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翡缓缓地坐在了草地上,双手紧紧捂着脸,却没有哭声传出。
她貌似已经可以猜出那个非要她死的女人是谁,但是后面那个同时也参加进来的男人是谁,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
许桓之疲倦的收拢西装回到他与苏翡的家中,连灯都懒得开便朝着卧室走去,昏暗之间踢到了一片玻璃碎片,发出清脆的响声。
低头看时,客厅正中的地板上,四溅的玻璃花瓶碎片还没收拾,几枝枯萎的非洲菊凌乱掉在地板上。
在苏翡被绑架并且确认失踪的那天,无奈回到家中的他,在暴怒之下直接摔了餐桌上的花瓶。
许桓之蹲下身来,捡了一枝非洲菊,怔怔的盯着枯萎的花瓣看了片刻。
已经三个月零十天,苏翡还是毫无消息,更准确的说,在那片原始丛林中的时候,苏翡的所有消息就已经消失了。
在临走那一天,被苏翡亲手新换上的花也早就枯萎的不成样子。
也许,苏翡还是什么地方努力活着,就像他初次见到她的时候,已经被所有医生和护士断定再也醒不过来的苏翡,却在最后突然醒来,震惊了所有的人。
是的,他笃定她还活着,也许只是暂时无法回到他身边来,也许只是暂时让他无处可寻而已...
而且,就算他现在还找不到她,也必须找出幕后黑手来。
今天林衍手上送达的一则消息,让许桓之再也无法冷静下来,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也不可能想到,他一直守护着的亲人中,居然真的有人这么残忍的想让苏翡死去!
可他还在做什么?被父亲和家族禁锢着,无法逃脱?
可笑,太可笑!
许桓之低头打量捏在手中的花朵,手指缓缓的顺着花枝攀了上去,在握到花瓣的一瞬间,狠心一握,生生将一朵残缺凋零的花朵捏成齑粉,而他的眼中也流露出一种近乎残忍而冷酷的温柔。
苏翡,如果,我无法斯文有礼的捧着玫瑰在你身边守护,那就请让我捡起手中的枪支冷血的扫射每一个无礼的侵犯者。
第二日,许桓之一身西装革履的来到许氏,一如先前无可挑剔的贵公子形象,可在林衍走上前来将文件递给他时,许桓之对着他轻轻笑了一下,低声对林衍说,"这份文件就算我签了字也会在两个小时以后失效的。"
林衍怔在原地,抬头看向许桓之时,却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不自觉的滚动喉结,咽了口唾沫问,"你不会是要..."
许桓之用一种冷漠而讥讽的眼神回答了他,然后继续踏着缓慢而气势惊人的脚步,走向董事长室。
因为,许氏珠宝出了太多的问题,许桓之又被苏翡的事情弄得心神不宁无心工作,所以连许劭儒这个一向做甩手掌柜的家主,也不得不出来压场子,坐进了董事长室。
许桓之站在门口抬起手来,轻轻敲了敲门。
没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新配给许劭儒的一名女秘书,身材火辣的秘书见到许桓之,漂亮的脸蛋上有明显的不自然表情,对着他尴尬笑了笑打个招呼,跻身离开。
许桓之走进办公室,看到父亲许劭儒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神情悠然的点着一支烟,办公桌上摆着一只开了盖的口红,而许劭儒的衣领下也有点点的红痕,更荒谬的是,许劭儒的小指上居然涂了粉色的指甲油,跟刚刚走出去女秘书指甲上的一模一样。
见儿子默不作声的走进来,眼睛却只是冷冷的扫视自己,许劭儒心中有些许的不快,语气也就不自觉带了几分冷漠,"怎么了?"
许桓之没有作声,仍是默默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劭儒看着儿子布满血丝的眼角和下巴处青灰色的胡茬,还是稍稍心软下来,吐了一口烟说,"在我这儿,用不着这么拘谨,有事就说。"
"父亲说的对..."许桓之的笑容中有些许的意味深长。他解开自己的西服扣子,干脆利落的脱下西装,露出衬衣后又解开了两个袖扣,最后将衬衣袖子卷了上去。
没一刻,已经从一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变成了不修边幅痞子形象。
许劭儒有些没反应过来,呆呆看着儿子堪称失礼的在自己面前转型,手中的香烟也顾不上抽了,任由着它慢慢燃尽,烟灰掉落。
许桓之顺手拿过办公桌旁的椅子,将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椅背上,然后坐了下来,双腿交叠,身子微微前倾趴在办公桌上,两只手臂支着办公桌双手合十。
"你这是要做什么?"看着许桓之十分不正常的表现,许劭儒的表情中竟流露出几分不自然来。
许桓之直直盯了父亲几秒钟后,嘴角露出一个风淡云轻似的笑容来,"没什么。"
许劭儒还是如临大敌的看着他,随手将烟按灭在烟灰缸中,才开口问道,"那你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情?"
许桓之向后仰身,靠在了椅背上,表情变得玩世不恭,轻飘飘的答了句,"我要辞职。"
"开什么玩笑。"许劭儒的语气当即加重了几分,"你是许家的大少爷。许氏是家族集团,这职位是为你的血统量身打造的,是你一句话想辞就辞的么?"
许桓之眯着眼看了父亲一会儿,轻声回答到,"父亲,不是还有你么?你正当壮年,手掌许氏大权,这么些年来,许氏也算是稳步前行。我不过是许氏一个子公司的执行总裁,这个职位,相信在总公司高层随便找个人来做,都能做下去。可我现在却有不得不要做的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