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漓也就木然的点了点头,但是回去之后根本不可能睡得着。
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里坐着,试着拿了之前上课时的书来看,但是字迹密密麻麻,竟然进不到脑子里去。
她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不淡然了?
回来之后,管家总是说她像看淡红尘,对一切都满不在乎。
她也也这么以为的,而且一直这么做,看来她还是有点高估自己。
原本坐在桌子边,不知怎么的,后来挪到了窗户边。
一转头就能看到主院的方向,楼上亮着灯。
那时候,她脑子里冒出来的想法让自己忍不住笑了一下:办事不应该是关灯的么?
还是沈初想显摆自己能流很多血,刻意不让关灯?
几不可闻的输出一口气,她起身,打算去泡个澡,放行一下,然后舒舒服服的睡觉。
主院那边,从楼下到楼上都很安静。
原本,王子和王妃的第一晚,应该很多人候着,但是沈清漓走了之后,佣人们也下去了,只有管家坐在客厅,播放着电视剧。
而楼上的卧室门里头是另一番景象。
云厉衣服整齐,面上没有任何可辨识的表情。
今天算是给了沈初一个仪式,她就是王妃没有错了,谁能关心他们到底同房与否?
这会儿,云厉端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看完之后递到沈初手里,问了句:“你怎么想?”
以前,他们的关系就是上下级讨论公务,他这会儿的行为就好像只是简单的习惯问题。
沈初又不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跟他讨论这些问题。
而他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大大小小全都有,竟然硬生生将原本就累了一天的女人拖得直接站着都快睡着了。
而后,他像恩赦似的让她去睡。
沈初一下子醒了大半,“对不起!”
云厉眉峰微弄,“无碍,睡吧,我还有事。”
这下沈初愣了,是因为她打瞌睡,所以今晚的事就这么没了么?
果然他一句“忘了女人不宜熬夜,身体要紧,这些事不急。”就转身自己换衣服,看样子是要出去。
管家上去的时候,沈初一个人闷着,一副有气没处发的模样。
而不远处的院子里灯已经灭了。
沈清漓几乎越是在黑暗里,越是能清晰的感觉到他靠近,甚至知道他距离自己有多远。
忽然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停,别过来了。”
云厉直接到了床边坐下,“睡不着?”
她微蹙眉,不说话,转头想拿手机看一下时间。
已经凌晨了。
云厉趁她看手机的时间直接翻身钻进被窝里,说起话来一副困得要命的样子,“我过来了,可以睡了?”
沈清漓没从他身上闻到不该有的味道,自然也不会多问。
倒是他在安静几秒钟之后开了口:“有时候对待入坑的羔羊也该好一些,至少表面功夫要做一做,所以必须给她这样的仪式,让别人知道她现在坐着这个位子。”
“不爬得高,怎么摔得疼?”他低低的声音。
她闭着眼,尽可能什么都不想,一直也都不搭理他。
甚至,想往旁边挪。
但是她动一分,云厉就将她往回勾两份,如此反反复复,距离越是近,近的她都能清楚听到他的心跳。
有力、稳健、均匀。
真不像刚做过了的人。
“唔!”她思绪着,猛然被他一手翻转过。
头顶传来低低的嗓音:“想什么?”
她微抿唇,因为不吭声,被他握着下巴挑起,在黑暗里灼灼的盯着她,竟是一句:“别忘了,从你离开起,你面前的人就忍着所有欲望,他很容易转眼就成一头狼。”
这算是警告她?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然后想起来,她刚刚想往外挪,他就一次次的把她捉回来,她背对着他的身体就一次次撞到他,臀部的位置正好……
她忽然不做声了。
可男人几分隐忍的吻也落了下来,每一次都那么霸道而强势,像是知道她一定会抗拒。
甚至她的手刚碰到他胸口就顺势翻身,捉了她的手压在头顶,悬身在上俯瞰着。
黑暗里,云厉喉结动了动,“如果今晚要你……”
“我会把你剁了!”她直接把话接了过去。
他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果然硬生生的忍了回去,一直都是把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顺从得不像他。
起初,沈清漓看到这样的他,总会升起那么一点点心疼,毕竟他高高在上的主,该是无视一切。
偏偏每次都因为她一句话就乖乖顺着她。
他真的不作乱了,拥着她努力的平复,然后命令睡觉!
沈清漓想着她让人查到沈初私自结交外籍人员的事,再听听云厉的话,沈初是他的羔羊,那她总觉得自己不该再继续卷进去。
她不适合在他的圈子里生存,倘若未来,又一次像之前一样的残怎么办?
然而,这一点,她似乎已经没得选择了。
因为第二天,沈初竟然主动找了她。
现在的她,对沈初来说,可能真的是心腹之人,毕竟都知道她这个正王妃最大的身体秘密。
当着她,沈初也没有隐瞒,脸色很差,支着手揉着脑袋,看了她一会儿,终于问:“他为什么不碰我?”
沈清漓愣了一下,脑子里千回百转。
昨晚他过来的时候,她大概猜到了,但是真真实实的听到,心似乎才安静的落回原来的位置。
“嗯?”沈初听不到她的话,狐疑的盯着她。
沈清漓这才回神,但是一时半会还找不到怎么很好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说云厉碰过她,那绝对是不行的。
当着目前这个王妃的面,说自己曾和云厉那样,那不是自己找死么?
因为,她略微低眉,竟然开始了睁眼说瞎话,大言不惭,还很恰当的捏着有点小心翼翼的语调。
道:“我其实……一直都没有真正成为王妃。”
同为女人,她这么一说基本就知道了。
沈初在职场上是很厉害的,可是这些时间一门心思的想着这个王妃的位子,难免也成了最传统的伊斯女性。
满是好奇和诧异的看着她,直接就问了原因,那意思就是这个话题要继续下去。
那时候沈清漓想,一个人的行走、阅历其实是极好极好的东西。
她很庆幸曾经自己经历的痛苦和煎熬,所以才能走出这个牢笼,才能把眼光放开。
也才能遇见顾城、沐司玥以及他们身边的那一群人。
对她来说,他们给她最直接的财富,就是改变了她的思想意识,至少她不和现在的伊斯女孩一样的迂腐和传统。
如果是她,这会儿,身为王妃,就绝对不会再和一个女仆讨论跟云厉的夜晚之事。
可是沈初既然问了,她又不能不答。
秉持着刚刚的大言不惭:“这里的人,几乎都知道的,王子那方面……不行!”
沈初瞪着眼。
那种感觉是真的惊愕,真的觉得不可思议,然后有些鄙夷。
在外那么威武的男人,竟然会这样?
所有的形象,一下子大打折扣。
沈清漓低着眉,看着沈初在惊愕之后稍微狐疑的看向她,“真的?不是他心里有别人的缘故?”
既然会这么问,那沈初怀疑的“别人”自然就是眼前的她。
沈清漓却装傻,紧张的低眉,“王子心里有没人不知道,但这事……我还是知道的,您千万别传是我说的。”
这事确实是不能传的,如果云厉听到了,沈初知道自己没好果子吃。
偏偏,这事竟然不胫而走。
沈清漓之所以会这么以为,是因为那晚云厉忽然一脸一样的睨着她,冷不丁的质问:“我不行?”
她愣了一下,然后避开视线,努力的装着云淡风轻,“您现在的王妃是沈初,行不行都是她知道,怎么问起我来了?”
云厉一大步过去,几乎是她眼一花的时间,一个晕眩就被扔到了床上。
“玩我的感觉舒服么?”他低眉睨着她。
因为很清楚话就是她开始说出来的。
沈清漓蹙着眉,沈初不可能传出去,她也没跟别人说过,女仆也没说,他是怎么知道的?
下一秒,她脸色一变,“那个司机!”
云厉扯了嘴角,“你的人是你的,可你是我的!”
她没话说了。
想着要怎么跟他道个歉,别让他乱来。
可他竟然自己罢休了,“你倒是聪明!”
他还费尽心思的想着怎样一次一次的拒绝,这下一次性解决了,就是比较毁他的威武形象,也勉强能接受。
沈清漓抿了抿唇,“你若是生气,直接找她证明也是可以的。”
“闭嘴!”他看起来很凶,其实没有多少气势的扫了她一眼,而后一句:“不会给你任何挑刺离开的理由,放宽心!”
所以,她回来之后,他真的,从来不犯错,也不惹她生气。
原来是怕她借题发挥离开他?
“欠我两次了。”他低低的提醒。
所以他要求她以后也继续演戏,至于演什么戏,她得随机应变,看着来。
那段时间,沈清漓总觉得自己在拍大戏,每一分每一秒都得做着演的准备,其实也很累。
时间过得很快,沈初的这个王妃一当就是小半年,悠闲得很。
当然,她偷偷出去见谁,沈清漓都知道,顾城的人一直都在。
皇室里的很多人都觉得她和沈初的关系好到像是姐妹,也有人说,沈初是聪明,想借着她握住沈家的势力。
毕竟,沈家再起来之后,不可否认,在皇室的作用很大。
沈清漓却是不担心,因为她还算比较了解自己的爹。
虽然她们姐妹俩从小不受父亲疼爱,但他作为皇室官员,品质是没有问题的,看人也没问题。
也正因为不喜欢勾结和舞弄权力,当初才会那么简单的就被弹劾、流放,差一点就真的全族灭亡。
这些传闻出来之后,沈初浇花时笑着问她怎么想的。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低眉,道:“我比较愚笨,王妃若是真想,可能要费心点化我了。”
沈初笑着,“你坐吧。”
让女仆在自己面前坐下,已经是极大的破了规矩,可见没把她当女仆。
而她下一句问话让沈清漓愣愣的。
沈初问:“想不想再回皇室?……嗯,我的意思不是你现在身处皇室,而是回到王子身边?”
沈清漓一下子又站了起来,那一副战战兢兢十分逼真,“不敢!”
沈初摆摆手,看着她,示意她坐下,“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你。”
她依旧秉着气息,摸不清沈初想干什么。
只听她略微压低声音,却是一种谈心的姿态,道:“我想,把你放回王子身边,现在皇室是一夫一妻,但我并不介意,也没谁规定他不能有情人,是不是?”
沈清漓呆愣愣的。
沈初是想考验云厉心里到底有没有她么?
如果是的话,就很可怕。
话说回来,沈初既然这么提了,她必然没有拒绝的余地,毕竟是沈初的心腹呢,拒绝就出事了。
“不用紧张,该干什么,我会告诉你的!”沈初笑了笑。
自那天之后,她被沈初安排住进了主院,一楼,距离他们的二楼卧室已经是很近很近了。
一开始,她甚至怀疑沈初是不是知道云厉晚上偷偷会找她。
只要她住在主院,云厉就不可能找她了?
但是一两周过去,她观察的事实证明并非因为这个。
而沈初确实让她尽可能多的和云厉接触。
比如,吃饭的时候,她会贴身伺候云厉,他需要什么,都是她亲手递,偶尔,难免会肌肤碰触。
头两次,她“惊恐”的看向沈初,却会发现她毫不在意,只是淡笑。
比如,云厉换衣服,特定的伺候人成了她,连洗浴前后的准备工作就是她。按理来说,有了王妃之后,这些就是王妃的事了。
再比如,沈初会给她送“好看”的睡衣,睡前和她在客厅说话,很多很多次就很巧的碰到云厉从外边回来,正好看到她穿睡衣的模样。
对此,沈初毫不介意。
终于,再一次替他更衣室,她忍不住看着他,“沈初到底想干什么?”
弄得她一头雾水了。
云厉摆着架子,拿捏强调,只是张着双臂让她给自己穿衣服,傲得眼睛都快抬到天上。
沈清漓见他这样,抬手拍过去,却被他精准握住手腕,不由分说,骤然就吻下来。
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猛然慌了神,不断的拍他。
云厉却轻易将她整个人托起来,挪了两步,在阳台旁的桌边停住。
下一秒,吻终于停了,而他手里也多了个黑色的小东西,在她眼前晃了晃,示意她别随意出声。
沈初竟然敢在房间里放这种东西!她很惊愕。
偷听她和云厉说话么?
这样说来,他们以后真的连认真说话的地方都没有了。
看着她蹙眉,云厉勾了勾嘴角,“管家说你想继续去听营养学的课?”
她眼前一亮,忙不迭的点头!
有机会出去,不就有机会私下说话了?
果然,云厉走了之后,沈初就问起这件事了,“怎么没听你提起过,想去听课?”
这是云厉在房间里说的话,她不可能听到,除非真的监听了。
不过,她也很坦然,“嗯,以前没上完的课,之前帮您调理身子还算成功,但总不能就那点花样,得精进呢!”
说的是很有理,所以沈初点了点头。
结果从第二天开始,云厉真的同意她出去听课,时间随她自己,只要不耽误伺候主子就行。
相对于沈初,她的自由时间甚至更多,现在的沈初,作为王妃,若是要大大方方的出去是要做记录的。
第一天上课,云厉并没有找她。
直到一周快结束,她在下课前看到了他的短讯,直接早退了。
他的车停在学校后门,她刚走过去就替她从里边打开车门。
司机可能出去放风了,车里只有他自己。
云厉一副等着她问的模样,冷峻的五官一片淡然的板着,只是侧首睨着她。
沈清漓蹙了蹙眉,只一句:“别浪费时间了,说吧。”
男人薄唇微动,声线平坦,“说什么?”
她忍不住瞪了一眼,“沈初想干什么,你不知道?”
他这才想了想,道:“进了狼窝,想出去之前,总得先铺铺路,找找可以用的另一条羔羊?”
什么意思?
她看着他,“沈初是打算做什么了?做完就离开皇室,把罪名扣我头上?”
可沈初离开,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什么都没做。
云厉淡淡一句:“勾引王子的罪名不够大么?”
她愣着。
被女仆勾引了丈夫,一气之下自己出走确实是很好很好的借口!还顺把她给拉下水了。
“会演戏的是她才对!”她反应过来感叹的语调。
面上可是把她当做心腹的,什么话都说!原来是为让她失去所有防备?
可她估计也不知道,她的一切,云厉都掌控着。
这样的环中环、套中套,沈清漓很头疼,怕自己一脚不注意就踩了雷。
“那我到底是接着勾引你,还是不勾引你?”她皱着眉,就事论事的问。
真的只是就事论事,想着是不是要让沈初的事做成,只有她成了,最后才会被抓个现行,不是么?
只是这样一来,她很亏。
她不想跟他演感情戏,或者说是不敢,怕真的陷进去。
“不愿意?”他看着她,道:“你若不愿意,就让她换个人。”
沈清漓下意识的蹙眉,看样子,就算沈初换人,他也是接受的。
这种认知让她不自觉的脸色落了下来,随即冷冷的一句:“好啊,你随意!”
“我可以走了?”她问。
云厉看着她,不说话,面上没多少表情。
直到她真的打开车门的时候才伸手把她拽了回来,顺势关上车门,忽然道:“晚上不回去。”
“你回不回去管我什么事?”她语气越来越不好。
云厉看着她这样,对感情再木讷也能感觉到,唇畔低沉:“我说我们。”
沈清漓这才怔愣的看着他。
他们不回去,公然的双双不回去!
“有必要么?”她自然不愿意,甚至不高兴,“哪怕顺着她演戏也没必要这么快,你这根本是公权私用。”
借着愚弄沈初把她套进去!
“就说你愿,还是不愿。”他定定的看着她。
沈清漓咬了咬牙,转身就要下车。
可是依旧被他的力道扯回去,甚至比之前还要霸道野蛮,目光也暗了下来,“明明心里有我,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她仰头盯着他,“觉得我假清高了?”
以为他至少不会这么说她,直剌剌的讽刺她,可他竟然唇畔一动,“否则?”
沈清漓愣着,头一次骂他“混蛋!”
平时没人敢和他顶嘴,更别说这么骂他,脸色一定是好看不到哪儿去的。
他忽然下了车,黑着脸,自己进了驾驶位,车子一下子飚了出去。
中途她除了紧张的抓着扶手怕被甩出去之外,几乎什么都做不了。
也因此,下车的时候,她只觉得腿脚都是软的,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抬头就是一座高楼。
云厉一把将她撸过去,然后一阵风的进电梯。
“知道今天什么日子?”他按下电梯,声音很低。
沈清漓不说话,可是她记得,这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仔细的想一想,也是她离开皇室的日子吧?是她流产的那天。
想到这些,她整个人都悲痛下来。
出了电梯,他将她弄进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公寓楼,一梯只有一户。
“你干什么?!”刚进门,她一下子被被他圈住,慌得推着他阻止靠近。
“我混蛋到底!”
可以肯定,他今天没喝酒,可是真的情绪不一样。
不由分说的吻,密不透风,强势霸道,气息之间满是压抑:“你以为只有你痛苦?”
到今天,他都保留着她曾经用过的验孕棒。
一般人看来神经质的行为,可他就是留下了。
他宽厚的手掌掐着她纤瘦的腰,将她压在门板后,“我忍你太久!做完要剁要剐随你!刀都在厨房!”
低哑的嗓音之后,他的吻,他的一切都长驱直入,毫不犹豫。
沈清漓早已经忘了他们之间的那种感觉,除了一开始的慌和愤怒,到最后就只剩无力。
当然,就算他疯狂要了多少次,她也不可能真的起身去厨房拿刀把他剁了。
没那个力气,也没那个胆。
但是她想回去住,其实是想出去买药吃。
所以她坐起来,穿衣服,然后走出门的全部过程,云厉都是一双眼紧紧盯着她的。
然后在她快出门的时候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的把她拉回去。
几次三番之后,她没恼,他却恼了,“有没有完了?”
“永不知好歹!”他真的黑着脸。
从前的那些伤害,哪怕她聪明一点,配合一点,何至于此?
过了这么久,重新开始有何不好?
沈清漓站在那儿,她也觉得自己不知好歹,哪个女人还能享受王子这样的容忍?
“想吃药是不是?”他一脸的阴郁,凝着她,没有半点表情。
原来,他是因为知道她想干什么,所以才这么愤怒?
云厉不拦着她了,却听他残忍的一句:“走出去试试,看看你父亲还能不能继续坐着这个位子!”
果然,沈清漓停了下来。
上一次整个沈家被流放,很大责任在她这个不称职的王妃。
她总不能再害家人一次。
手心紧了紧,委屈,可是无助,转过身,就那么看着他。
云厉在原地立着,下颚紧了紧,看着她那么清冷、倔强的人眼圈一点点变红,终究忍不住迈步过去,一把拥她入怀。
他看不了她红着眼委屈的模样,更看不了她眼泪婆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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