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给她的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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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得腿软?

宫池奕低眉睨着她,这哪像被吓坏的模样?

分明是有恃无恐,知道他不会对她怎么样。

吻安虽然见他板着脸,却也厚着脸皮直接勾了他的脖子挂他身上。

男人似是几不可闻的笑了一下,顺手打横将她抱起,长腿迈出书房,又一路往楼下走。

晚上比较黑,他走得很稳,但显然对自己没太大自信,怕一脚踩空,所以她仰脸说话时,稳稳的步子停了停。

她问:“你做的夜宵真吃完了?”

宫池奕低眉,微蹙,“饿么?”

她摇了摇头,风情浅笑,“是怕你半路倒掉。”

他的脚步继续往下,终于很认真的问:“回来没遇上什么麻烦?”

吻安依旧是摇头,勾着他脖子的手紧了紧,凑上去刚要亲,他低眉看来眼神里都是拒绝。

可她没停下,亲了亲,“放心。”

回到卧室,他把她放在床边,蹲在床边看她,那种深沉让吻安不适应。

宫池奕抬头见她皱着眉,柔唇轻轻抿着,倒是勾了勾嘴角,“这会儿知道紧张了?”

吻安蹙眉,“不是紧张,你一这样,我根本猜不到你在想什么,心里没底。”

他扯了扯嘴角,“以后多听听我的话,否则哪天忍不住真揍你。”

她倒是真不觉得会出什么事,从爱丁堡过来,在飞机上一个多小时,挺安全。

对此,男人睨了她一眼,“弄个坠机事故有多难?两根手指都嫌多。”

她顿了顿。

然后理亏的好一会儿没说话,只往床边挪了挪,淡淡的一笑,“本来是要住下的,但看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做夜宵,忽然没忍住回来了,忘了我现在身份特殊……”

态度还是很可取的,藕臂搭着他的肩,“罪魁祸首其实还是你。”

宫池奕又一次几不可闻的叹息,抬手抚了抚她的脸,“洗澡么?不早了,不能总熬夜。”

吻安笑着,“五分钟。”

男人颔首,让她自己去洗。

等她进了浴室,宫池奕走到阳台立着。

大院里其他阁楼几乎都熄灯了,这会儿看出去外头只有路灯的晕黄。

他习惯的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后低眉看着手机屏幕,眉宇间满是思绪。

吻安洗得很快,出来时第一眼往窗边看,然后才皱起眉望向窗户边。

宫池奕在听到她拧开浴室门时就把烟灭了,顺手关了窗户,长腿迈过来,先去拿了吹风机才把让她坐到梳妆台边。

吹头发时很吵,谁也没说话,终于头发一吹完,吻安忍不住看了他,“你好像不高兴?”

宫池奕嘴角勾了一下,没多大的因为,牵了她往床榻走。

她也配合,躺在床头看了他,这副深沉,必定有事要跟她说。

他微微侧过身,掌心里把玩着她的手,开口便是一句:“过段时间,你可能要搬出去一个人住。”

吻安听完就皱了眉,“我住得好好的。”

宫池奕伸开手臂把她揽过来,把她脑袋放在肩头,“外界不知道你和我的关系,包括内阁,分开住有利于你上位。”

她没说话。

对伦敦又不熟,她一个人出去住酒店那么久?

虽然平时出去拍戏也没少自己住,但总觉得不一样。

头顶传来他沉沉的嗓音,“这周开始筛选暂代首辅的人员名单,沐寒声会把你的意向递上去,你也就需要经常赴局,不少人会把目光放你身上,让人知道你跟我住在一起,显得我图谋不轨。”

她听完挑了挑眉,“你本来也图谋不轨!”

宫池奕只淡淡的弯了弯嘴角,“不会太久,有空我会去找你。”

因为他也会很忙。

他指尖轻轻勾缠她的发丝,夜里嗓音变得尤为醇浓,“如果酒店不想住,正好回薛老那儿陪陪他老人家?”

吻安算是点了一下头,又道:“外公家离这儿有点远。”

男人俯首吻了吻她额头,“总比住酒店安全。”

她闭着眼往他怀里挪了挪,“我知道。”

好一会儿,吻安依旧阖眸,却模糊的笑了笑,“其实,能帮你做点事,我很乐意,就是怕做不好。”

宫池奕只是拥着她,没说什么,指尖略微磨着她的手臂。

她这几天比较累,靠在他怀里一会儿就已经昏昏欲睡了。

睡得模糊时,听他低低的道:“以后很多场合,都得你自己去应付。”

他身上是内阁的禁令,不能接触任何相关人员,也就不可能陪着她去面对那群老骨头。

她只是淡淡的嘤咛。

而事实证明,一周后,吻安真的很忙,这种忙完全不同于在荣京的那段时间。

因为她要在这么短时间内跟内阁那么多人接触,甚至要把他们的底细摸得差不多。

宫池奕把她送到外公那儿,直接跟她说的“两周内,你恐怕没时间见我。”

不是他没空,而是她。

的确如此,晚上九点多了,吻安还在外边。

鲁旌把她要的资料整理出来递上去,问了句:“顾小姐要这个做什么?”

吻安最近都会化一点妆,一整天过去,虽有疲惫,可眉眼略微弯起,依旧是一张精致的脸。

笑容浅淡,“我混习惯了娱乐圈,有些手法改不过来,估计对这帮人也不用客气?”

鲁旌看了看那资料,微挑眉,不大明白,只是笑了笑。

车子缓缓启动,过了一个接头,鲁旌才从后视镜看了她,道:“周日晚上的局比较重要,虽然不是什么正式场合,但内阁很多人物都会去,话语大概也比正式场合锋利一些。”

吻安低眉看着手里的文件,没有抬头,只清雅的一句:“是给我准备的鸿门宴么?”

鲁旌见她波澜不惊的淡笑,也就挑了挑眉,“是那么个意思。”

关于她要竞选这个暂代职位的申请已经提交上去,内阁从前就对她意见很大,这会儿自然坐不住。

但她身后是沐先生,别人没法半点面子都不给。

吻安把手放在膝盖的文件上,抬头看了看鲁旌,“翁良是不是那个翁良?”

她这个问题问得有点突然,一般人估计也听不出什么意思。

鲁旌只是顿了一下,便笑了笑,“对,顾小姐记性真好!”

吻安笑了笑,又低了眉,淡淡的一句:“也就这么一个还可以的优点了。”

鲁旌呵呵一笑。

车子回到薛老的堡楼外,鲁旌得步行送她进去。

吻安手里抱着之前那份资料,缓缓往前走着,问:“你知道宫池奕这次之后,大概多久能复位么?”

鲁旌记得这个问题她好像是问过了。

然后笑了笑,“顾小姐,我可没喝多,你炸我也炸不出来的,三少办事,着实别人看不透。”

吻安果然笑了笑,看了鲁旌。

回到家里,外公早已经睡了,小姨最近不过来,她放轻了脚步回到卧室,看了看手机,没有宫池奕的短讯,估计比她还忙,就是不知道在忙什么。

洗过澡,她靠在床头把那份文件看完,最后都忘了是怎么睡过去的。

这样的夜晚持续很多天了,除了身体上有些累,她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清晨醒来,资料纸还在手边。

没有了之前赖床的习惯,扫了一眼时间就起来收拾洗漱。

吻安依旧挚爱裙子,只是以往的红色主打变成了极显气质的黑色,实在心里过不去,就配一条红色腰带,或是红色搭扣高跟鞋,红唇一勾,早成了男士当道的内阁几十年来少见的风景。

周末赴局,她便是这样的打扮。

一眼看去气质干练得透着几分锋利,特意稍卷过的长发搭到右侧,左侧一小粒血红色的耳坠非常注目,精致的衬着白皙耳垂。

她出门前,薛老坐在窗户边,夕阳早已落下,他手里还握着报纸,看了看她。

皱了一下眉,“你的吊坠呢?”

吻安抬手摸了空荡荡的脖子,笑了一笑,倒也乖巧的回答:“拿去用了一下,过段时间就戴回来了。”

薛老见她最近忙得跟一只蜜蜂似的,但是从来不多问,只是让保姆把一顿都做得香喷喷的,到点了她要是回不来就让人送过去。

老爷子摆摆手,“忙去吧。”

知道今晚她估计又是十一二点才能回来。

伦敦的夜晚和仓城一样的灿烂。

并不高调的会所门口,吻安的车停了会儿,看了看时间,坐了大概五分钟才下车走进去。

不少人已经就坐,偌大一张桌子,能容纳十几人,已经只剩她和鲁旌的位置。

门虚掩着,隐约的声音带着笑声传出来,像只是单纯的开玩笑。

只是内容并非如此。

“一个女人上位,内阁得被**成什么样?也不知竞选部怎么挑的人。”

显然都把她想进内阁当成了她缺男人、转个地方猎奇了。

“竞选的信函大伙都见了,言辞力度不错,正正好好怎么听都像剧本!”

笑声断续传出。

吻安在门口站了会儿,柔眉淡淡的。

片刻才伸手推门进去。

一片深色西装的包厢里,她就算是黑色裙子也比任何人都夺目,尤其笑得风情温凉,“抱歉,晚了点。”

一众人气氛早变了,“不晚不晚,顾小姐掐点功力好!”

吻安也不介意官场的阴阳怪调、话里话外,只走过去优雅的落座。

没有半点众人印象里的妖媚恣意,甚至连习惯撩长发这一类的动作都省了,婷婷坐下,纤腿交叠,直接拿了酒杯。

似笑非笑的看着在座的人,听起来似是玩笑的道:“关于我的传闻,诸位应该听得不少,再过分一些都快传成妖精祸害全世界男性了,各位不会害怕我敬的这杯酒吧?”

说罢眉尾黑痣弯着浅笑,“万一喝完着了什么淫道,出去可说不清的!”

呃……众人愣了愣,毕竟刚刚有人玩笑着说过一句什么**。

倒是有新宿的官员率先拿起杯子,将微妙的气氛附和了过去。

爽快的一杯下去,吻安面不改色,淡淡的笑,又倒了一杯,看起来,今晚就是来喝酒的。

鲁旌在隔了几个人的位置坐着,皱了皱眉,有些担心她扛不住。

但很显然,鲁旌多虑了。

她酒量吓人。

一圈人喝得有些脸红时,她也是那样淡淡的笑,但是话题早已泛开来,好像她灌了别人一通就是为了让别人畅所欲言。

酒精麻痹小脑,有些话确实稍不留神就迸出口了。

“不是我们挑刺,顾小姐,都知道你外公有过叛变史,不巧,你爷爷、你父亲……用一个词形容,差不多是奸臣?内阁当年不少好东西可都是在顾家宝殿没了踪影的。”

就差直接说顾老私吞的,反正顾家到现在也背着这个罪名。

吻安笑着,侧过脸,唇畔的口红依旧精致,“这么说来,翁先生家历史也很精彩,您家里扶持前总统,如今杜峥平多项罪名被逼下台,岂不是说明翁先生也心术不正?”

翁良一时间并没多大反应,但他清楚她说了什么,看着她杯子的几秒,眼睛里的光变幻莫测。

只是呵呵的笑着,“顾小姐喝多了?”

吻安淡笑,“是喝了不少,说来道往的多少会有些不合适,您别介意?”

说着,又冲他举杯。

翁良脑子是热着的,稍瞬,借着酒劲儿掩饰得若无其事,也带着莫名惊心的看着那个笑意淡淡的女人。

甚至,他要感激她敬酒,要不是先被她灌成这样,怎么好当做口误,不是么?

翁家在荣京失势,几番周折,才在这里立了脚跟,不出头只聪明的随波逐流,显然这次随旧派的流去针对顾吻安,却差点翻了船。

因而,他喝了酒,费劲的摆手,“不行了不行了!再喝可倒下了。”

说着,翁良起身说去卫生间。

吻安只是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包间里的气氛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变化,又似乎没什么不同。

但已经有人主意着入口的酒,别喝过了失了言辞。

可这都是身经百战的内阁成员,不乏好酒量,没点酒量怎么能混到今天?

所以不少人已经撑着脑袋倚在座位上纯属听别人闲聊,总不能真的喝醉,但也有酒杯递到吻安面前,换成了她必须应酒。

她也大方的碰了一下,哪怕知道对方怎么想,她也必须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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