父母初入京，正是安享天伦之时，若是知晓了这些，平白让二老心中愧疚。许慎行和许慎言的想法不谋而合。

许慎言送走了兄嫂，心里仍是一团乱麻。既担心项辰的安危，又烦心项子谦临走时的话来。

项子谦当真要娶自己不成？他真的不怕自己再杀他一次？还是说，如今他权势滔天，已不将她放在眼里。

也是，有了前世那一刀，今生便是她当真想杀项子谦，也没有那么便利了。且不说项子谦有了防备，单凭他当朝最为受宠的王爷身份，身边近卫暗卫无数，她不过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何是他的对手？前世，她也不过是占了项子谦未来得及设防的便宜。

兴许，项子谦不过是威胁吓唬她罢了，谁会真想娶一个想要自己性命的女人？

许慎言这般忐忑不安地安慰着自己。

果然，连着两三日，也没有什么讯息传来。许慎言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有松完，匆匆下衙的许慎行就避过了父母，将许慎言叫去了前院书房。许慎言只觉得眼皮直跳。“哥哥……”

许慎行一脸凝重，吩咐了心腹随从在门外守着。

“出了什么事？”许慎言心口直跳，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是不是项……”

“秀王果真上了折子……”许慎行道。

不是项辰出事！许慎言吊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子又落回了原处。然而一转瞬，就又察觉不妥了。项子谦别是当真闹出妖蛾子来了？

“……秀王上折子要娶你，陛下未允！”许慎行道。许慎言一听到康平帝未允，又安心了些。许慎行瞧着她的神色，不由苦笑，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让你以侍妾的身份进王府，待得往后有了子嗣再册为侧妃……陛下就准了！”

侍妾？许慎言顿时就怒了！咬牙切齿道了声。“项子谦！”转身就欲往外冲。

妾是什么玩意？不过是个玩物？以她的名声，自然是不可能当什么正妃，在皇家看来，便是侧妃也当不起，所以只能是妾！这才是项子谦的目的，一个玩物，进了他的地盘，要生要死，还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阿言，你干什么去？”许慎行急忙将她拦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