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宝听起来很软糯,感觉更适合女宝宝,但是因为是幺儿给他外甥取的,所以沐钧年“呵呵”笑着,什么意见也没提。
晚晚忍着外界那些聿峥属下的打搅又过了两个月,看着米宝的五官一天天长开,俊生生的非常精致,每次见了她都会傻笑一阵。
虽然她这二十几年都过得很糊涂,莫名其妙全都浪费在一个男人身上了,可是看到自己生了这么个精致的小东西,就觉得一阵自豪!
可喜欢归喜欢,她必须得离开海岛,否则这个地儿,迟早会被人翻出去的。
父母安安静静、神仙眷侣的过了这么多年,不能因为她而什么都被打乱。
她说要走的时候,只有母亲尉双妍皱起眉,好容易认回来、不需要过程就亲密相处的女儿,又这么要走了?
“你不带留的?”独处时,尉双妍瞠着丈夫沐钧年。
沐钧年笑着,“那也得留得住啊,再者,这地方最近事情会比较多,晚晚回去了也好,免得被误伤。”
他拍了拍妻子,“放心吧,她回去了就在荣京生活,不回仓城,寒声在荣京照料着,出不了什么事儿!”
沐钧年唯一庆幸的一点就是,那个叫聿峥的不负责归不负责吧,但从来没有把他们的那些军政纠葛跟晚晚提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晚晚都一无所知,也就不会被牵连。
说起这个聿峥,沐钧年也挺想见见的,反正外孙都有了,他在宝贝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也要考虑她往后的日子。
末了,沐钧年想了想,又道:“过些日子,你也搬个地方,这块海域目前是几个方面的力量在争,宫池奕的那个内阁,反派力量不小,都想让人探测我这地儿了,下一步估计是想据为己有!”
说是探测,说不定往这儿投什么危险品,沐钧年不放心,所以晚晚走了好,妻子也搬个家。
尉双妍皱眉,“这地方不归寒声管?”
沐钧年挑眉,“未定。”
伊斯那边也有一股力量想争这个地方的意思,所以目前三个势力,总有一天他们三方面得斗一场!
“我这把老骨头,原本是不想动了,但是关系到你我的住宅安全,也只能动一动咯!”沐钧年说得轻描淡写。
就是不知道沐寒声、宫池奕和聿峥他们三是怎么分配工作的。
如果聿峥被分派去打探伊斯方面,那和内阁旧派对抗的就是宫池奕?估计过不了多少时间,宫池奕会找到这儿来的。
要说这小子,沐钧年小时候还差点把他当失散的孩子接过来呢!也算有缘。
话说回来,晚晚走的时候,弟弟寒嗣一定要跟着她,“我跟你回去才不会被欺负!”
晚晚觉得好笑,“你才多大呀?能保护我了?”
“能!”他小脸一扬,可坚定了。
沐钧年的老来子,从有了外孙后,对这个儿子都快“”忽略了,加上长子沐寒声那么优秀,小的这个也需要锻炼,需要长见识。
所以,他基本没犹豫就答应了,让他去荣京看看走走,挺好的。
至于米宝,晚晚没能力带,放他外婆这儿,等他离了米汤能吃饭了才敢带,只能狠下心走。
其实从海岛到第一岛并不周折,只是行程隐秘。
到了第一岛,一切就随意了。
晚晚本来想要不要让寒嗣一路游玩回去,毕竟是孩子,喜欢玩儿!
然而,喜欢玩儿的那个成了晚晚。
沐寒嗣像个小大人,替她扛包、扛相机,还给她拍照,最后一脸无奈的看着她,“晚晚,你几岁了?”
“叫姐姐!”晚晚嗔着笑,满意的看着他拍出来的照片。
这小子还真是无所不能!这么会拍呢?
寒嗣叹了口气,仰着脑袋,“玩够了,咱就直飞荣京吧?大哥等着呢。”
那语气,要多无奈多无奈,还带着宠溺?
晚晚悠悠的挪了视线看着他肃穆的小脸。
忍不住笑,好吧,从父亲到长兄,还有这个小弟,貌似都一个性子!
她点头,“行~回!”
一路上她都高高兴兴,只有真踏入荣京了,整个人才变得沉淀一些,略略的低落,可能是这片土地跟仓城离得太近了。
至少目前,她不想回仓城,跟别说去聿峥的那个公寓。
到现在想起曾经看到的那一幕,心里还是生生作痛。
出了机场,寒嗣朝前走着,冲她招手,“我够不着,你要签字的!”
晚晚一头雾水,“什么东西?”
寒嗣又是一张小脸的宠溺和无奈,“提车呀,机场到御阁园好像很远的。”
额。
晚晚被他和工作人员牵着鼻子拿起笔,签字,拿车钥匙,走人。
出了机场,她才低头看着小不点,“你怎么什么都安排了,什么时候的事?”
寒嗣让她把行李放了,淡定的回答:“你睡觉的时候啊。”
晚晚无话可说。
反正她是成小孩了。
要说沐寒嗣什么时候最像大人,那绝对是刚进御阁园的时候,寒声哥的几个孩子全都在。
几双眼睛都盯着他,寒嗣还相当的镇定,一本正经的把几个孩子用眼神溜了一遍,道:“都不叫人?”
一句话可把所有人给愣了。
沐寒声也不插话,示意孩子们该叫啥叫啥。
小的倒是还好,年龄不差太多,不尴尬,沐司暔就尴尬了。
看着比自己小的小不点,硬是叫了个“小叔”。
寒嗣那叫一个享受,从头到尾被叫“小叔”,要不是没赶上过年,他肯定封一堆大红包!
不过,等他走沐寒声那儿就变样儿了,毕竟是唯一一个他能撒娇地儿。
“大哥!路上好累~”
沐寒声笑,“晚晚没照顾你么?”
寒嗣说:“有啊,行李、相机全照顾给我了呢!”
晚晚一脸无语,真是跟爸爸妈妈没法撒娇,逮着寒声哥就不放了呢!
家里的气氛很好,佣人们忙里忙外都乐呵呵的。
晚晚和寒嗣起初都住御阁园,但她既然回来了,总归要工作的。
以前在仓城的工作一直暂停着,不知道复工加上调到荣京麻不麻烦,她自己也得出去租个公寓。
关于这些是,沐寒声都不反对,她需要什么就提供什么。
公寓是寒嗣钦点的,他觉得相当满意,晚晚也就定下了。
她还想着,要不要给唐嗣找个学校,结果小家伙非常严肃,“我是来照顾你的,不是来读书的!”
晚晚忍不住笑,“你看你侄子都上学呢,你不怕被社会淘汰啊?”
“嘁!”他不以为然,“我在岛上学习的时候,同龄人还在吃奶呢。”
晚晚:“……”
嗯没错,寒嗣在岛上估计把人家小学内容都快学完了。
回来的那个月中旬,晚晚的工作就有了回复。
很顺利的从仓城调到荣京,她连仓城那边的调动都没过去签字,直接去荣京医院报到。
国际联合医院就是方便!
殊不知,其实只对她一个人方便而已。
聿深忽然听说她回来,而且还要调动工作的时候,一度怀疑是不是同名同姓,特地让人穿了照片过来才信了。
聿峥心心念念一年多的人,忽然出现了,他能不特殊照顾?
若说最激动的,那肯定是聿夫人。
“聿峥还不知道吧?得赶紧告诉他呀!”
聿深摊手,“打电话打不通。”
聿夫人恨铁不成钢,“他就关键时候掉链子!难怪到现在也没把人家追到手!”
“邮件倒是发过去了,不知道收没收着,还没回复我。”聿深又道。
聿夫人了解聿峥,回复是不可能了,看到内容,他肯定第一时间回荣京见人,哪有空回复?
其实聿夫人猜的八九不离十,但是聿峥看到邮件的时候也算过了挺久。
等他飞速赶回荣京,也是两个月之后的事情。
那时候晚晚的工作已定,她的新公寓也住习惯了。
寒嗣偶尔过来给她送饭,但是因为她经常夜班,所以寒嗣和大哥住一起,家里正好有小伙伴。
聿峥回来的那天,晚晚是知道的。
她偶尔和吻安通电话,虽然吻安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忙什么,电话也不一定随时通,但两人在同一个地方,不至于断了联系。
所以,那天是吻安告诉她的,聿峥会回来。
她只是淡淡“嗯”了一个字就没了下文,然后继续上自己的班。
看起来十分的平静,好像那个人就跟她没关系一样,可能失望透顶到死心,就是这么一个境界。
哪怕是见到聿峥的时候,她眼里也几乎一点波动都没有。
聿峥是千里迢迢赶回来的,又风尘仆仆,直接从机场去了她所在的医院,一刻都没停过。
以前他无论多繁忙,身上自始至终都是干净利落的,一身黑衣凌然脱尘,但是这一次的确带了疲惫和几分狼狈。
一直到见了她真人,才放慢脚步。
晚晚在做术后整理,戴着手套把所有东西清理、归位。
他来的时候,她看了一眼。
也只是一眼,平平淡淡的,相对于聿峥几乎瞬间就红了的眼,她的平淡就是冷漠,像以前聿峥身上冷冰冰的感觉替到了她身上。
回过头,她继续忙手里的。
聿峥被拦在门外,“先生您不能进去的!”
所以,他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目光紧盯着她。
晚晚做得慢条斯理,完了才看了身边的人,“你再检查一遍,有问题就过来找我。”
“好的!”
她这才朝外走,一边摘了口罩,把手套扔在门口的指定位置。
经过聿峥身边的时候,略低眉,捋了袖子要去洗手。
聿峥就那么被她擦身而过,视而不见。
胸口猛地阵痛,无缘无故,就因为她一个字都没说,也没看他一眼,却好像心跳都被她扯着走了。
医院里的人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医生从手术室出来,去洗手,身后的男人便迈着长腿默默跟着。
等她洗完手回办公室,身后的男人依旧亦步亦趋的跟随着,眼里的感情浓得跟今天的雾一样,偏偏晚医生头都不回,自己走自己的。
晚晚回到办公室,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寒嗣该过来了,也就脱了白大褂。
聿峥终于走了过去。
他一直没喊她的名字,只是在她脱完衣服拿包的时候想阻止她,因为想跟她说话。
可他手一伸过来,晚晚就跟触了电似的陡然躲开,十分的排斥。
这种反应,对聿峥来说,好比在身上扎了一刀。
眉峰凝在一起,嗓音很沉,沉得有点悲哀,“我到底做了什么,你要躲我整整一年?”
做了什么?
晚晚终于看了他的脸。
一张棱角锋利得能割伤人的脸,英俊依旧,却也很沧桑。
她没能做到心无波澜,她也会疼,只是面上清冷高傲,柔唇轻扯,“如果你没失忆,这种事就不该我来替你回忆!”
“或者。”她不想纠缠,“你直接认为,我只是放弃了,所以离开你了,难道不该躲着不见么?”
聿峥知道的,没那么简单。
她说过多少放弃,从来不会让他找不见人。
“我要解释!”他很固执。
晚晚嘲讽的笑,“你凭什么跟我要解释?我要过你什么?”
聿峥看出来了,她铁了心不会跟他。
但越是这样,他越不可能放了她。
“就凭你拿的是我的孩子!”说这句话,原本就是残忍的。
他没有尽到该尽的责任。
但他没有其他借口了。
晚晚愣了好一会儿,盯着他发了狠不放过她的样子。
半晌才回过神,“你的孩子?北云馥不能给你生么?我的拿掉了,你不是知道么?还是就凭着那么个死去的东西,你打算厚着脸皮捆着我么?”
“是!”他竟然真的应了。
晚晚的话一句句都被他堵得接不下去,她只得不再说了。
但他纹丝不动的挡在她面前,刚刚的狠劲儿像是也退下去了,弱弱的问着:“到底为什么?”
明明说好回来的,为什么说走就走,为什么他们的孩子说拿就拿了?
晚晚撇过脸,一个字都不想提,“你让开。”
聿峥不让。
“如果你给不了原因,那就给我重新生一个,你赔给我!”
这么毫无力度的赔,他竟然也说得理直气壮,晚晚不可置信的瞪着他,“聿峥,我求你还要点脸!”
男人薄唇微弄。
要不是每天他都能把大把大把的任务揽在身上、不断的奔波,他都麻木得命都快没了,要脸做什么呢?
所以,他低眉,盯着她,“好,我要脸,你把我的命还给我。”
一个活生生站在她面前的人,竟然跟她要命?
晚晚蹙起眉,发现他就那么死盯着她,目光一寸寸的变深、变暗,好像她就是他的命根子。
可意识到这一点,她越发觉得可笑了。
“我是你的命?所以你当初在北云馥身上快活的时候,不就打算不要命了么?”
聿峥压根就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脸色阴着,“你什么时候拙劣到推开我还需要编这么下三滥的理由?”
下三滥?
晚晚仰着脸,“我也觉得你挺下三滥!”
“但凡你明白的告诉我,你有生理需求,你就是想上了北云馥这个白白贴在身边的女人,都比你舔着脸装没发生过、对着我撒谎强一百倍!”
聿峥一脸的冷硬,“我说过,我没有!”
这种名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厌恶!
可能除了她意外,任何女人往他这儿贴,他都觉得厌恶。
晚晚闭了闭眼,她不想跟他争执。
早就想好了对他视而不见的,结果没能做到。
只能拿了包准备走人。
可聿峥一把扣了她,“这件事没说清楚,哪都不准去。”
她就算挣扎也是拧不过他的,从来最气的就是这一点,只能就那么瞪着他。
聿峥也不放。
“你不说可以,从今天开始,我们还和以前一样,我可以不怪你不经允许拿掉他,也许很快就有下一个。”
晚晚终究是黑了脸,“我的话你听不懂么?”
“从那时候我们就结束了!你别再做梦!别缠着我,我现在见你都恶心,你懂么?”
他却像没听见一样,答非所问:“你可以不说,但最好别逃,否则我现在就有精力让你怀一个。”
晚晚可能是被他这句话气到了。
气得死盯着他没动静。
一直到他靠过来,几乎吻住她,晚晚才一巴掌抬起来。
很用力,扇完依旧气势汹汹,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绝,“我告诉你,我怕疼,所以下次可能不用巴掌,而是手术刀了!”
这下聿峥是彻彻底底的知道她对他到底有多排斥了。
但是他被判刑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
“笃笃!”正好,有人敲门。
晚晚没说话,外边的人已经推门进来。
寒嗣拎着精致的袋子,第一眼就看到了聿峥,又看了她。
感觉到气氛不对了,却不惊不慌,“晚晚?”
对聿峥来说,小孩就是稀有物种,尤其一个小屁孩这么叫她叫得顺口。
所以他转过来就死盯着寒嗣看。
寒嗣抬头回了一眼,见着绷着各种情绪,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激动的,总之握着拳,来来回回看他。
寒嗣微蹙眉,“就是那个人么?”
米宝的爸爸?
晚晚轻轻舒出一口气,对着寒嗣笑了一下,“你先去外边等我好不好?”
寒嗣想了想,不太放心,不过还是点了一下头,“行吧,最多三分钟。”
可寒嗣刚要迈步,聿峥陡然出声,“等会。”
然后他紧盯着她的眼,带着质问,带着期盼,“他是谁?”
晚晚面无表情,一点希冀的余地都不给他留,“我弟弟,寒嗣。”
“难道你以为,她我的孩子?我才离开一年,能生出这么大的儿子么?”
聿峥幡然醒悟。
也是,一年而已,孩子应该才几个月,哪能这么大?
他糊涂了。
也因为他这样的眼神表情,晚晚看得出来,他多希望有个自己的小孩。
这样的认知,让她心里一阵阵的酸痛,不想多和他待半分钟。
什么都不说,拉开门出去。
可聿峥始终能跟上她,她和寒嗣在餐厅吃饭,他就坐在不远的地方,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只盯着她看。
晚晚受不了,给宫池奕打的电话,“麻烦你,如果他有病,就带他去看病,我不想报警,扰乱你们所谓的工作。”
宫池奕只能无奈的笑,“你知道么?你们俩还真是登对。因为这句话,早在你死命纠缠他的时候,他对安安说过。”
言下之意,这种病,她北云晚应该最能体谅了,当初她也那么疯狂,爱一个人到别人觉得她神经兮兮。
晚晚无话可说,把电话扣了。
寒嗣看了看不远处的人,又看她,冷不丁一句:“人长得挺不错的,要和好?”
她白了一眼,“小孩子别乱问。”
寒嗣不乐意了,“我哪小了?都四个侄儿、侄女了!”
“再说了,爸爸说,让我考考这个人,如果你们之间的问题不大呢,试着处处也是可以的,不然米宝怎么办?”
晚晚的确不该把他当小孩看。
所以很认真的问他,“那你觉得什么问题才算不大?”
“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甩了他呀?”寒嗣小眉毛皱着。
晚晚:“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够不够大?”
寒嗣:“你看见的。”
晚晚:“不然?”
寒嗣:“亲眼?”
她闭目,咬牙,“你是我亲弟弟么?”
寒嗣很认真的点头,“是啊,所以很认真负责的要处理你的问题。……你继续回答。”
她只能点头,“亲眼所见!”
结果寒嗣继续问:“他承认了?”
晚晚恼了,“他能承认?偷人的男人有几个自己承认的?”
寒嗣一摊手,“问题就在这儿咯,你看他那眼神,像有必要跟你撒谎的?也不像个敢做不敢认的人,他要是那种人,你当初能看上?”
“我当初眼瞎了!”晚晚正在气头上呢。
想了想,寒嗣这么小,这些事跟他聊不太好,免得影响他的爱情观。
可人家反而不做罢休了,一脸探究的看了看聿峥。
“你见过那个,他偷的女人不?那女的也否认?”
废话,北云馥恨不得跟她好好炫耀一番!
寒嗣笑起来,“女的承认,男的不承认,那不就是假的咯?这种事,你觉得女的不要面子的?”
女的才更要面子,一段关系成不了,女人宁可保名节。
晚晚呆呆的看了他一会儿,她怀疑她这个弟弟是转世来的。
寒嗣摆摆手,“好了,你别管了,我帮你吧!”
她冷了脸,“我告诉你,我不会再要他的!”
寒嗣点头,“我知道啊,我只是帮你把事情弄清楚,你急什么?”
不过呢,过了会儿,晚晚反而好奇了。
她是真的好奇聿峥为什么从始至终的否认,每次否认都十分坚定。
寒嗣说的对,他确实不是那么怂得不敢认的人。
“也许,他知道自己再也找不到女人了,非把我绑死!”她如此下定论。
寒嗣很认真的反驳,“光看他的皮囊也不像没人要的。”
好了,这个弟弟肯定不亲生的!晚晚瞪了一眼,不吃了!
寒嗣笑起来,乖乖的给她递纸巾,“我去结账?”
她勉为其难的接过纸巾。
去结账的时候,寒嗣老费劲的绕过去跟柜台打招呼,“给那位先生上点吃的吧,就刚刚那位小姐点的菜就行,我买单。”
感觉,晚晚喜欢吃的,聿峥应该也喜欢。
工作人员有点为难的看着他。
小孩子说话不定数,做事也不一定靠谱,万一出事,餐厅也不好担待,所以想让他叫大人来。
寒嗣小脸一板:“我能看字、能签字,有什么问题?要不你等着我回家拿身份?”
额,柜台人员干干的笑着。
这娃娃可真强势!
晚晚走过来,示意工作人员,“听他的吧。”
总算办完了。
离开餐厅,晚晚看了他,“你自己回去?”
寒嗣点头,“司机一会儿回过来的……你晚上是不是不回御阁园吃饭?”
她不明所以,“那我吃什么?”
寒嗣指了指餐厅,“他会请客的啊。”
这是事实。
晚晚没下班,聿峥就在她的医院门口等着,走都走不掉,必须一起吃饭。
吃完饭,还必须送她回家。
所有事,晚晚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她说多少话,他都能无视得干干净净,一直把她送到公寓门口。
为了不让他进门,她就在外边站着,下了车就站着没动。
聿峥下了车,走到她面前。
看着她从始至终的冷淡,眉宇间的心痛一直就没有散过,低眉看着她。
以前就算彼此不说话,他都觉得看着她就舒心。
现在终于能见她,但心里泛的都是苦,“只要你不躲我,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之后又是一阵沉默,晚晚以为他说完了,转身要走。
却被他又一次揽住,这次不是简单扣住手臂,直接从身后抱住她。
晚晚整个人所有细胞都在排斥、在反抗。
挣扎不开,才咬牙提高声音,“放开我!”
聿峥没放,反而收紧了臂弯,嗓音在她耳边很沉,“我临时回来一趟就是为了见你,夜里就得走!”
跟她有什么关系?
等在那边的是北云馥吧?
她消失这么久,他们俩应该和好了恩恩爱爱的才对!
“晚晚!”
他不知道想说什么,可是喊了她之后,又是无尽的沉默。
直到她再次想脱离他的拥抱,他才低低的开口:“我知道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孩子没了就没了,还可以再有,你在就好!”
“除了背叛你,其他所有控诉我都不反驳,我道歉,我没能给你想要的,也没有足够坚持把你留下,你怎么对我都可以!但是别再躲着我,也不能拒绝我,从今往后都不能!”
他把她的指控,归结为他的背叛,前提便是他心里认定她是他的女人,碰别人就是背叛,所以晚晚没说话。
反正他说了今晚还要走,走之前就不想跟他纠缠,只想让他赶紧走。
许久。
聿峥把她的转了过来。
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带手术刀了么?”
晚晚愣着,就那么仰着脸看他。
然后他在几秒后重重的吻下来。
时隔太久,这个吻对他来说就像一种救赎,好比久旱逢甘露,呼吸很沉,气息之间都是浓浓的迷恋,一寸寸的攫取。
他是捉着她的手的,不让她挣扎。
但也没有太得寸进尺,在极度不舍的时候,还是从她唇齿间退了出去,几度盯着她的脸看。
晚晚是在他转身上车的时候才醒悟过来他问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她说下次他碰她,就用手术刀而不是巴掌。
所以,她没带手术刀,他就能肆无忌惮了?
问题是,神经病才随手携带手术刀!
这混蛋!
*
聿峥确实是走了,晚晚又清净了。
其实他回来的时候,她以为自己的生活又要一团糟了,幸好才一天,比她想象的好多了。
只要不躲着就行是么?
行,她不躲,就住这个公寓,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不就是多一个人注视她?世界上那么多人,多一个怎么了?
晚晚就是抱着这种心态,一天比一天平静的过着,越来越喜欢现在的日子。
那次聿峥走之后,挺长时间没他消息,以前她会担心,现在她索性不去想。
不过,时间慢慢久了,她的注意力反而被带过去了。
因为连吻安好像也在和聿峥他们共事。
她离开的这一年,似乎发生了不少事情。
吻安现在都变成内阁的长官了,偶尔才会回荣京,大多时间都在伦敦办事。
没了聿峥的消息,连宫池奕好像也消失了。
不过,期间吻安回过来一次,来见哥哥沐寒声的,所以晚晚跟她见了面,坐着说了好久的话。
听到吻安跟宫池奕闹离婚,她一脸诧异,“什么时候的事?”
吻安只是淡笑,“挺长时间了,现在反倒过去了。”
晚晚一脸莫名其妙,“你们俩不是一直挺好么?”
“嗯……”吻安吸了一口气,最后也只是笑,“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现在是心甘情愿被他扯进这潭深水里,至少在他回来之前,会把内阁打点好。”
说到这里,吻安才看了她,“对了,聿峥应该也在伦敦。”
“很难给你说他做的是什么,只能说,无论是宫池奕还是沐寒声,做什么事都是聿峥打头阵,他得先去开路,所以说起来,聿峥是最危险的。”
晚晚略低眉,“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吻安看着她,知道她对聿峥的冷漠,竟然头一次有点于心不忍,可能是近距离接触了聿峥他们的事业缘故。
道:“我只是觉得,他现在满心满眼的全是你,你要不要试着……”
“如果你的宫池奕碰了别的女人,你能不计前嫌?”晚晚打断了她。
吻安愣着。
“他真的和北云馥……做了?”
晚晚不想说这些了。
“那,孩子的事,他都不知道,真的以为你拿掉了?”吻安又问。
晚晚点头。
两个人安静了会儿。
吻安看了看时间,“聿峥最近到处跑,有时候应该是会遇上北云馥的,但是没听说他们俩的关系了。”
“我不关心这些。”晚晚语调淡淡。
吻安抿了抿唇,也不知道怎么劝,劝也不合适。
只是说:“他会和伊斯那边接洽,听说对方挺凶狠的,别出事是最好了。”
晚晚听见了,但是装作没听到。
其实她听得懂,吻安想说,聿峥会受伤。
所以之后那些日子,晚晚总是怕哪晚回公寓,就会像以前一样,忽然看到男人浑身是伤的坐在黑暗里。
但这种担心一直没出现。
她的工作周而复始,日复一日,除了工作没别的事儿可做,所以考了很多证,能升就升。
几乎是把上学时候高考的力气都拿出来了。
她都忘了过了几个月。
忽然知道聿峥果然是受伤了,也回来了。
但她始终都没见到他。
因为聿峥不是来的荣京,而是停在了仓城的医院。
吻安告诉她的,“伤在哪儿我不清楚,只知道很危险,从伊斯回来一路不知道昏了多少次,没点精神支柱早就死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晚晚捏着电话,半天不回答。
好久,才找回声音,“不是已经到仓城了么?那就是挺过来了,没什么可看的。”
吻安微蹙眉,“晚晚,你是医生,应该知道他的危险系数多高,就算到了仓城,那万一就是个活死人也没差呢?我昨天问了问,伤口还可能感染。”
最怕就是感染了。
她扶了额,“吻安,你别再跟我说他的事了!”
她也怕忍不住打听,但是这辈子总要长一回志气吧?
凭什么他一个受伤,她就要把所有的都原谅了?
做不到。
挂了电话,她是真的把聿峥的号码给排除在外了,上自己的班。
第三天的时候。
吻安不得不从伦敦赶回来,因为聿峥的伤势恶化,没人签字,连医生都怕扎个眼他就断气了。
给他手术的把握也不大,所以一圈人是慌神的等着。
吻安回来签的字,那时候看到聿峥,就跟看到停尸间的人一个感觉。
她真是有点怕。
“没人会诊么?”她抬头问。
医生拧着眉,“等的人还没到。”
“到了就立刻开始,他这个人若是真出事,半个荣京都得完蛋!”吻安的语调很严肃。
吓得医生噤若寒蝉。
聿峥的会诊专家组是连夜工作,连夜手术。
吻安就在医院等了一晚,也不敢给晚晚打电话,希望天亮了聿峥能好转。
但情况并不太乐观。
吻安站在门外看了好久,忽然问医生:“他是醒着的吧?”
医生点头,“醒是醒着。”
吻安没再听,推门进去了。
她就看着聿峥毫无生机的样子,赌了一把。
“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工作麻痹自己,没了晚晚,你活不活都一样,她回来了,你也试过了,她不再是以前那么爱你的晚晚了,所以你想放弃?”
吻安笑了笑,“你聿峥就这么点骨气么?”
她紧了紧手里的包。
以前,吻安也不看好聿峥,但她也知道,聿峥出事,荣京就乱,何况,宫池奕就他这么一个出生入死的兄弟。
所以,病房里安静很久之后。
吻安清清楚楚的对着他,“晚晚把孩子生下来了,叫米宝。也许大名是等着你取呢,你把误会解释清楚,晚晚不是那么狠心的人。”
说完这一句,她也没什么可做的了。
知道晚晚肯定会怪她,但是她总不能看着聿峥就这么放弃自己吧?
她还有事,出去了一趟。
再回医院已经是傍晚了。
意外的,聿峥那儿的动静不小。
她进去就看到聿峥撑着站在床边,一手握着床杆,十分固执的表情,不知道之前说了什么。
医生见到她,才赶紧过来,如释重负的道:“病人要转院去荣京,一点办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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