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哲瞟一眼棋盘,他不太懂棋,但从宋夜的表情,他知道主子破了局,死局不死了。只是他没注意到,宋夜藏在漠拜下面的不安。
皇宫,太后的慈宁宫。
正殿上面,端坐着三个年纪不同的女人,中间两鬓有些花白应该的是太后,一名绿衣的宫女正跪在她的膝边,轻轻的替她捶着腿。那头戴金凤华冠的是皇后娘娘,也就是杜锦瑶的姑姑,右边的女子则比较年轻,还挺着一个大肚子,应该是太子的侧妃杜锦琼。
三个人似是没看到夜映月跪在下面,正随意的聊着家常,不过两位上年纪、有经验的女人嘱咐一个年轻的女人,如何如何养好胎。
这些话题夜映月没兴趣,她此时正扮演着雪冰凝,乖巧的在跪在正殿的正中间,小脸上天真的笑容,清甜如山涧的泉水,纯净如天真的孩子,而她确实也是一个孩子,起码在座的几个女人是这么认为的,不然她们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欺负她。
遗憾,她现在不是夜映月,是水月皇朝第一蠢...雪冰凝,所以她不能反抗或自救,只能等着同父异母的姐姐,现在的太子妃雪飞舞会赶来救她,但是今天的帐她一定会十倍相还的,她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微笑。
父亲大人曾经对她说过:"月儿,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了你的笑容,即便恨着也一定要笑,笑,不能笑得太空洞,记得要甜。"所以,她一直记得微笑,记得要甜。
太后偶尔垂眸,终于不经意的看到跪在下面的小小身影,然后一脸慈祥的问:"你...就是雪冰凝。"
夜映月抬起头卖出一个甜笑与太后对视:"回太后,正是雪冰凝。"在太后的眼中她没有看到慈祥,没关系,她心中对太后也没有敬意。
皇后娘娘似乎不想浪费时间,急着想直奔主题:"知道今天,为什么让你入宫吗?"
"回皇后,不知道。"
夜映月如实的回答,她又不会读心术,怎么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她入宫,况且他们那点心思,还不值得她去猜测。
显然她的回答不如三人的心意,太后、皇后、侧妃同时露出不满的表情,皇后接过小宫女新沏上来的茶道:"你,昨天可有见永王府的珞郡主。"
皇后没有提杜锦瑶,倒关心起不相关的珞郡主,夜映月在心中不屑的一笑。
后宫的女人总喜欢话中话,卖弄高深。
夜映月努力的回想着昨天的情形:"昨天傍晚见了,还有尚书府的杜小姐,其他姐姐是早上见的,傍晚的时候他们也来。"不等上面三人开口,突然又开口接着说:"两位姐姐的家境不好,一定很不好。"
端坐着的三人表情一滞,突然用绣帕掩面笑起来:"呵呵..."
正殿内主子、奴才笑成了一片,夜映月面带微笑的看着三人,心里暗暗的诽腹道:"笑,那就好好的笑吧。一会你们就笑不出来。"
皇后强忍下笑意说:"哟,雪二小姐,何以见得他们二人的家境不好?"说完递给对面的杜锦琼一个眼色。
杜锦琼会意尖着声音说:"是啊,雪二小姐,说出来让大家听听。"蠢货就是蠢货,趁雪飞舞没来之前,好好的玩一下。
夜映月笑得眼眸眯起,一脸认真的说:"府内丞相夫人的月银最多,两位姐姐都抢着当丞相夫人,两位姐姐都想当,这让凝儿很为难。"抬起头一脸无辜的看着正位上的太后,故意没有把话说尽,而是让上面三人有相互猜忌的时间。
见三人都不开口,夜映月的微笑又爬上唇边,声音略带为难的道:"杜姐姐说她是奉皇后娘娘的意旨,郡主姐姐说她是奉太后的意旨,凝儿是很想把丞相夫人让出的,但是丞相夫人是皇上的下旨,凝儿不敢抗旨,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就问姐姐们是皇后大还是太后大,后来凝儿又想太后的年纪比较大,又皇上的生母,便说应该是太后比较大,谁知道杜小姐不满意,便说..."
夜映月把昨天傍晚时,杜锦瑶的话一个字不漏的说出来,连嚣张的语气也学得活灵活现,不用添油加醋,太后的面色已经铁青,皇后娘娘和杜锦琼坐在一边噤若寒蝉,当提到杜锦瑶以她父亲是户部尚书威胁水珞璎时,太后终于怒不可竭的道:"放肆,这种大逆不道话也敢说出口,哀家看你们是要造,来人通知皇上。"
皇后和杜锦琼扑一下同时跪倒,其他宫女、太监也纷纷的跪下,大气也不敢出,正殿静得连针跌落地都能听到。太后庄严、肃穆的目光凌厉的扫过跪在下面的所有人,众人纷纷垂下头不敢正视。
夜映月也立即"很害怕"的垂下头,瞬间唇角勾起,露出一抹冷入骨髓的笑容,让你们一直看着姐下跪,大家一起下跪才壮观嘛,独享不如分享!尤其是里面还有一个孕妇,这一惊一吓的,万一动了胎气,很容易掉的。
真的掉了...才有戏看嘛,眼中的冷笑更深几分。
"你说...继续说,漏一个字,哀家要你的命。"太后一脸盛怒,每个字都是带着怒火的挤出来,声音带着无边的威严,目光狠狠的瞪着夜映月。
夜映月被"吓得"浑身一震,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皇后说:"母后您请息怒,请保重凤体,听臣媳一言,这引起都是雪冰凝的一派胡言,我们不要中了她的计。"
皇后转过身竖起双眉,指着雪冰凝大声的喝道:"说,是谁让你这样胡编的,快说,谁教你的,不然本宫命人要你的脑袋。"递给身边的宫女一个眼神,随时准备结束雪冰凝这条小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