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地扶住了墙,大口呼吸,很快疼痛过去了,视线又恢复了正常。
该死!
门外的人干脆扯着嗓子喊了,“陆北辰,别藏在里面不开门,我知道你在家!”
陆北辰稳住了呼吸,等疼痛感彻底消失不见后,他走到玄关,开了门。
罗池抬手砸门的拳头差点甩他脸上。
“我说你们两个大白天的就别恩爱了吧,这么半天才开门。”罗池说着就钻了进来,冲着楼上喊,“顾小妹,你罗池哥哥来了,赶紧下来迎驾,别不好意思啊。”
“她不在家。”陆北辰淡淡地回了句,走到沙发前,将耳钉和纸条收了起来。
罗池停止了叫喊,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问,“去哪儿了?”
“你来找我还是找她?”明摆着,陆北辰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罗池耸耸肩膀,“要不要一来就说公事啊?”
“不说走人。”
“得得得,我算是看出来,你这个人太不亲民。”罗池叹了口气,作罢,“外滩汇的案子查出来了,如你所料是宗古董盗窃案,三个人都是惯犯,这次终究还是落网了。打伤林嘉悦的人是餐厅服务生小武,他已经承认,当晚他很想杀人,你猜想杀谁?”
罗池卖了个关子,岂料,陆北辰没让他有机会洋洋得意,扔给了他根烟,自己点了支,平静地说了句,“餐厅经理或管事的人。”
罗池闻言后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很难猜吗?”陆北辰反问。
噎了罗池一下,少顷,他将烟点着,深吸了一口,吐出,“是外滩汇的经理,戚娇娇。”
“女的?”
“嗯。”
陆北辰若有所思。
“这老天爷真是开眼,明明是两个案子,就这么给凑成一个案子了。小武算是餐厅的老员工了,一直是恪守其职,原来他在北京的外滩汇做过一段时间,跟沈强的关系不错。想杀戚娇娇的原因很简单,他怀疑沈强被戚娇娇所杀,所以想要报仇。”
“理由牵强。”陆北辰不动声色地说了四个字。
“哥们义气用在这个年代的确有点牵强,但依照小武的口供,他说沈强失踪前曾找过他,跟他说如果一旦出了事一定是因为戚娇娇。”
“戚娇娇怎么说?”
“戚娇娇全盘否认了小武的说法,说小武对她怀恨在心只是因为多年不给他升职加薪,而且发生枪击案的前几个小时,小武因得罪了客人已经被她下令开除了,岂料他怀恨在心竟然想要杀了她。”
陆北辰沉思,“她不认识沈强?”
“不,她认识沈强,但她认为小武与沈强的关系并没有小武承认的那么好。我又询问了餐厅其他员工,他们对沈强这个人没什么印象,所以暂时还不能判断小武的口供是否可靠。”
“然后?”陆北辰抬眼看他。
罗池笑呵呵地从公事包里掏出了两张机票,将其中一张推到了他面前,“然后,我们马上要出发去北京,那边同事都已经接洽好了。”
陆北辰拿起机票看了一眼,挑眉,“经济舱?”扬起机票,朝着罗池扬了扬,“罗警官?”
罗池马上赔笑,“经费有限、经费有限。”
“拿走了我的护照号竟然也能订到经济舱,你还真是令我大开眼界。”陆北辰淡淡地说。
“我不是怕一个人在经济舱孤单寂寞冷嘛,我知道你的护照号是直接升头等舱的,但我的不是啊。”罗池笑得十分“无齿”。
陆北辰也没打算跟他多加计较,拿了机票起身,“去北京之前,我需要解决一件事。”
打从盛天伟在会议室中的那个越轨行为之后,许桐就再也无法安静了。像是始终无波的一潭死水突然被人搅动,那涟漪就再也不能消散。
流言蜚语很快就泛滥了。
她交代工作时,手底下的人恭恭敬敬,一转头离开,他们就在窃窃私语;她去茶水间倒水,也总会察觉到那些女同事投向她的目光,指指点点的目光,她不去刻意迎击,但也无所不在了。
不用多想,许桐也知道他们在传什么。盛天伟毫无顾忌的行为暴露在员工面前,也意味着她会成为绯闻中的女主角。许桐每天在上班之前都在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在乎,以前又不是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她强迫自己要去相信,盛天伟不过是逗着她玩罢了,就像,前几次。
可一切道理都明白,她却无法做到跟从前一样心无旁骛。跟着盛天伟几次应酬,每每他提出送她回家她都拒绝,在公司的时候,除非是必要的汇报工作,否则她绝对不进他办公室,有文件要签或一般事宜,她就直接派秘书处的小秘书去,不得不进他办公室的话,她也是尽快表达目的然后离开,从不逗留太久。
可就算是这样,她在梦里还会不得安宁。总会梦见他,轻轻拥着她说,许桐,那我就一辈子陪着你疯。每每,她都会从梦中惊醒,耳畔始终还是他低低的嗓音。
她不需要他陪着自己一起疯,就像她从没想过会遇上像盛天伟这样的男人,他对她的目的性和攻击性都太强,使她忘了要去抵抗,只顾着节节退败,她不知道其他女人是不是在遇上这种情况时也会这样,只知道,自己的一切都乱了。
遇上盛天伟,遇上了一切的不可思议。
就正如,沈强的事。
这一天许桐没参加中午的应酬,再次驱车开往了郊外沈强的住址。盛天伟否认了那个有着三寸金莲的婆婆,她想再去确定一下是否真的是自己眼花。
老楼依旧萧条,楼前,那家孩子蹲在地上在玩泥巴。她径直进了楼,那股子湿潮气息再次扑面而来,黏合着呼吸很是难受。经过小女孩儿家门口的时候,听见里面传出争吵声,女人的声音歇斯底里的。许桐又想起那个女人唯利是图的样子,皱了皱眉头,径直上了楼。
沈强家的对面屋房门紧闭,不再像上次似的大敞四开。许桐屏了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许久,不见有人出来开门。
她迟疑,难道真的像盛天伟所说的那天只是个巧合?
再敲,还是没有动静。许桐作罢,折回了沈强的住所。
依旧没人,还保持着上次他们离开时的样子,只不过,桌上的灰尘落得更厚些,说明这段时间的确没有人回来过。许桐轻叹了一口气,这沈强究竟去了哪里?
他是唯一一个跟青灯扯上关系的人,她很想找到他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环顾了四周,也没什么额外的发现,手上蹭了一些灰,她进了洗手间冲了下手,扭头时,目光不经意扫过浴缸。
走了上前。
洗手间不算大,但浴缸不小,有点陈旧了,白瓷面微微泛黄。浴缸漏水的位置有一点点的红,这也是刚刚她目光瞥见的,仔细看了看,伸手摸了一下,那抹红染上了手指,捻了捻却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是血?还不大像。又觉得手指有点油腻腻的,便起身重新洗了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