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莫父眼中浓浓的担心,叶翌寒有些愧疚的移开视线,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停的差不多了,天色昏沉,一扫先前的碧蓝如洗。
看着从远处天际掠过的大雁,叶翌寒心中闷的难受,但还是微扬薄唇,沉声道:“爸,你放心吧,宁夏真的没事,医院说她这是贫血,都怪我前些日子不在家,没好好做饭给宁夏吃才让她一顿三餐不正常,等她病好了回家之后,我就请个保姆来照顾她,不然老麻烦爸也不好。”
宁夏的确是瘦的厉害,他抱在怀中都没几两肉,但现在的小姑娘不都这样?明明轻的连一百斤都没,还在那嚷嚷着要减肥,他一听到这样的话就最烦了。
之前因为怕宁夏不习惯家里尝尝有人,他就没请保姆,而是找了靠谱的家政公司让他们找了个小时工,每个星期来家里打扫下,但现在宁夏情绪不稳定,他也的确要找个保姆来家里一日三餐做可口的饭菜了。
在他的一再保证下,莫父紧张的情绪这才稍稍抚平,他重重叹息一口,然后幽深的目光打量了叶翌寒一眼,半响之后才苦笑道:“翌寒,你有没有生气我我的生气?我和宁夏从未和你说过关于徐岩的事?你心里应该很不舒服吧?”
要不是这次翌寒主动发现了这事,他其实也没打算主动开口,这毕竟是一段不光彩的回忆,他躲都躲不急,怎么可能还会主动挂在嘴边?
但如今宁夏和翌寒闹成这样,他不得不把当年的事情拿出来思考一下,这事也的确是要和翌寒坦白,他既然娶了宁夏,就应该能接受她的一切,不然这个男人,他就要好好再考量考量,他到底适不适合宁夏?
“爸?”叶翌寒猛地抬眸,惊愕望着莫父,有些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很快他就将心中那丝惊诧压了下去,老老实实交道道:“爸,您是宁夏的父亲,那也就是我的父亲,我理应敬您爱您,是,我的确对于徐岩的事很不舒服,可那是因为我在乎宁夏,更加在乎她先前的感情,可您如果问的是关于宁夏撞死人那件事,我就得正儿八经的说清楚了。”
他不是良善之人,对于正义光明看的不比平常人重,而且宁夏现在是他的妻子,他爱这个女人,自然就不会在乎她曾经做过的任何事。
真正让他在乎的是宁夏对徐岩的感情,但显然现在不是说这个的好时机,他努力克制心情,不想让自己变成个小心眼的男人。
莫父扬了扬眉梢,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其实他是过来人,打从宁夏第一次带这个男人回家的时候,他们就隐隐知道了,可他当时还是顺着他的意思帮他逼迫宁夏。
他的闺女他太了解了,宁夏一直就是慢性子,如果没人逼她,她就不会动,一直在原地踏步,比如毕业之后回国找工作的事。
如果不是他提前半年有事没事就打电话过去说这事,恐怕宁夏毕业之后,理所当然的就选择留在那边找工作继续生活下去了。
她就是这样的孩子心性,真是被他宠坏了。
所以在这个男人第一天登门拜访的时候,他心中就有了主意,最主要的是看人眼光一向很准,他眼中的爱意不是骗人的,正因为这样,他才敢豪赌一把,将闺女交给他。
不过这个男人也的确没让他失望,婚后的生活,宁夏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任性,但在很多事情上已经懂得了收敛退让,他想,这一切应该都是翌寒的功劳才对。
在莫父专心致志的目光下,叶翌寒掌心中溢出一抹冷汗,拳头紧握,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看着莫父,郑重吐口:“爸,我对宁夏的感情,你应该都看在眼中对吧?”
在莫父的点头下,他紧接着又继续沉声道:“我爱她,爱她的一切,不管她以前是做什么的,我都爱她,或者到了我这个年纪说爱很可笑,但爸请您相信,我真的爱宁夏,我从没想过,我叶翌寒这辈子也能娶到像宁夏这样可心的媳妇。”
他的肺腑之言让莫父一愣,冷沉面色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欣慰。
叶翌寒从未觉得在老丈人面前表达心意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即便面对枪林弹雨,他也是保持一贯的冷静,但现在他却紧张的每字每句都要掂量着重要。
因为他知道,如果这次说不好,指不定就让老丈人对他心中有想法。
拳头紧了紧又松了松,他呼了一口气,然后怜惜的目光看了一眼容颜憔悴的宁夏,漆黑鹰眸中透着万千宠爱:“她太傻了,我明明就不在乎她当年所做的错事,可她一直将真相阴谋着,还让我误以为她和徐岩藕断丝连,爸,其实宁夏是想要和我一心一意过日子的,只是先前我太激动了,现在冷静下来一想才觉得是多么不应该!”
他的确不是个有风度的男人,每次发现有问题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怎么解决,而是愤怒的忘记了一切。
这种性子说的好听是冲动,说的不好听就是鲁莽。
是,他的确一直不承认自己粗鲁,甚至在薛子谦一次又一次的挑衅下,他都嗤之以鼻。
但每次静下心来想想,他的确激动的过头了。
这是他不愿承认的缺点,但又不得不面对。
“翌寒,你真的不在乎?”莫父微皱眉梢,目光紧紧盯着叶翌寒,像是在考察他这话的真假:“我一直都知道你家世不凡,上次带着妮妮去北京找你们,见你家住在军区大院,我心里更不是滋味,我只是个小商人,这辈子赚的钱不过是希望保宁夏和妮妮幸福的生活下去,我虽然希望宁夏好,可从未想过让她长一个家世多好的男人!”
见叶翌寒脸色幡然猛变,他挥手无奈笑笑:“可你们现在都结婚这么长时间了,我现在再来说这些,也都是没用的了,看着你爷爷奶奶很喜欢宁夏,我很开心,翌寒,我不希望徐岩能伤害宁夏一分……”
低沉的嗓音顿了顿,他抬眸,目光冷肃盯着叶翌寒,微扯薄唇,慎重启口:“翌寒,你明白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