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项辰见许慎言竟不要命地撞向了蒙面男子的刀尖,顿时肝胆俱裂,浑身杀气大增,只攻不防,拼了命的想杀到许慎言身边。
那蒙面男子未料许慎言竟自寻死路,还想留着许慎言牵制项辰,往后侧退,才避开撞上来的许慎言。“你不要命了?”
许慎言朝那男子冷冷一笑,高声喝道:“项元喆,我若死了,记得杀光这些鼠辈给我报仇!”
项辰哪里容得许慎言赴死,一枪挑了面前的黑衣人,飞脚踹开,拼命想杀出一条血路来。
没等项辰冲将过去,只见许慎言一个猫腰,直接往蒙面男子的肚子上狠狠地撞,蒙面汉子未及防,竟被撞开了两三步,顿时有些发懵,还没等他回过神,只见一坨巨大的黑影迎面袭来,蒙面男子自然挥刀去防,只听吱啦一声,一股粘物飞溅了满脸,那黑影正是他那些被项辰踢飞的手下中的一个。
“可恶!”蒙面男子顿时大怒。定睛望去,却见许慎言正双手举起另一名昏迷不醒的黑衣人,顿时愣住了。这是什么女人啊,居然,居然把他手下当沙包一样举?却是忘了人在危急关头的潜能是可以发挥到极致的,且许慎言所抓之人,都是暗杀袭者,身形较为轻小。
就在他愣怔的当头,许慎言一咬牙,用力将手中的人甩了出去。蒙面男子正在发懵,竟被砸了个正着!
蒙面男子的一众手下见他遇袭,分了一半的人回援,项辰这边压力顿解,迅速撂倒了余下的杀手,突围到许慎言身边,蒙面人一方仗着人多,将二人团团围住,双方成僵持之态。
蒙面男子推开压在身上的手下,一个起跃,站了起来,刀尖指向许慎言,眼中布满难解之色。
“项辰,我小瞧了你的女人!”一般的女人遇到这样被刀逼劫持,撕衣辱节的情况,只怕早吓晕了过去,眼前这位却不顾名节,反倒衣衫不整地从他手中溜了出去。
许慎言两手驻腿,喘着粗气,道:“早跟你说过,姑奶奶我既不是什么绝色美人,也不是什么世家闺秀!”
蒙面男子指着许慎言,瞟了眼面无表情的项辰,恨声道:“贱妇,别以为今日你二人能逃出生天,即便逃了出去,你衣衫不整,被这么多人看了去,名节尽丧,你以为项辰还会要你?”
“那又如何?”许慎言不为所动,喘匀了气息,这才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衫,就地捡一柄大刀,冷笑道:“名节是什么玩意?名节能当饭吃?姑奶奶十三岁就成了寡妇,在乎名节,早死了百八十年了!”
寡,寡妇?一众蒙面人难以置信的看看许慎言,又看看项辰,目光复杂。这大楚朝的皇长孙这啥口味啊,居然看上一个寡妇?
项辰眉心跳了跳,眸中闪过一抹痛色,一个踏步将许慎言护到了身后,低声道:“莫怕!”
“你傻啊,怎么不多带些人?”许慎言诽道。项辰身子一僵,好一会才应道:“他们一会便到!”
“一会是多久?别等他们来了,我们尸体都凉了!”许慎言向来遇事先考虑最坏的结果。“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难不成你砸了老子,你们还想着能逃出生天?”蒙面男子显然是没有被女人撂倒过,此时将许慎言恨得咬牙切齿的。
许慎言嘿嘿一笑,道:“姑奶奶是个干粗活的,皮糙肉厚,手劲大了些,砸死你,也是你活该!谁让你没事将姑奶奶劫来的?”
“给我杀!”蒙面男子被许慎言激得火起。然而,他的手下却略有些迟疑,其中一名小小头目俯在他耳边底声道:“统领,主子交待……”
“哼哼!”蒙面男子阴笑一声,道:“堂堂皇长孙幽会寡妇,双双死于非命,岂不更好?”
“可是……”
“主子那里,我自有交待,你们尽管给我格杀勿论!”蒙面男子恨声下令。一众手下齐齐应诺。
许慎言心中一凉,躬着腰,揪着项辰的衣角,轻声道:“你的手下怎么还不来啊?”
“……”项辰默了一默,道:“有我在,没事!”
你没事,我有事啊!许慎言几乎要哭出来。可是看那一众杀气腾腾的黑衣人,却不敢多说什么,怕让项辰分了心,能不能活命,全靠项辰了。
“跟紧我!”项辰舞着长枪,逼那些黑衣人靠近不得,将许慎言护在了枪影之下,极快的扫视了一圈,只见黑衣人封死了南边来时的路,想到突然,只有朝防守相对较弱西北角。
“项辰,别管我!”许慎言额头不停地冒着汗。如今敌众我寡,哪怕项辰再骁勇善战,以一敌百,可是在自己的拖累之下,只怕也无法善了。
项辰抿紧嘴,狠狠地挑了一个黑衣人,拖着许慎言朝西北方面突围。
身后远远的南方,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金呜银啸,项辰嘴角微微向上一弯,仰首一声长啸,其声之锐,直窜云霄。南边的啸声倏然一变,竟变得悠扬起来。
那长啸之声,戍边的人都知道,那是大将军王的近卫特有的暗号。
蒙面男子神色一变,喝道:“杀——!”
此时,暮色更浓,已难以瞧见十丈之外的情况。蒙面男子一方欲抢在项辰的近卫到来之前得手,下手越发的狠了。项辰拖着许慎言,后力难支,只有在西北角杀开一条生路,尽力甩开蒙面人的追杀。
然而,等着他们的并不是突围而出逃出生天,西北角的尽头是一处悬崖,并没有路。灰暗的暮色里,瞧不清崖下有情况。
项辰拥着许慎言,冷冷地瞧着围上来的黑衣人。
“项辰,我看你往哪逃!”蒙面男子拔众而出。
“劳你煞费苦心了!”项辰淡然一笑,低头看了看许慎言,轻声道:“怕不怕?”
怕不怕?不怕的是小狗!许慎言扁扁嘴,却觉得不好当蒙面男子等一众敌人面前说出来。虽说往日与项辰多有不合,今日之事因他而起,但他堂堂皇孙、镇国大将军,能孤身犯险来救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你放下我走罢!”许慎言微微一叹,道:“烦请转告我兄长,就当我早年命丧,没找回来过!”
以项辰的武功,没有她的拖累,逃脱并不是难事。
“要死一起!”项辰眸光一紧,目光越过越逼越进的蒙面人等,瞧向那空虚之处,一片漆黑,长啸仍是此起彼伏,显得有几分急燥,项辰又一声长啸,搂紧了许慎言的腰肢,直直地往后倒去。
悬崖之下,深不见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