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沧的丧礼虽然没有在孝王府,然孝王府仍是挂出了白幡,以敬哀思。
陆川和白兹等本就是孤儿,自小由陈沧照看长大,到了出殡那天,个个都同陈沧之子一样戴了孝。项辰因为身份关系,自是不能为陈沧戴孝,却也是足足守了三天的灵。
陈沧的夫人哭得死去活来。这些年,陈沧被老祖宗派去了项辰身边,夫妻二人聚少离多。本以为项辰班师回京,陈沧也好回家安享几年福,过年的时候,夫妻二人还憧憬过将来的日子。不过转眼,却是天人永隔。
“婶,我们一定会给陈叔报仇的!”陆川红着眼,哽咽道。
“报仇?人死不能复生,便是报了仇又有何用?你陈叔也不能活过来。”陈沧的夫人哭道:“你们都是他一手带大的,你们大家都要好好的,别为了给他报仇而有个闪失,那样他在天之灵也不能安息!”
“婶儿!”白兹哭倒在了陈沧夫人的怀里。
项辰缓缓地直起身子来,幽幽道了一句。“即便人死不能复生,也要给陈叔黄泉路上找几个伴!”
声音幽冷中透着一股狠戾。
陈沧的夫人怔了怔,正欲劝道:“殿下……”
“婶子放心,我自有打算!”项辰垂眸道。
安葬了陈沧,项辰便让陆川统领影卫,全力追杀幕后主谋。
“此时,京中盯着我的人太多,我不出亲自出面,京中的三百影卫由你和小白全权调派,一定要查出凶手。”项辰道:“由我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也好方便你们行事!”
“小白还是留在您身边!”便是没有项辰的命令,陆川等人也是要查的,如今得了项辰的命令,更是憋足了劲,然而虽说要为陈沧讨回公道,但也不能不管项辰的死活,陈沧和项辰,孰重孰轻,在陆川等人心中自有一杆秤。“虽然那三千精兵跟随袁将军去了北境,然有三百影卫也足够了。您把影卫中的斥候抽调给我就行!”
项辰想了想,道:“也好,除了斥候,你再将刺字组的带上。余下的随时待命。”
“诺!”陆川领命而去。
白兹看着沉默不语的项辰,问道:“将军,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我们什么也不用做!”项辰道:“传令下去,自今日起,闭门谢客,府中加强警卫,日夜巡逻,片刻不得停歇。”
“将军这是?”白兹不解道。
“我倒要看看,到底有多少人,盯着我这孝王府!”项辰冷笑道。
白兹这才恍然。
项辰在京中虽无势力,然而项辰毕竟在北境领兵十年,便是如今卸甲安养,终归还是让人忌惮的。便是康平帝也不例外,所以那三千精兵,才能这般容易就归入袁大将军麾下。既然连康平帝都忌惮,那么那个龙子龙孙,又岂能不忌惮?如今项辰在孝王府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对方自然要盯紧了,看看项辰要出什么招。有了项辰吸引了他人的注目,影卫本就行事隐秘,自然事半功倍。
果然不出所料,项辰虽然闭门不出,然而皇长孙子承父业的消息却传了开来。
流言愈演愈烈,不出三日,便传到了康平帝耳中。
本来,康平帝对于项辰私自出京去孝悌陵祭拜就很是不满,如今朝野上下,皆言孝王接手太子宝藏,私藏兵器,意欲谋反。便是连兵器坊都打造了一座,是孝王班师回京是麾下三千精兵亲手打造。
康平帝想到项辰回京时,确实将三千精兵屯在了京郊大营,顿时又惊又怒,下令秀王项子谦亲自彻查此事。
果然不出意料,在离京郊大营三十里外一个隐秘之处,查到了一座兵器坊。
康平帝大怒,一纸诏书,便将项辰下了大狱。
汝宁公主得了讯息,气得浑身发抖。她仿佛看到了当年先太子被关押东宫时那悲怆的神情来。自古天家无父子!她的好父皇,竟是连孙子也不打算放过了吗?
汝宁公主匆匆入宫,赶在散朝前,跪倒在宫门前。
满朝文武见了,无不摇头叹息,感慨汝宁公主没有眼色,总在关键时刻顶撞康平帝,难怪不得帝宠。
许慎行回到家,和柳氏说起此事,忍不住又是感慨一番。
“孝王殿下下了大狱?汝宁公主跪宫门?”许慎言得了讯息,大惊失色,问道:“孝王殿下怎么会造反?”
“便是孝王殿下无心造反,可如今连兵器坊都找到了,只怕一时半会,也难以脱身。”许慎行道。
许慎言一听到找到了兵器坊,心里一个咯噔,那么隐秘的机关,短短几日便被找到,难道说,他们六人中有内奸?或是有人将消息泄漏了出去?“兵器坊?怎么找到的,在哪里?”
“秀王殿下亲自带人找到的,就在离孝王殿下先前扎营屯兵的京郊大营不远。”许慎行叹道:“我瞧着孝王殿下,虽然为人性格怪僻,但不像是……”
一听到京郊大营几个字,许慎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孝悌陵的密室并没有被人发现。这个劳什么子的兵器坊自然是有人栽脏陷害罢了。
秀王亲自查的……他项子谦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和他的这个子侄死嗑上了。
“我说呢!”许慎言咬牙切齿道:“每次都少不了他秀王殿下!”
“什么?”许慎行和柳氏被许慎言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弄的愣了神,问道。
“京郊大营是什么地方,孝王又不傻,在那么显眼的地方建个兵器坊?”许慎言冷笑道:“也就他秀王是个聪明人了。”
“此话何解?”许慎行追问道。
柳氏却是瞧着许慎言愤慨的样子,若有所思。
“这一次,孝王殿下出京的时候,我去寻安哥儿,结果差点被人劫了,是孝王殿下救了我。对方指名道姓要活捉我和安哥儿。不是为了先太子的宝藏为了什么?陈沧将军因此丢了性命,朝中不追究也就罢了,反倒构陷孝王造反?”顾家落到家破人亡,不就是因为余家和先太子的关系?许慎言怒道:“京郊大营那是什么地方?举国往来调兵驻扎之地,这么多年都没有人发现兵器坊,他秀王一出马,就立马找到了?莫非是有人把兵器坊捧到他眼前来?”
许慎行大惊失色,道:“你是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