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中渐渐表现出来的不耐和烦闷是那么显而易见,戴清微微一怔,忽然有些不明白这男人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这么多年的情分了,他还是耐着性子问道:“温婉常年都在大西北带兵,好像也就09年阅兵的时候回来了吧?”
叶翌寒眉梢紧锁,面对戴清关心的眸光,他紧抿的薄唇微启,闷声应道,可想了想,又补充道:“她是她,我是我,我不希望你误会,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要是心中还纪挂着她,早就把她给找回来了。”
他从来就不是扭扭捏捏的性子,对于所爱,自然会大胆追求,就像小媳妇,在某一刻认清自己的心之后,他就开始采取一系列举动。
温婉固然是好的,可并不是他情有独钟的女人,他自然不用在想着她。
这些,叶翌寒心中都有数,可却担心别人误会了。
戴清摇摇头,微扬薄唇,淡淡笑道:“你说的话,我还能不相信?这阅兵也不是每年都有的,自09年之后,都三年没阅兵了,那照这么说,温婉还真的就三年没回过北京了?”
他和温婉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情,有的不过就是从别人那道听途说的。
“她比任何一个男人都要刚硬,区区三年不回家算得了什么?”回想起往事来,他薄唇轻掀,冷酷鹰眸中闪烁着森冷:“好了,戴清,你别在我面前说这些了,都是过去事了,我现在有我媳妇,这日子过的有滋有味。”
他有他的小媳妇,心中早就满足,就算外面的花在明艳动人,他也不稀罕。
戴清本来想要问,你媳妇知道这事嘛?可在他渐渐寒霜下来的神情中,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问出声来,而是爽朗笑道:“娶到小嫂子那样温柔贤惠的媳妇,你小子真是好福气啊!。”
温柔贤惠?叶翌寒听在耳中,嘴角抽了抽,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媳妇哪贤惠了?连个像样的菜都做不出来。
要说温柔吧,那更是不沾边,也就在床上和他恩爱的时候,会红着脸害羞,平时就是无法无天的主,在他面前横着走。
心中虽然这样无奈抱怨,可当着外人的面,他还是扬唇清润笑了起来:“我媳妇自然是好的。”
含笑的嗓音顿了顿,他抬眸,望着站在他两步开外的戴清,衷心一笑:“谢谢你了戴清,陆曼这些日子的无礼,我知道很让人厌烦,以后不会再有了,谢谢你和那些队友们的不计较。”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可他此刻却觉得,上天待天果真不薄,不但让他有了可心的小媳妇,还有这么一群冷暖知心的好兄弟。
戴清听言,本是冷肃的神情瞬间松懈下来,所而代之的是浓郁玩笑,他摆摆手,满脸无所谓:“得了吧,你在我面前这个客气可真是让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叶翌寒一阵失笑,俩人目光在空气中聚集,彼此之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份兄弟情谊却是用言语描绘不出来了。
军总住院部。
“副局,大夫说了莫宁夏这是由于一天都没进食导致的低血糖,再加上天气炎热,她身子骨本来就弱,所以才在大街上倒了。”
充斥着药水的病房内,吴靖正低着头向身旁的徐岩报告,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他有什么指示。
只要咬牙继续提醒:“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北京那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莫小姐既然没事了,稍后就能醒来,副局现在还不打算回去?”
心中另外一个声音越来越大,他很不想往哪方面想,可瞧见副局之前恐慌紧张的神情和现在怔愣中的割舍不下,他却不得不相信了。
副局到底是怎么想的?和肖小姐分手,那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没有哪个男人可以接受自己的女人攀龙附凤。
可现在躺在病床上还没清醒的莫宁夏算怎么回事,这可是他的杀父仇人啊!
第一次,跟了副局这么多年的他看不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徐岩漆黑瞳孔中荡漾森森幽光,目光一瞬不瞬注视着躺在病床上紧皱黛眉的宁夏,大夫说她这是因为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体力不支导致的,还说她曾经吃过大量关于精神方面药片伤了身体,所以才比常人体弱。
明明这就是他的杀父仇人,他和她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他恨不得她下一刻死去才好。
可如今看着她就这么神色惨淡躺在这,他内心深处竟然抑制不住的疼痛。
“副局?”见徐岩居然还是这么怔怔注视着病床上的人,吴靖压低的声线不知觉扬了起来,低沉语调中难掩那一丝关心:“北京还有很多事等着您回去处理呢!”
出的起钱,住的病房自然是高级的,除了宁夏一人,并没有多余的病人了,所以吴靖才敢这么正大光明的称呼徐岩为副局。
耳边响起的声音让徐岩猛然间回过神来,他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道:“吴靖,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咱们局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您回去处理。”吴靖眼中光芒淡了淡,有些无力又重复了一遍。
情之一字最让人心烦意乱,瞧瞧,就连副局这么精明干练的男人,在这种事上,脑袋也开始犯糊涂了。
“你先出去吧,等下我就和你回去。”徐岩皱着俊俏眉梢,清隽的面容上挂着一贯冷稍,可却挫败挥挥手,心中的烦闷一直发泄不出去,使他额头上太阳穴不断跳动。
他蓦地发现的现实让他不敢面对,很想就此回去算了,他还是堂堂交通局副局长,前途光明坦亮,而她则是叶翌寒的妻子,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她在南京,他在北京,如果没有必要,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碰面,可他做不到,他竟然觉得自己做不到这样的井水不犯河水。
“副局,这是叶大队长的妻子。”吴靖抿了抿薄唇,临走前还是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不是提醒,不是警告,只是一种淡淡陈述,陈述这个谁也抹不掉的事实。
徐岩浑身却是一颤,脸上神色变了几变,想也没想就扬声反驳:“我知道,正因为她是叶翌寒的妻子,所以她在我面前昏倒,我才要留下来再仔细看看,要是在不能确定她真的没事之前,我就离开了,最后真的出事了谁来负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