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翼果然不在,但门外的守卫仍旧守在那里,一丝不苟。
午后,正在桌边食不知味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打斗声,我打开门一看,门窗外的守卫都跑出去了,我心中一喜,忙跑出房门,在院子里找了找,发现只有大门才可以出去,我蹑手蹑脚地倚在门后,往外看去,外面的人打成一片,不知为了什么事?
我往人少的右侧跑出去,还没有跑出几步,忽然听见一声大喊:“袅袅。”
我转过身,发现陌桑站在不远处,挽着手,静静地看着我。是他在喊我吗?他好像从不叫我袅袅?而且声音也不太像?
管不了这么多,我高兴地朝他跑去,想要尽快扑到他怀里,只有这样,我才能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我重获自由了。
“袅袅。”一个男人忽然在陌桑前面迎住了我的怀抱,将我高高地抱了起来,我窝在男人的脖颈,惊恐地看着陌桑,不知怎么回事。陌桑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抱住我的竟是宁宸澈,我连忙从他身上滑下。
“澈,你怎么会来?”
“陌桑说你不见了,我派人跟踪天翼,才找到你的下落。”宁宸澈此刻穿一袭华贵的黄衣,一改往日暗沉的着装风格。
“你……现在是太子了?”虽然不敢相信,但是看着他风姿绰约的样子,不能不信。
宁宸澈点头,握住我的手道:“袅袅,我说过,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跟我回宫吧。”
我支吾着说道:“龙魄天……你……父皇,不会杀我吗?”
宁宸澈微笑着摇头:“他不敢。”怎么听他的口气,像是他已经爬到皇上的头上了似的?
我小心翼翼地问:“你……不怕我……报……仇?”
宁宸澈仍旧面不改色道:“不怕。”
我睁大眼睛,看着宁宸澈,又看看陌桑,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宁宸澈越来越陌生,好似我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他。他真的让我猜不透,想不明白。
宁宸澈的手下将天翼的手下全部打到趴下后,对陌桑道:“陌桑,你先送袅袅回宫,我留在这里等他。”
“澈,你留在这里要做什么?”我一惊,难道,他要杀天翼?我忽然想到曾经他将天翼抓到黑洞的事。
“袅袅,他这么关着你,你还要帮他说话?放心,我们是亲兄弟,不会伤他,只是有些事,想和他谈。”
我这才和陌桑上了马车。
我和他对面对坐着,我看着他,但是他却不看我,又恢复了冷傲的模样。
“小狼呢?”
“带进宫了。”
再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他拒人千里,我只好愣愣地看着他。俊秀妖冶的五官,线条分明,却经常透着一股利刃般的冷硬。真想伸出手,去抚平那种尖锐的感觉。
马车忽然发生了一个剧烈的颠簸,像是要翻覆了似的,我的身体坐立不稳,下意识就向陌桑扑过去,他也正好伸出双臂扶住我。
马车不再颠簸,已经稳定了下来,但是我却趁机保持双手围住他的脖子、坐在他膝盖上的姿势,低下头,装作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贴着他胸膛的温暖,闻着他独有的男人气息,多日来被关的阴霾一下子消散得无影无踪。尽管多次控制自己不要去想这些,但思绪还是难以控制地想念他,贪心地想要他的怀抱。
陌桑抱着我,不说话,亦没有推开我的意思,这让我欣喜万分,却又被自己的无耻行径羞得脸红耳赤。
就让自己在所剩不多的日子里,放纵一下吧。
“这是什么?”陌桑低头看着我,忽然手将我的衣领往外一扯,发现了一处天翼的咬痕。虽然已经过了三天,因为被他咬出了血,我又没有及时处理伤口,所以现在已经结疤了,很是醒目。
一想到那天晚上天翼那样疯狂地吻我咬我,我的身子不由得一抖,将衣领拉好,盖严实了,将头凑紧陌桑的怀,什么也没有说。
陌桑也没有说话,但我感觉他生气了,整个胸膛在剧烈地起伏着,我缓缓抬头,果然看到他一脸压抑的怒色,正冷冷地看着我。
“被虫子咬,抓伤的。”说出来我就后悔了,这么蹩脚的谎话,骗冬狼还差不多,骗他,简直是自找麻烦。果然——
他大吼一声:“他咬的,是不是?”然后一把将我推到马车的角落,用力之大,撞得我的头和背都痛了起来。
我看着他这副嫌弃我的样子,眼泪就委屈地掉了出来,我用衣袖擦掉眼泪,咬了咬唇道:“对,是他咬的,怎么样?又碍眼了是不是?觉得我脏了吧?他不但吻了我,还要了我。这,本就属于他的不是吗?若不是你帮着宁宸澈骗他,我的处子身是他的。我一直就喜欢他,也喜欢他这几晚在床上不断要我,很舒服很销魂。怎么,脸色为何这么差?受不了是吧?受不了就下车,滚回陌连国去啊。”
我不知自己为何会说出这番恶毒的谎话来,明明心里已经对他动了情,可是我不想他再对我好,不想他再为我做任何事,更不想他因为我陷入复仇的危险之中。
欠下的情债,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在死前死得那么愧疚,那么不瞑目。若是能以此气走他,赶走他,对我而言,也能放下一块心中的大石。
没有等到他下车挥袖而去,也没有等到他辱骂我“贱人”之类的话,他只是收回了瞪我的眸子,闭上了眼睛,以沉默来无视我的存在。
下车之前,我先于他下车,他在我身后说道:“你说过你不后悔那晚,但是,一见到他,就后悔了,是吗?”
我身子一僵,装作没有听见,头也不回地下了马车。(未完待续)