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章建造筒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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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菡坐在院子里的石桌石凳上,跟阿壮,阿牛两个交代好了木匠铺子招工的事情,跟他们说了品行和手脚利落干实事才是考核的标准。安置的大通铺,结算的月银一一交代好。

"阿壮记住了,只是掌柜您又要去柳溪村?是村里面有什么事情?也不知道阿壮能不能帮上忙的。"阿壮抬起头来询问。

"是啊,掌柜,现在似乎也不是农忙的季节。"阿牛连声附和道。

"你们忘了,这几天没怎么下雨,田里面还栽种着幼苗,得提水去灌溉。"柳清菡手指轻叩木桌,疑惑道:"你们两人家里也是种田的,家里人就没有来信说最近有什么问题的。"

"哦,掌柜,您这就不知道了,我跟阿壮哥是一个村的,我们那儿雨水不丰,常年干旱也是早有的事,都是自己挑水去灌溉的,好在那河水离得近,也就花费一点的功夫而已。"阿牛抢先说道。

柳清菡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清涵,你进来一下,我东西找不到。"房屋里传来一阵低沉的男声,听到这声音,阿壮和阿牛纷纷低下头来,就跟完全没有听见似的。

"你等等,我马上进来。"柳清菡朝里面应和一声,又朝着阿壮,阿牛道:"你们的通铺是在东边,我记得西边还有两处通铺大概能睡三四十个人,早上叫师傅给他们熬些白粥和给两个馒头,中午饭和晚饭你们不必等他们过来吃,我叫了一个婶子,就是那位做饭师傅的齐娘子过去冶铁铺子给他们做饭...好了,差不多了,你们去忙吧。"柳清菡粗略交代两句。阿壮和阿牛也就都下去了。

柳清菡进来房屋,就看见卫骁翊穿着白色的亵衣亵裤,连靴子都没有穿坐在床榻上。旁边一个包袱,凌乱打开。

"我之前那件黑色的衣服呢?"卫骁翊问道。

"我看好几处的磨损,就扔给下人们穿了。"柳清菡笑道:"你整天几乎都是穿黑色的要么就是粗褐色的,品味也太差了,没有瞧见我在衣柜里给你挂的其他几件衣袍?"

"穿这些宽袍广袖干农活?恩?"卫骁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指了指包袱,他狭长漂亮的眼眸眯起,一副你开玩笑的样子。

柳清菡走过去,扬起一件边缘绣着墨绿色竹叶花纹的宽大衣袖的衣袍,跟卫骁翊眨眨眼睛:"穿这件吧。"

"胡闹。"卫骁翊看柳清菡一点没有悔改,反而十分认真的小模样,弹了弹她的额头,把包袱里精致的衣袍一骨碌全部塞进衣柜里,从里面搜罗出短打和紧身一点不累赘的衣服,也不用柳清菡,自己卷起直接塞进包袱里,打了个结。

柳清菡看着卫骁翊严肃一张俊脸,把需要的衣服塞进包裹里一阵好笑:"看你干的好事,我叠好的衣服全部给你弄乱了。谁告诉你去田里一定要下地干活了?"

"周婶不是说好些天没有下雨...灌溉不是要提水去田里?"卫骁翊一脸疑惑道。

柳清菡夺过他手里的包袱,打开结,把里头的衣服倒在床上,然后把包袱放置在膝盖上,一件一件叠好衣服放进膝盖的包袱里,直到最后一件叠好,牢牢的打了个结。

柳清菡一边叠衣服一边解释道:"咱家的田好几十亩,你提水提的过来?再说了直接提水来灌溉,就你这样大老粗,估计水稻幼苗要被你淹死了。我已经有了其他的主意。比单人提水要来的方便一些。"

卫骁翊目不转睛的看着柳清菡的动作,两只白嫩的小手翻飞,一下子凌乱的包袱整整齐齐的,似乎什么琐碎一团乱糟糟的事情到了她手里也能梳理的清清楚楚又整整齐齐的。

"灌溉田地出了提水?还能怎么灌溉?"卫骁翊想了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的。

"现在还不好说,我要先去田里面看看才好。"柳清菡说道:"好了,你再去洗洗脸,吃些早饭,我们就该出发了,周婶他们应该也准备好了。"

柳清菡家里有一辆马车和一辆牛车,柳清菡一家两口子,周婶一家五口还有周扬野一家两口单单是坐一辆马车,是绝对不够的,而且当时柳清菡设计马车的时候,因为不是设计运输的马车,自然是功能的优化,空间并不算大,这么多的人根本坐不下。

还好还有一辆牛车,周婶家也有一辆牛车。

吃早饭的时候,一张圆桌上坐着周扬野两口子,周婶一家五口还有卫骁翊两口子,吃的软糯的白米粥和桌面摆放着几碟小菜。

"待会儿,周婶,刘冬叔还有小虎跟我们一起坐吧。"柳清菡喝了几勺粥说道。

"那,那我们呢?"穆小兰心里正在为终于可以做一回华丽的马车欣喜不已,柳清菡这话就跟晴天霹雳似的降落,她想也不想就抬头质问道。

等众人的眼光落在她身上,她才察觉自己语气不妥,忙补救说道:"清涵妹子,你别见怪,我就是嗓门大了一点。就是问问我跟我相公怎么办?再说小虎这孩子十分粘我,他一刻也离不了我,我就是怕孩子哭闹。"一边说跟刘周使了个眼色。刘周立马放下手里的碗筷。

"是啊,清涵妹子,我跟小兰也没有啥的想法,小虎这孩子就是闹腾的紧,你要是单独带他,估计累的够呛的,还是我跟他娘在一块照顾他比较妥帖。"刘周笑嘻嘻谄媚说道:"而且我听说清涵妹子家的马车比城里一些老爷的还气派,我跟小虎他娘也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要是能看一看就好了。"

柳清菡嘴角勾勒一个浅淡的微笑,状似在思考。

"爹,娘,你们这一回就让我跟小兰坐一回吧。"刘周殷切的看着刘冬叔和周婶。

刘冬叔和周婶觑了觑柳清菡的脸色,就怕她不高兴的。柳清菡什么话都没有说,给小虎夹了一筷子菜肴:"多吃一点,最近瘦了很多。"

上马车的时候,驾车的伙计坐在外头欲言又止的。

"掌柜,里头。"伙计指了指里头,果然一撩起车帘,刘周和穆小兰带着小虎三个人鸠占鹊巢的在车里好一会儿了。

柳清菡进去车里,停顿片刻才钻进去,后面卫骁翊也进来了。

"清涵妹子,这马车做的还真是好,还能放各种点心。"穆小兰到处摸了摸车壁,他们手里还有各种小吃食,显然是从隔板车橱里搜罗出来的点心。扔的到处都是。

"这褥子太舒服了。"刘周坐在厚实的羊毛毡上面,一屁股蹭了蹭,柳清菡皱眉看过去明显是卫骁翊给她做的褥子,竟然也被他们搜罗出来了。

柳清菡简直要气笑了,还没有见过这样没脸没皮的,比在自己家里还享受轻松的人。他们还真当这马车是他们家的了?柳清菡眼神瞥到小虎,忍住了要发作的情绪,这两人还真要谢天谢地生了个好儿子,不然她早就让人把他们给揪下车了。

卫骁翊何尝没有看见这些,他也知道柳清菡的顾忌,只是就决计不可能让他们这么放肆。

卫骁翊生的魁梧伟岸的,平日里寡言寡语,除了在柳清菡身边,都是一张冷冰冰的面容。他的气息凉薄,很容易让人忽视过去,刘周和穆小兰以前看着他就有些发怵,害怕,但是因为卫骁翊跟他们毫无往来的,连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两人也就把他当作可有可无的摆设,因此也就放开了手脚。

等柳清菡闭目小憩,靠在卫骁翊肩膀上,微微蹙着柳眉,显然被车里的动静打扰,卫骁翊抬起眼眸,看了眼动来动去就跟猴子上身的刘周和穆小兰,漆黑的眼眸极快流淌过一丝红色线条,眉眼锋利,倏地右手也不知道从哪里拔出一把软剑,毫不客气的架在试图站起来的刘周的脖颈上。

甚至把垂到刘周脖颈的黑发砍断成了两截,刘周和穆小兰眼睁睁看着这缕头发从半空中掉在马车的地毯上,他冷酷的认真的态度无疑说的全是真的。

刘周吓得面如土色,手脚瘫软,就连穆小兰也捂住嘴吧,差点失声尖叫。

"你们要是敢叫一句,吵醒我娘子,可别怪我刀下无情。"卫骁翊一改在柳清菡身边温柔的模样,低眉深目的脸庞突然就跟开封的刀剑似的,锋利而雪亮,眉宇间浮起若有似无的戾气,嘴唇菲薄,吐出冷酷无情的话语来。

卫骁翊哗啦的收起软剑,也不知道他怎么一动作的,那剑就跟软蛇似的收进他的袖子里。动作迅疾,让人看不清动作更是震慑恐惧。

吓得刘周和穆小兰连连惊惧摇头,就跟失声一般,两人抱着睡着的小虎皱缩成一团。

"娘子,到了。"卫骁翊低沉的嗓音响彻在柳清菡耳畔。柳清菡听见了他的声音,更是一脸埋进他的衣领处,有点不想起来。

刘周和穆小兰一脸惊异的看着柳清菡的动作,这柳清菡也太不知羞耻,这大白天的还这么缠着自己家汉子。卫骁翊锋利的眼眸瞧过去,两人立马胆颤心惊的低下头。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清涵。起来了。"卫骁翊亲昵的一遍遍耐心的重复叫道。柳清菡忽的睁开眼睛,埋在他衣领处蹭了蹭,突然想到马车里不止是她更卫骁翊,陡然起身看过去车里其他的人。

其实柳清菡这样撒娇的动作在现代来说稀疏平常,但是在封建礼教森严的古代来说,还是有些不成体统,当然卫骁翊才不管这些,他只觉得柳清菡睡着了醒来迷糊的样子都可爱的要命。

柳清菡奇怪的看着躲在角落里的刘周夫妇,这两人受什么刺激了?看他们没有一脸异色看她的动作,柳清菡也就想当然的忘记了。

"下车。"卫骁翊没有声线起伏的朝着刘周两人说道。刘周两人早就被卫骁翊的凶神恶煞吓了一路,早就想要早点下车了,立马就一骨碌的爬起来就要下车。

"这褥子带上吧。我不要了。"柳清菡示意刘周把他垫在屁股底下的褥子带走。刘周高兴的笑的跟菊花似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好,好,我带上。"

比起刘周的喜不自禁,穆小兰心里不屑多了,她尤为讨厌这两口子这盛气凌人,居高临下的口气,还真当自己是城镇里的贵族老爷夫人不成,还不是跟他们一样泥腿子出身,不过是挣了几个臭钱罢了。她心里气愤愤不平,撇撇嘴,不过她没有说出来。

柳清菡和卫骁翊两人一回到家就开始搞卫生了,柳清菡有些洁癖,这么久没有住自己家里,虽然没有结蜘蛛网什么的,也积了不少的灰尘。

晚上煮了一些水饺吃了就是了,比起他们两的悠闲,周婶一家子早就出门挑着水桶出门,跟村里的人一样,挑水去田里灌溉。

去田里灌溉也要一些技巧,不能光往一处浇水,还不把幼苗给淹死了,总之各种麻烦的。

"从城里回来了?"薛大娘跟周婶打招呼。

"是啊。"周婶笑呵呵应和道。

"怎么就你们两个来浇水?"郭大娘明知故问道:"周子和他媳妇怎么不来干活?不像我家二郎,我都叫他别来了,他还天天天不亮就出门来给我浇水。"炫耀的意味十足。

"你家的大郎这阵子腿还没有好?躺在床上也是可怜啊,现在连个媳妇都没有娶上。也就二郎能帮把手。就是二郎又要顾自己家的田地又要给你家浇水的,还真是辛苦。"高氏毫不客气的戳郭大娘的痛脚。

"诶,高大婶我可没有得罪你,你针对我做什么?"郭大娘跳脚的尖厉叫道。

"我就说事实而已,还不让问了,算了,算了连个玩笑都开不起。"高大婶这一句话直接噎的郭大娘哑口无言的。

"薛婶子我们还是赶紧走,免得碍了别人的眼。"郭大娘气恨恨道。

"郭大娘你要是有急事就先走吧,我还有些话要问周婶子。"薛大娘此话一出更是让郭大娘气的差点栽倒。

郭大娘心里虽然觉得跌了面子,不过这周婶跟柳清菡交好,柳清菡家再城镇里开了一家酒楼现在也算是发了大财,薛大娘想要一脚踹开她单独讨好周婶,哼哼,想得美!郭大娘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更是不愿意单独离开。

薛大娘跟周婶明里暗里打听一些消息,可惜周婶看上去温和好说话,嘴巴就跟蚌似的敲不出什么屁用的消息。薛大娘想着来日方长。

"周婶子,你家的田地离那条河还算是近,虽然来回几趟费事倒也过得去,就是我家的田地东一亩西一亩的还得绕好几处的山路。"高大娘说起这个就有些唉声叹气的。

薛大娘没有打听出什么消息,不过听着高大娘这话她也有些感同身受,接过去说道:"哎,还真是,我家的田地大部分都是在下坡的,就是还有两亩在螃蟹山哪里,要怪好几个条弯,真是麻烦死了,我家涛子又在外头打零工去了,家里也就我跟我家相公,这一趟都够受的,不干吧,这来年吃什么呀。"

薛大娘声音响亮,过路来提着一担子水桶的秦氏,停下来,放下水桶扁担,擦了擦汗:"你们怎么还在路上,还不去干活?这一天也干不了几趟,要是不早点的话,我这都浇了两趟了,还要再去两趟。"

"你家的荣子呢?没回来,怎么要你去啊?"薛大娘问道。

"唉,他明儿个才回来,今天还要我来。"秦氏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汗珠说道。

"行了,行了,我也得赶快去干活了。"薛大娘看秦氏挑着水桶,心里发愁,又要抓紧时间。

周婶和高氏几个人也没有耽搁了,一个个加快了脚步,大概是看见秦氏干活,几个人也没有闲工夫谈天说地的。

柳溪村这几天虽然不是农忙的季节,但是家家户户人来人往的,提着水桶的人比比皆是,倒是有几分农忙的样子。

"哎,奇怪了,周婶一家回来了,卫娘子一家不是也回来了,怎么也不见他们家出门?"一个大娘问道。

"哼,她家就算是出门干活也是卫猎户一个人干,这卫娘子那个小身板的,娇娇弱弱的,性子懒惰,能指望什么啊。"叶大娘接话眼眸闪过几分不以为然。

"嘿,叶大娘你这话就不对了,卫娘子虽然没什么力气,确实一等一的聪明,这割水稻的镰刀,还要曲辕犁那个不是卫娘子想到的?"高大娘不认同了:"你是不是还因为上次进宅的事情记恨人家呢?你这样可不地道啊。"

众人连连应和道,叶大娘听村民这么拥护那小贱人真是气的鼻子差点都歪了。

柳清菡去了田地一次,勘察地形,柳溪村那条河水离他们家的田地还真是挺近的。

卫骁翊看着柳清菡又是拿了些工具在田地里比比划划的,有些疑惑不解:"清涵,不用挑水吗?"

他们家根本就没有挑水灌溉的动静,好几次周婶已经上门来询问了,不过都被柳清菡随便说的一些理由糊弄过去。

"挑水多麻烦啊。"柳清菡认真说道。路过的薛大娘刚好听见柳清菡这话抽了抽嘴角,卫娘子家的田地之前跟叶大娘换了田地,现在连在一块,又离河水近别提多方便了,他们的田地才真是不方便,离水源远,又是山地,要绕很多弯弯曲曲的小路。

不过薛大娘到底是比郭大娘他们几个多几个心眼,听柳清菡这么说,又看她古里古怪的动作,想起以往她制造出来便利的工具还有水管等等,心思活络了。

兴许这卫娘子有什么好办法呢。因此她日日路过卫娘子家的田地更加的留心了。

柳清菡当晚就画好了大概的筒车的全局图。只要再画好细节图就行了。

"卫娘子,你是不是又在捣鼓什么?能让天下雨的工具?也就不用这么费劲的挑水来灌溉了?"薛大娘看了半天没有看出什么门道,只好直白询问道。

"我没有那么厉害,不能下雨,就是想要便利一点,现在还没有想好。"柳清菡模凌两可说道。

薛大娘看问不出什么来,还以为柳清菡不愿意告诉她,撇撇嘴转身就跟其他的村里面的人说了。

村里面的人就开始留意起柳清菡那边的动作,看他们好半天没有动静,有的人疑惑这幼苗再不浇水可就要渴死了,好些人去劝柳清菡快点去田里面给幼苗浇水;

还有些人巴不得雷声大雨点小,他们听了薛大娘的话根本没有往心里去。

这天干旱,卫娘子就是再能干也没有听说过能求雨的,其他的看了半响,看他们还没有动作,还以为卫娘子家故弄玄虚的。一个个看笑话似的。

筒车的细节图,全局图全部画好了,柳清菡伸了一个懒腰,只要再去寻几个工匠师傅过来就成了。

柳清菡中午饭还没有吃,伸展了一下筋骨,刚刚出房门,院子里的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卫骁翊从外头进来。

柳清菡看他穿着一身短打,粗布麻衣丝毫不影响他身材高大,气度不凡,就跟贵公子穿错了衣服似的。俊美的面容看见柳清菡柔和锋利深邃的轮廓,他的裤脚还有衣袖还沾着些泥土,水渍,深一块浅一块的。

柳清菡往他身上嗅了嗅:"你这是去田里挑水了?"

卫骁翊点点头,面沉如水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有眼眸里流露出只有看见柳清菡的柔情:"这天太热了,田里面的幼苗恹恹的,要是再不灌溉估计就要枯死了。"他自然是相信柳清菡有什么好方法,只是他看着自己田里面的幼苗也不能无动于衷的。

"你会浇水?"

"我看了看刘冬叔他们灌溉就会了。"卫骁翊长臂搭在柳清菡的肩膀上:"吃饭了?"

"还没有呢?你应该也是刚刚回来的。我们一块去吃。"柳清菡右手揽过卫骁翊的腰,摸上去全是精壮的肉,怪好摸的。

"恩。"卫骁翊点了点头。他长臂搭在她肩膀上就跟拥住柳清菡一般,两人的身形差的太大了,一个娇小玲珑,一个魁梧伟岸的。

每次卫骁翊揽住她,柳清菡鼻尖全是卫骁翊薄荷的味道还搀着卫骁翊自己身上好闻的气味形成一种独特的男性气味。

卫骁翊听柳清菡说了要找几个木匠师傅。

"铁头他们几个不就可以了?"卫骁翊夹了好几筷子给柳清菡,又把她喜欢的菜肴全部搁在柳清菡的面前。

"他们倒是可以就怕他们最近太忙了。"柳清菡说道。

"还是找他们吧,匀两个人过来应该是不成问题的,这筒车要做几天?"卫骁翊问道。柳清菡吃下嘴里的饭菜。

"快的话,四五天就好了,慢的话也就十来天吧。"柳清菡说道。舀起面前的蛋羹喝了一口。卫骁翊给她擦了擦嘴角的菜渍。

"那行,就他们了。"卫骁翊一锤定音。

他话音刚落,笃笃的敲门声响起。听敲门的人,似乎有些着急。

卫骁翊疑惑皱了皱眉头,按下要起来的柳清菡"好好吃饭,我去开门。"那个不长眼的这时候过来敲门?

柳清菡正津津有味吃饭,就看见阿壮一脸焦急的跑进来。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进来的。

"吃饭了吗?要不要吃一些?"柳清菡看他满脸汗珠,着急的模样似乎有些猜测到了。

"掌柜,这回是真的不好了。"阿壮看柳清菡居然还有闲心吃饭,忙平复自己的呼吸,把酒楼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了。还以为柳清菡是不知道酒楼发生的事情,不清楚事情的严重。

他一说完,果然柳清菡神情惊异,他深呼一口气,掌柜总算是知道发生多严重的事情了。结果,柳清菡看了他半响,神情古怪,嘲笑道:"你的鞋子穿反了。"

"啊?"阿壮半响没有回过神来,这时候这是重点吗?不是该关注岌岌可危的酒楼的生意吗?

卫骁翊不疾不徐的走进来,坐下。抬起头看柳清菡。

柳清菡看两人看过来,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就跟已经预料到了似的:"这顾青终于狗急跳墙了。哼,我还以为他多么有耐心的呢,还不就是一个伪君子罢了。"

阿壮听柳清菡这样云淡风轻的语气,莫名的也平静下来了。看掌柜这样是肯定有对策了。不过形容顾青为狗?阿壮咳嗽两声,掌柜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他们爱来不来。"柳清菡轻笑道:"你回去把那些不来黄鹤楼的名单记下来,取消酒席的以后也不用再给他们准备了。事不过三。真当我黄鹤楼是吃素的。当我们这地是多么廉价。要来就来,不来就不来的。"

柳清菡这么说,阿壮一个做伙计的腰板也挺直了。虽然他不清楚柳清菡到底有什么办法,但是一路走到这里,他早就对柳清菡深信不疑了。

"掌柜,这个月月底,我估计就要成婚了。喜帖在酒楼里没法给您这一时半刻的。"阿壮突然提着这件事道:"还希望掌柜能来我们村里观礼。俺娘一直希望见见你。"说道成亲,阿壮又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就跟以往那个憨憨的小伙计的影像重合了,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变过似的。

他这个模样倒是还有以前的影子,柳清菡先是一愣接着点点头,笑道:"恭喜你了,到时候我一定给你包一个大大的红包。"

"红包就不用了,掌柜你现在给我的够多的了。"阿壮一脸诚挚说道:"只要您跟老板一起来观礼就是阿壮最大的荣幸。"

"好啊,对了你今天来的也巧,我也就不用回去一趟了,你去冶铁铺子叫海鹰还有苍擎两人过来。就说有事情,叫他们带上工具。"

阿壮忙哎了一声。他办事最为利索的,柳清菡极为信得过他。果然第二天一大清早的,海鹰和苍擎两人就来了。

柳清菡指着自己的图纸跟两人解释一番:"这是灌溉田地的的工具,叫水车也叫筒车,车高三百多寸,一根长一百五十多寸,口径大约十五来寸的车轴,支撑着二十四根木辐条,呈放射状,也有点类似马车的轮子,每一条辐条顶端带着一个刮板和水斗,接着水势的运动惯性缓缓转动辐条...到了顶端,水斗满了自然倾斜,将水注入田地,也就不用人力来灌溉了。你们明白了?"

"大概明白了。"海鹰看了看图,一目了然,点了点头。苍擎也点了点头:"只是有些词语不是很明白。"

"没关系,到时候我在一旁你们直接问我就是了。"柳清菡看他们明白了:"今天开始吧,这田地要早点开始灌溉了。"

...

顾青坐在家中,连字也写不下去,把狼毫扔在一旁,扇子扇了扇也丢在地上,在书房里面踱来踱去的,坐立不安的。明明坐立不安的不应该是他才对,可惜他今天什么心情也没有。

一个小厮很快就回来了。

"爷,打听清楚了,柳掌柜和她相公不再黄鹤楼,不过柳溪村的路也修好了,这一来一回的半天传讯也够了,这黄鹤楼的大管事阿壮到了乡下,这会儿早就回来了。他们也没有什么举动的。"小厮回禀道。

"她回来了?"

小厮看顾青阴沉着脸色,似乎很不满意他的禀报,有些揣揣道:"没有回来。"

慵懒的躺在美人榻上的顾青倏地一下子跳起来,俊朗的脸庞突然有些扭曲,眼眸黝黑,盯着小厮发毛,他一步一步走过去,一把揪起他的衣领:"给我说清楚,不然就给我滚。"

"小的...小的说的够清楚了,黄鹤楼的大管事去跟柳掌柜禀告,回来了,是他一个人回来的。"小厮被揪住的衣领勒的有些疼痛,难以呼吸的,看着面前放大的俊朗的脸色,他吓得面如金纸。

顾青一把扔开他,气急,胸前因为气愤不断起伏:"她把我当什么...当什么?一点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好,好,哈哈,既然我好好对你,你不知道感激,我会让你后悔的,下次下次,我要你跪下来求我。"顾青俊朗的脸色因为气愤扭曲的跟恶鬼似的,他气息不稳。

"爷,我是幽兰,您在么?幽兰来看您了。"一道轻柔的女声传来。

"哎,三姨娘不能进去,二姨娘——"

"门外吵吵闹闹的做什么?"顾青揉了揉自己疲惫的太阳穴。

"似乎是宁姨娘。"小厮吞了吞口水,有些害怕,听见门外的声音总算是舒了一口气。这几天爷的状态也太恐怖了。

宁幽兰这几天来书房找顾青都被拒之门外,这一回儿,听着相同的话,她一阵咬牙气恨,那个小蹄子勾的爷连见她的空都没有?她倒是要看看那个小蹄子有这么大的本事。

要是往日她还要顾忌一二,不过现在她肚子里揣着顾氏的种,那些阻拦的奴仆那一个都不敢真的阻拦就怕出什么大事。

就这样,宁幽兰带着六个丫鬟蒙混进来了。

她正待露出一个笑脸,打叠精神伺候,一个瓷杯在她脚边炸开。吓得她差点腿一软。还好旁边的丫鬟搀扶住了她。

"爷,您这是发多大的火儿?可把幽兰吓死了。"宁幽兰梨花带雨的,拿起帕子遮了遮脸。怯生生道。

"不好好在屋里养胎,你来这做什么?"顾青看着宁幽兰有些来气。这几天他诸事不顺的,看见宁幽兰也少有好脸色。

"爷——这才几日,您就厌烦我了。呜呜——"宁幽兰哭的那叫一个可怜兮兮。

顾青按了按自己青筋,想到她现在有了身孕不宜过悲过喜的。只好收敛自己肚子一团火气,放柔声音安慰:"兰儿,我不是故意要凶你,你好好的回去养胎可好?小夏,春儿赶紧带你们主子回去。"

"可是——"

顾青使了一个眼色,小夏和春儿立马搀着宁幽兰走了,就怕撞到顾青的火气上。

宁幽兰一脸不甘心的被小夏和春儿架着走,到了外头,她一改柔弱的羞怯,当头就跟了两个丫鬟各自一个巴掌:"爷,叫你们动手,你们真就这么傻兮兮的动手。"

小夏和春儿捂着自己被打的脸,承受着宁幽兰气愤的火气。听见书房里头噼里啪啦的。心里不甘心道你自己没有眼色,想要受气自己去啊。

只是面上小夏说道:"主子,您不知道爷已经是气急了,爷生气成这模样还顾及就怕伤了主子你,我跟春儿自然是怕有什么差错了。"这一句话显然是取悦了宁幽兰。

"那是,爷待我自然跟别的人不同。"宁幽兰收敛自己的火气,看了看自己摔的两巴掌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她转身看着屋里面顾青把房间里摔得噼啪响的动静,皱起眉头:"爷,也不知道遇到什么事情,值得气成这样,看来不是儿女之情,应该是生意场上的事情吧。"

不过虽然最近爷都没有怎么出门,宁幽兰想了想柳清菡那张狐媚子的脸还是有些忌惮道:"记得叫人看好黄鹤楼那边,有什么动静告诉我。"想起最近顾青开始针对黄鹤楼的举动,宁幽兰还是有些得意,一开始她以为是为了给她出头,不过慢慢的她感觉有点不对劲。还以为是柳清菡那里得罪了顾青惹得顾青生气了,更是幸灾乐祸的。

肯定是她总是端着清高的样子,惹得顾青厌弃了,对于这个结果,宁幽兰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只不过她一时觉得还是有些地方不对劲,但是她又想不出来。

...

柳清菡这里建造筒车的动静说大不大,但是对于天天路过她家的田地的薛大娘可就天天盯着。一开始还真不知道她们要做什么。

知道慢慢的筒车渐渐成了型,村里面爱看热闹的人不在少数,有的人听说了还会特意过来看一看。

薛大娘这回学乖了,她比上次聪明多了,一直跟柳清菡套近乎,反正她心里是认为这东西应该是能灌溉田地的工具。

郭大娘看薛大娘这副谄媚拍马屁的模样看的作呕,心里是极为看不起她的,不过看着成型的筒车,她心里也开始打起小九九的。

村里面旁观的人多,心里各异。就连村长和安婶都时不时过来看看,实在是最近风头传的很盛。

翌日,筒车建成,呼啦的就跟风车似的转动,水斗从河里卷起的一斗水倾泻而出。

"动了!动了!"一个人大喊道,激动的不行,有生之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震撼的场面。

"是啊,还厉害,真的可以啊。"其他的人也狂喊道。

"这以后就不怕田地干旱了,还真是好用啊。也就不用千里迢迢的河里面挑水了。"一个大娘说道。

"我就是说卫娘子这么能干,这筒车一定能建成,还真是给我说准了。"薛大娘高兴的就跟自己家的似的。

"又不是你建造的,也不是你家的有什么好高兴的,还不知道她愿不愿意给我们建造。"郭大娘泼凉水道。

薛大娘的笑容就淡了很多。确实她这几天嘴皮子都磨破了,也不见柳清菡对她热情几分。一时有些担心。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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